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校长，但是……”

很快曼斯教授的气势跳楼一般一落千丈。

古德里安试着安慰他，“学生们小打小闹的，真正能毁灭世界的东西还在冰窖里放着呢，就算是我们带的这个也不够格。”

他拍了拍手里抓着的黑色皮箱，路明非记得那里面装的是之前在火车上展示的那根龙类手臂。

“这其实也还好了曼施坦因。”

“啊，对，那个叫路明非的新生也参加进来了，这真是胡闹……”

路明非斜着眼看芬格尔和古德里安纠缠，心里考虑着和校长申请换一个导师是否可行……

“校长很抱歉打扰到您。”

听到有关自己的部分路明非明显就付出了更大的注意，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对，对，他们用了弗里嘉子弹。”

曼施坦因更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脸色跟着就垮了下来，“不是，校长，他们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沉稳有力。

这是老人的声音给路明非带来的第一感觉。

虽然能够听出明显音色区别，可这位老爷子腔调中分明还带着充足的“青春感”。

电话接通了，曼施坦因冲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楚子航恺撒两人狠狠地点了点头，“其实本来是没有必要联系您的，但是今年学生们闹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用提那个没走进卡塞尔就跳车就义的学生，单说芬格尔贼兮兮告诉自己有关学生为哲学所困选择吞枪自杀的那个传闻就有够惊悚啊。

“那就都听您的安排吧。”曼施坦因推推自己的红框眼镜叹了口气，“校长您还在希腊度假么？”

“不，我的度假生活昨天就已经结束啦。”老人爽快地说，“现在我正在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宴会。”

“我要享受这场宴会了……最后，S级新生路明非在么？麻烦你打开免提键。”

曼施坦因无奈地抬眼瞟了一眼路明非和脸上挂着笑容的老友古德里安，摁下了手机的免提键。

“S级新生路明非，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你有选么？”

校长大声问。

在这句话落下的一刹那路明非就感觉到四周的氛围明显出现了一点变化，恺撒原本就炽烈的目光在他身上锁得更紧了。

那些穿着黑红色队服的学生纷纷将目光偏移过来像是一群饿了三天没进食的恶狼忽然发现了一头膘肥体壮的猪。

如果那些目光有温度的话路明非现在就得步布鲁诺的后尘被烧成炭。

“有选。”

路明非淡定地回答。

“这个语气，是胸有成竹么？自信的年轻人，很期待和你的见面。”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昂热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路明非默默地回想着校长简短的发言试图“揣测圣意”，眼神对上了如狼似虎的人群。

“你们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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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成暗红色的穹顶下挂着一盏又一盏的水晶灯，最中央的是一座巨大的枝状吊灯，金色灯光将原本应当被暗红色笼罩的大厅映得金碧辉煌。

轻柔舒缓的音乐自大厅四处角落的唱片机中流淌而出，男士们挽着舞伴的手，手工缝制的西装考究精致，脖颈上的项链闪闪发光。

宾客们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诠释着奢华，甚至他们戴在手腕上的各类名表随便拿出去一块就是足以引起疯抢的限量品——这是一场上流人的聚会，如果考虑到他们那数百对金色的瞳孔的话，也可以称之为，一群半龙的狂欢。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混血种，闪耀而常亮的金色眸子昭示着不低的血统浓度。

如果有C级混血种骤然闯进会场怕是会马上晕倒——如此多高血统的混血种一齐点燃黄金瞳，就算是有着海姆达尔般坚定意志的猛男也扛不住这种来自血脉上的威慑。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什么聚群而居的生物本能，而是因为这是“极北之地”组织的一场混血种宴会，同圈子的混血种都会云集而来，为了可能存在的情报或者合作机会放弃矜持。

毕竟极北之地在混血种的圈子内部也算是小有名气，从秘党成功脱离还可以一直存活至今的组织可不太常见。

华丽的金色笼罩着每一个宾客，然而最耀眼的那束光却落在了一位慢条斯理将电话收进怀中的银发老人身上，宴会上所有人的金色瞳孔都在盯着他。

大厅中站满了人，但是这一刻没有人发出声音，他们都在看着那个骚包的老家伙敞开西装然后把电话塞进衬衫的上衣口袋当中，像是在欣赏一出绝世的歌剧。

入迷的观众完全没有打断的想法，婉转庄严的交响曲还在鸣奏，为这幅奇怪的画面加上了bad。

但是现场有如此多的观众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解风情的离群者，一个苍老却又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静默如雕塑的人群后方传来。

“希尔伯特·让·昂热？”

至少对学生中这么狂放的行动都不会有什么约束……看起来古德里安还真没说错，这座学校里正常人算是珍稀动物，疯子在这里占据主流。

万一自己待久了也会变成疯子么？路明非忧心忡忡。

老人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清晰，没有杂音，应该是处在一处非常安静的环境里，就这样老人慢条斯理地把曼施坦因的所有话都堵了回来。

“二十万美金？”“校董会会出这笔钱的，反正他们人傻钱多”、“没有必要”。

看着陆续注射完针剂后起身的学生不少人摘下面罩后的脸颊上都带着明显的伤口，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机都要抓不稳了：“你们真是疯了！这么多学生受伤，一定要报告校长，报告给校长！”

诸如此类的句子一直从电话对面的老人嘴里往外蹦。

曼施坦因教授气焰很明显地有了下滑，路明非猜大概原因是跟他通话的那位校长并不是很支持他的指控。

这么看来这位校长好像还是挺自由的？

好像就古德里安教授的描述来说这东西确实比那个画着核标志的箱子要危险一些。

芬格尔吓得脸都黑了，连忙扑上来用粗壮的臂膀制止了古德里安的下一步动作：“慎重！谨慎啊教授！你不能当这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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