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稍微分析一下，决定还是去了为好。

张家离医馆不远，他很快就到了。

“小王，快扶着这位老先生。”

第二天上午，华寿堂内病患依旧很多，王衍被来回指挥，忙得头昏脑涨。

“那个谁，去把银针都用酒清洗一遍，然后放在火上炙烤，做完了再拿给我。”

想什么来什么？不过这女人怎么还就缠上我了，不妙啊……但是不去的话对方肯定还要搞出事端来，既然是在她家里，有家仆看着，她应该不至于像昨天那么过分。

“快点来个谁把我叫出去吧！”

他现在反倒期盼能跟昨天一样接个外派的活儿，好歹能刷刷熟练度。

眼前的宅邸雕梁绣柱，碧瓦朱甍，偌大的院落中百花缤纷，古树参天，一派气势非凡的景象，昭示着拥有者的财力雄厚。

这时管家过来说道。

华寿堂的实际掌管者是张鸿德，赵景早已不过问医馆经营等事务，所以徐水蓉身为张鸿德的夫人，跟医馆要一个杂役去干活管家也不敢说什么。

跟门卫通报一声，对方将他领到堂屋，徐水蓉正在此坐等。

她今天包的严实多了，身披绸缎穿金戴银，一副贵妇作派。

屋内有两张琴桌，各自摆放着一把琴，徐水蓉伸手示意让王衍坐在她对面。

“行水，徐夫人让你去她府上做事，记得干活麻溜点。”

王衍沉声道。

随后两人沉默半晌，徐水蓉才轻笑一声：“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行，我尊重你，和你的皮囊相比，我现在反倒更欣赏你的才华。”

“才华？”

“将昨天你唱给我听的曲子再唱一遍。”

徐水蓉正色说道。

她特地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个？不就几首歌吗，她为何如此在意……等下！

王衍灵光一闪，想起曾听闻有武道强者以音律杀敌，联系上徐水蓉的出身背景和她的态度，当即有了猜想：“莫非我前世的那些音乐，对此方世界的某些武者们有着很高的价值？她想从我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

念及于此，他瞬间淡定下来。

他不怕被利用，就怕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更何况对方不图色转而图才，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可以唱，不过还请夫人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

“不敢，只希望夫人能跟管家说一声，需要我每天到贵府做事，让我能有借口离开医馆。”

“哦？这是为何？”

“我想练武，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之上。”

王衍实话实说。在这种事上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也瞒不住。

“那你还留在医馆中……看来图谋的另有他物啊，”徐水蓉暧昧一笑，“不过你的秘密我就不追究了，这点小事我答应你。”

琴桌上摊着笔墨纸砚，她提笔蘸墨，示意王衍可以开始了。

王衍松了口气，开始唱歌。

徐水蓉时不时让他再唱一遍，或者唱得慢一点，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些王衍看不懂的字符，不过他可以猜到，对方是在写乐谱。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徐水蓉皱起娥眉，收起乐谱：“果然不行……”

她突然问道：“你学过音律吗？”

“没有，怎么了？”

“你的脑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琢磨出来的乐曲太过新奇，有太多当下乐理难以解释之处，令我无法整理成谱。”

王衍瞥了眼桌上的两把琴，反应过来：“夫人这是要……教我弹琴？”

“没错。”

“这是为何？”

“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你自己学会音律乐理，自己把曲谱写下来方为最好。”

王衍明白过来了，对方的意思是让他学会乐理好充当“翻译者”，把前世迥异于此世的音乐以此世之人能够理解的方式谱写出来。

能让这女色狼短短一天内态度骤变转为女教师，只能说明这些歌曲的价值比他刚开始所想的还要大，所以对方才肯费时费心亲自教导他，而且还让他处于眼皮子底下，恐怕就是为了防止他被其他识货的人拐跑。

但不管这些歌曲真实价值如何，当下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为王衍稳住面前这个女人，争取成长发育的时间。大不了就当在上免费的音乐补习班。

王衍调整心态，拱手道：“那便开始吧，还请先生赐教。”

徐水蓉满意一笑，红唇轻启，开始讲授起乐理知识，不时拨琴以作示范。

徐水蓉挑眉：“你是说你有本事甩我一身泥？你在威胁我吗？”

“生活不易，还是莫要苦苦相逼为好。”

“小水啊，昨天我不知何时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了，你能跟我说说吗？”她笑意盈盈。

王衍抱拳：“夫人当时自己说要回屋歇息，于是在下告辞离去，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王行水，把药给那位公子拿过去！”

“哦，这样啊那融情丝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她突然话锋一转，双眼微眯。

“不愧世家出身，果然瞒不过夫人，”王衍叹了口气，“您好比那枝头的凤凰，我却是那泥潭里的困鱼，夫人何必沾染一身污泥呢？”

现在小宝不在，没人罩着他，加上管家似乎看他不爽刻意针对，导致他实在脱不开身，习练武功更是想都别想。

除非他甩手不干直接回家，但那样《山水桩》就无法得到赵景的进一步完善，他的特质就无法提升至百分百，武道之路便会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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