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青似乎是笑了笑。

光的作用就是这么奇妙，不仅仅会照亮一些东西，有的时候更是会模糊一些东西。

模糊的不仅仅是这个人的面容，还有眼底的神色，没有一丝分明。

“我这样……很残忍么？”

逆着光芒的人偏过头，半张脸明亮，半张脸灰暗，一线的光明在光影交界处半明半暗。

她解释的话语，很官方化，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加有说服力，她是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

于是，这一瞬，顾之青转过了头来，看见了叶青黎后退的那一个瞬间。

映照着阳光的眸子里，被染上了金红，炫目的璀璨。

比如，这个时候，顾之青的表情就像是被加了密码的肖像一般，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这是她心底的话语，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比赛规则，我们都是签了生死状的。愿赌服输，遵守比赛规则。我们都应该做到的。”

“这样啊……很好。”

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叶青黎也是隐隐觉得，他的表情大概也是这般晦涩难明。

……很好？

叶青黎摇了摇头。

骄阳的热度是这般分明，当利剑之上的最后一滴鲜血也被蒸干了之后，留下的，只是干涸的残红。

阳光的烟橘色，更加为这利剑的冷色增添了几分妖艳。

她奋力使自己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

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向来有这个认知。

对于自己重生一回的事情，虽然已经被迫接受了这个认知，但本来就觉得这种存在并非是合理的。

她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无缘无故心里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并不是多心，心头涌动的的情绪似乎要挣脱出来束缚。

似乎倾诉一些什么。

叶青黎对这个认知更加感到惶惑。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深吸了几口气，看到周围的人们，攒聚在一块，观看着这战局的表情。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这不是应该关注私人感情的时候，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和空间来探讨自己心头浮起来的莫名感受。

“我有话要问你，呃……但是这个问题还是比赛之后再说吧。”

她胸腔里涌动的怪异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叶青黎捂上了心口，里面因为情绪的激动焕发出来的能量，跳动更加有力了几分。

很好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讽刺，而是在很平淡地说出那句话，却让人觉得并不简单，好像其中杂揉了很多千丝万缕的其他的情绪。

于是觉得陌生的同时，也同样多了几分自身没有察觉到的探索意味。

那种似乎叫做惆怅的东西。

让叶青黎的心里猛然一动，这种陌生的感觉，好像是潮水一般向她袭过来。

叶青黎连连后退了两步，似乎更加是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了，不管他曾经是朱卿，还是顾之青医师……似乎都不是他。

最后一滴鲜红顺着银白色留下来，留下淡粉色的痕迹，渐渐被烈日的温度蒸干。

叶青黎感到一丝惶惑，脚步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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