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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草堂清谈客皆贤

  • 作者:渔不笑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2-12-17 11:56:03
  • 字数:4520字

车马出得西门,又过檀溪,向前再走数里,便见前方林内有庄院藏于其中,隐有琴声传来,音律极美。

车内尹籍侧耳而听,片刻后笑指庄院,谓刘琦道:“那便是水镜先生所居庄院了,听琴声清幽,必是水镜先生在亲自抚琴。”

至此整个谋划的大体脉络已水落石出,唯一的疑问就在于试图置自己于死地的到底是谁?是整个襄阳蔡家,还是蔡家某人的私下谋划?

襄阳蔡家为东汉末年高门大阀,自蔡讽以下,贤才辈出,子弟遍布各州郡,其中不乏蔡琰、蔡瓒等名士。襄阳军中大半都由蔡家子侄统领,连荆州牧刘表亦对蔡家甚是忌惮。

紧接着刘琦从急着帮儿子王伦撇清嫌疑的王朴那得知,王伦最近一次离开襄阳城是去年年前,乃是被蔡家某人请去南阳宛城瞧病。结合在江陵时如兰曾描述过同一时段潇湘楼内出现的奇人奇事,刘琦认定那位给众清倌人摸骨把脉的中年文士必是王伦无疑。

此事非比寻常,不可轻视,刘琦遂令从人赶去营寨报予文聘,让其便宜行事,自己则策马随尹藉马车同去。

整理完纷繁杂乱的头绪,刘琦对敌人是谁已了然,当下拜别王朴,骤马往西门去。等在那里的飞鹰精骑,才是这乱世里最可靠的倚仗。

刘琦马快,没多久便已到城楼下。正欲拍马出城之际,路边一马车布帘掀开,一人高声唤道:“少将军何往矣?”

一行人寻音而入,自有从人开中门相迎。

刘琦忙下马揖拜,两人叙礼毕,刘琦方告知乃往飞鹰卫营寨挑选随行南下精骑,尹藉闻言笑称道:“为山九仞,非一日之功,子瑜又何必急于一时。今日休沐,吾与蒯子柔、庞德公等友人有约,同去城西水镜先生庄上闲聚坐谈,不料竟在此与子瑜偶遇,真乃天意也。子瑜若有意,不如同去一聚?”

刘琦着急和文聘汇合,下意识想要回绝,却见尹藉目有异色,顿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偶遇,分明是昨日偶现锋芒后,襄阳的士族集团要来重新考较自己了。

入得庄门,放眼望去,竹篁青翠,泉水潺潺,清气悠然,曲径通幽处,坐落着一座古雅质朴的草堂。

尹藉、刘琦随从人入得草堂,但见堂内多置书架,架上堆满书卷。架间空隙设有坐席,来客均不分主宾,随意落座,或手持书卷,或对弈作乐,蒯子柔亦在其中。

一松形鹤骨之人独坐于窗边石床上,倾身扶琴。琴声清韵如泉,与窗外景致分外融洽,甚有出尘之意,正乃水镜先生司马徽是也。

刘琦转目视之,乃中郎尹籍是也。

独独角落一人,竹冠道袍,手持书卷,倚坐几边,不与众人交谈。刘琦见其气度卓越,遂主动上前见礼,却不料此子微微颌首,手不释卷,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甚是无礼。

刘琦甚是不悦,又见其浓眉掀鼻,黑面短髯,看似年龄不大,面容却古怪丑陋,正欲寻伊籍问过此子乃何人,恰逢宾客已齐,水镜先生召众人移席圆座,座谈论道,遂暂且作罢。

先议琴棋书画,再论诗词歌赋,诸士皆雍容风雅,器宇不凡。刘琦忝陪末座,偶有片语,引些唐宋大家之说,自是精彩绝伦,引得众人喝彩一片,均言多日不见,子瑜学问大进。

堂内正其乐融融间,一人突兀出声,冷语嘲讽谓道:“此等学问,着实不凡,真乃招朋待客、设宴迎宾之大才也。”

刘琦与众人一并看去,开口者正乃先前角落那位无礼之丑人,当下心中忿怒不已,正欲出言嘲讽之际,却听水镜先生抚掌笑道:“士元乃南州士之冠冕,自可这般评点。然如此言谈,岂非让吾辈皆羞惭而逃乎?”

那人又冷笑道:“吾等闲居山野之辈,座谈风雅又有何不可。但当此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太阿倒持之时,食朝廷俸禄、掌社稷安危者如终日只问风月、不理政务,心生羞惭方是人之所为,若此时亦心安理得、坐而论道,与豚犬又有何不同?”

如此说话,打击面可就有点广了,不仅骂了刘琦,连一旁的蒯氏兄弟、尹籍等人也坐不住了,当下蒯越拍案而起,愤声叱道:“竖子无礼!汝何德何能,竟如此狂妄无礼,出言不逊!吾等整日为社稷、为百姓呕心沥血,岂不能享此半日之闲乎?”

却见那人亦站起身,五短身材,瘦如猕猴,却器宇不凡,双目有神,昂首称道:“汝等今日享半日闲,明日又享半日闲,入则钟鼓馔玉,出则香车华盖,却不知待北地刀斧加身之日,可还能闲坐清谈以拒敌于境外乎!”

蒯良蒯子柔自是旧识,另有蒯良之弟蒯越、襄阳名士崔州平、石广元等,均为流芳后世的建安名士。

这可是打入士族阶层的社交良机,刘琦又岂会错过,遂执礼甚恭,和这些原本只在故事里听闻过的人物逐一求问姓名,诸名士亦回之以礼,相谈融洽。

见刘,尹二人入内,水镜先生住琴不弹,笑谓道:“今日琴声中有高亢忽起,吾猜必有青年才俊赴会,果不其然矣。”

尹藉指刘琦笑谓道:“此乃刘使君之子刘子瑜,必是引琴音忽动之正主是也。”

襄阳城西市同济堂内,刘琦从有“王神仙”美誉的医师王朴处得知,其子王伦亦熟知阳焦阴魅手段,又从回阳丹上确认了王伦和蔡家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刘琦上前揖拜,两人叙礼毕,水镜先生又扶掌笑道:“祸兮福所倚,少将军得脱大难,与以往是大不一样了。”

刘琦闻言甚奇,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所称大难指谓何事?”

然水镜先生笑而不答,只引刘琦与其他宾客相见。

如此大阀,无论谁主政荆州,都得倚仗其来稳固地方,故在时局动荡之际,他们向来是守中为本,从不轻易下场入局。断不会冒着大损名望的危险,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来搏个区区州牧的嫡长子位。

恐怕是蔡家某位荆州重臣欲壑难填,见刘景升命不久矣,窥伺其州牧之位,这才百般谋划,让刘琦早逝,扶幼子刘琮上位,届时独掌权柄,任免州牧亦在其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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