韩煞缺感受到钟声暂时消停，从容道：“现在聊聊你的事，聊聊，”他停顿片刻，环顾整个屋子，“聊聊这栋屋子的事。”

“哪些？”女鬼目光没有移开，发现自己封禁被解开。

韩煞缺觉得女鬼对自己的杀意不可能消散，或许，女鬼真想杀他，杀的可能性大过做成宠物，也或许，女鬼抓住他后还有别的处理方式。

可惜韩煞缺占据主动，将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震耳发聩的钟声在灵魂深处响彻，女鬼痛地魂魄有几秒的虚幻，她用力捂住脑袋想把疼痛宣泄出来，却被韩煞缺用符篆封住说话的能力，生生把这份疼痛压下去。

女鬼的视线牢牢锁在他的身上。

韩煞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

眼下的局面最为和谐，当然不杀这只鬼也是有其中的道理，想要从女鬼口中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心底某个念头蠢蠢欲动，被女鬼理智压下。

也不着急让女鬼多承受几次，等习惯后就会听话许多。

红灯笼亮起，帮韩煞缺恢复短暂失明所带来的体验，也照亮女鬼冰冷绝望的脸。

对方问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但对女鬼来说绝对涉及到她死亡的禁忌。

对鬼来说不能被提起的就是自身的死亡，回忆起死亡的那段经历极有可能让鬼失控，往更恐怖的程度去发展，可是韩煞缺明知道这个禁忌还要问，其中的恶意很明显。

“女士，我对你过去的事很感兴趣，尤其是你死因。”韩煞缺轻笑道。

他没有开口，仅从女鬼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

女鬼透露的一部分可信度不是太高，他保持怀疑态度，也不想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他想知道的并不是真正的死因，也不是为什么会盘踞在这个地方。

杀了这只鬼对他来说很容易，都不需要动用冥渊。

只要激活女鬼额头的符咒，就可以在顷刻间将其杀死，任凭女鬼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伤害到自己哪怕分毫。

韩煞缺动了这个心思。

随着心念变化，女鬼感觉喉咙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自从死后成鬼就没再感受过的窒息突然出现，女鬼的呼吸越发急促。

这种感觉激起她隐藏最深的恐惧与绝望，也是她真正的死因。

机械性窒息死亡。

生前被强暴她的歹徒活生生的掐死，在绝望之中体验到窒息所带来的痛苦，也让女鬼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焦黑的身体，布满刀痕的脸，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光鲜亮丽，仪态华贵的女人。

韩煞缺毫无动容，冷冷看着女鬼真实的一面：“这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去隐藏。”

他施加给女鬼的不过是生前的痛苦，变成鬼后重温会更加强烈。

“继续。”他吐出简洁的两个字。

他想知道后续发生的事。

也清楚女鬼不可能就这样任由自己死去，想活就要把所有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唯有如此才能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才能结束死亡前的经历。

压制的杀意松动，还来不及出口一个字，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真的韩煞缺的耳膜生疼，皱眉看着身体再次虚幻的女鬼。

“曹忠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韩煞缺毫无动容，封闭听觉后淡淡的说出口。

女鬼瞳孔收缩，红眸变得更加的鲜艳，刺目如血。

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一些问题，韩煞缺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为什么要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曹忠的命不该结束在今晚，可今晚他死了，死在村后面的河里，凶手则是他的妻子。

忍受痛苦的女鬼不以为意，哼笑道：“不过杀死一个窝囊的男人，他妻子有所求，也愿意支付代价，我为什么不答应？”

仿佛在说一件普通的事，在女鬼看来做的是等价交易，谁让那个女人拿出来的东西让她心动，也确实需要那玩意儿来增强自身。

韩煞缺露出了然，侧头看她。

“是能让你从这栋屋子里逃出去的东西吧。”

他怎么知道？

女鬼意识到了一些异常之处，例如男人对她进行的交易了如指掌，好似亲身参与过这些。

不，如果他在现场肯定会被发现，但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美唉有此人的身影，也就说明那时候这人不在，那又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呢？

思索一圈，女鬼想到了额头上的符咒。

如果真的是这个……

“猜的很正确，你所有的想法都被我察觉，也知道你为什么离不开这里。”韩煞缺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拥有厉鬼实力的地缚灵，你的能力让我惊讶，可惜的是你低估了我的实力，杀曹忠的行动进行的过快，若是晚一天……”

从穿着与仪态看，至少死了有几十年的时间，那个时代发生的很多事一言难尽，也可以理解她灵魂中的疯狂来自何处，偏偏对韩煞缺来说半点用都没有，甚至不感冒。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你真是个不怕死的人类，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女鬼脸上流露出恶毒，完美的面部发生改变，一条又一条狰狞的伤疤出现在脸部，交错纵横，变成了被毁容的样子。

“这就是我死亡时的模样。”女鬼张嘴，空荡荡的口腔里没有舌头，笑的很开怀，“很美的一张脸吧，是不是很喜欢呢？”

嗡！

她是厉鬼，在死亡的那一刻起直接变成厉鬼，杀死所有害死自己的人，把他们的皮剥下来，尸体做成祟，当宠物养了几十年。

“我杀了那些羞辱过我的人，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死后灵魂成为我的食物，尸体被做成宠物。”女鬼眼眸中猩红流转，体内阴气激荡。

韩煞缺眼眸眯起，在判断女鬼所说可信度有多高。

韩煞缺从来不是圣母，身为道门中人杀鬼是分内之事，何况对方还对自己心怀不轨，那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从重处罚，也要让鬼真正的明白得罪他的后果。

鬼，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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