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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抠出来当泡踩,有眼无珠的东西!

  • 作者:萧蓝衣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4-04-16 11:54:13
  • 字数:25972字

范广收到战损,汉兵损失一千余人。

蒙军从五万人,下降到一万八千人,遍地都是尸体。

被火铳炸开寨门,汉兵冲进去一顿砍杀。

天色亮起。

所有蒙人营盘,全都遭殃了。

军中有文官,有厂卫,最近又入驻了监察司官员,你敢冒功试试,看皇帝怎么砍了你的脑袋。

“咱们缺战功吗?”

范广冷笑:“别搞那些邪门歪道,把人头砍下来,沿着黄河筑成京观!震慑河套!”

范广让人收拢蒙军。

凭这几万颗脑袋,范广能晋升侯爵,说不定他们也能摸到勋爵的门槛儿。

你当范广不想冒功呢?

他在想,今晚这一战后,肯定不能用蒙人了。

干脆,将其打散后移入山西和北直隶。

河套上安置的牧民暂时不变。

神英暗呼可惜。

范广派人去找舒良,争取得到舒良的同意。

别看俞山、俞纲做山西的主官,其实整个山西,还是舒良说了算的。

同时,给中枢上奏章。

讲清楚原因。

原杰最先收到奏报,整个人都傻了:“为何没提前和本官联系呢?让本官做个准备也行啊!”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河套收拢了二十几万牧民,汉民不足两万。

可以说,河套是蒙人的河套,而不是汉人的。

伱范广贸然把牧民的家人给杀了。

我这个河套布政使怎么办?

是杀了所有牧民?

还是等着牧民造反?

关键镇守此地的是延绥两路,王祯和王斌。

兵力仅一万有余。

如何把牧民全都杀光?

这些牧民分散在河套上放牧。

毕竟立刻把河套从草原变成耕地不太现实,需要时间一点点改变。

所以,原杰就让牧民继续放牧,维系河套脆弱的生态平衡。

想靠一万兵,杀光二十万牧民,无异于做梦。

最蠢的是,你把蒙兵杀光就杀光呗,为什么把人头筑成京观呢?你在震慑谁啊?

震慑的是河套牧民吧?

“这武夫!”

原杰真的无语了。

河套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频繁的战争。

听范广说,还要从山西移民过来。

山西百姓过得好好的,凭啥翻过长城,到长城外讨生活呢?

动点脑子啊大哥!

而神英、房能六将,已经整备兵马出城了,分为六路,兜成一个圈子,埋伏在草原上。

那支神秘骑兵,首领姓拓跋。

祖先是鲜卑人,也是突厥人。

从西而来,想去鲜卑山朝圣。

途经河套,看见汉人正在大肆建造城池,也不敢惊动,反而绕道黄河外,沿着草原向东而去。

鲜卑山在大兴安岭附近,噶仙洞里尚存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祭祀文壁。

拓跋惕也是最近才恢复了本名。

他们一直在谦河上游游牧,以秃巴思人自居。

说的是蒙古语,也以蒙古一支自居。

但随着西逃的准噶尔部大肆掳掠,带来了中原的消息,导致本部在谦河上处境艰难,便一路往东。

先洗劫了吐鲁番汗国,从吐鲁番得到了大明的消息。

尤其碰上了大明驻在吐鲁番的使臣。

得知大明的消息。

一番交谈之后,拓跋惕才得知,自己是鲜卑人的后代,乃是华夏苗裔。

又知道大明强大,所以动了歪心思。

先改回鲜卑姓,就是希望大明接纳。

然后,借着大明的威势,在漠北草原上,分得一块牧场。

他更倾向于去祖先的领地。

主要原因,是他听说兀良哈部很弱,凭他的实力,吞并掉兀良哈部,就能强大自身。

说不定,鲜卑人能重现北魏荣光。

拓跋惕率领这一万骑兵,只是前锋。

后面还有十几万人,有部民有兵卒,还有他这一脉人的千年积蓄。

“大王,前面可能有埋伏!”有骑兵来报,说的是流利的蒙古语。

拓跋惕让前军放缓速度,多多派出探马,摸清楚伏击情况。

他不是秃巴思人的首领,哦,不是鲜卑族的首领,而是首领的弟弟,被称为大王。

对面的明军。

“徐大人,咱们可能被发现了!”

手下禀报徐贤。

徐贤目光一闪:“火铳手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准备好了,随时可出战!”

徐贤派人告诉神英等五路,伏击地点被发现了,让他们快点围拢过来。

“盾牌手在前,火铳手躲在盾牌后,长枪手列于两侧,骑兵负责游斗,把敌人往阵里面赶!”

徐贤下令,出击。

“大人,还未探听出敌方情报,万一是投降大明的部队呢?”手下担忧。

“先打再说!”

徐贤需要证明自己。

他打头阵,率领骑兵先出。

给火铳手和盾牌手整理战阵的时间。

骑兵从山坡上倾泻而下,向着拓跋惕大股骑兵汇聚。

“徐贤瞎逞什么能!”

在附近山坡上的神英怒喝:“敌方骑兵约莫有一万两千人,一人三马,看似人困马疲,其实都是假象。”

“凭着一千骑兵,硬抗一万两千骑兵,那是蠢货啊!”

“你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吧,把自己当常山赵子龙了?”

他清楚。

徐贤是打算把骑兵往盾牌阵里面引。

但拓跋惕是傻子吗?

明知道陷阱,还往里面跳?

而且,双方兵力差距巨大,一万两千骑兵,吃你一千人,那不就是白送的?

“他娘的!”

神英上马:“全部上马,跟老子冲!”

骑兵打仗。

可没有这样打的。

蒙古骑兵,都是用袭扰战术,冲天放箭,然后驱赶,放箭、驱赶、放箭、驱赶。

如此反复,等到敌军人困马疲之时,再一股脑的以人数碾压。

拓跋惕虽然是鲜卑人的后代,但他骨子里是蒙人。

打仗也是蒙人那一套。

看见徐贤靠近,便开始放箭。

一万两千骑兵动起来,整个草原都在颤抖。

徐贤却不在乎。

因为他放完箭就跑,主打的就是一个袭扰。

显然,徐贤高估了自己。

在蒙古骑兵面前,班门弄斧。

结果被教做人了。

拓跋惕的骑兵迅速切分徐贤骑兵,一千人迅速减员到三百人,很多兵卒徐贤都没看到是怎么没的。

瞬间落败。

“随老子冲!”

神英一马当先,身披重甲,双腿夹马,舞动长槊,一骑当先。

这种长槊已经没几个人会用了。

隋唐是用槊的巅峰。

但因为使用难度巨大,需要施展者个子高,手长脚长,力气还要大,还需要最好的御马术,才能用槊。

渐渐地,长槊已被历史淘汰了。

神英从小便苦练长槊,得名师指导,才有所成。

槊长四米,槊锋是长剑。

他轻轻一抖,便有骑兵的喉管被割开。

身后,仅仅有七十一人。

跟随神英的身后。

个个都使用长槊,七十二个人如翅膀一般,三十六个槊锋在左,三十六个槊锋在右。

左右收割,直接凿穿拓跋惕的骑兵包围圈。

使槊骑兵后面,跟着五百火铳手。

分割开拓跋惕骑兵后,火铳手左右开铳,拓跋惕骑兵大面积倒地。

在骑兵对战下,下马就意味着死亡。

“突围!”神英朝着徐贤大吼。

徐贤看着神英的神威,又羡慕又嫉妒。

这七十一个使槊骑兵,全都是神英的家丁,从小和神英一起练槊。

他爹几乎把家底儿砸进去了,练成的堪堪百人,活到现在的只剩下这七十一个人了。

对面。

房能不会使槊,只会用火器。

他带着一千火铳手开路。

拓跋惕的骑兵,很少装备火器,关键他们装备的火器是用竹筒做的,十分落后。

“包围,不许让他们脱离战场!”

拓跋惕对房能手里的火器非常感兴趣。

准噶尔血洗谦河时,他见过准噶尔使用火器,但和明军比起来,准噶尔的就是玩具。

明军的火器射程远,威力大。

还加了木柄,一个人两只手就能操作,骑兵能互相协作,战术配合默契度很高。

“他娘的,净来添乱!”

神英救了徐贤,发现房能陷入危机。

他吹哨,召唤使槊骑兵。

组成战阵之后。

一马当先,切割拓跋惕骑兵。

但这次拓跋惕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停放箭,射击神英。

神英成个刺猬。

但他身披重甲,伤不到身体。

他们七十二骑兵的胯下马,也是整个河套上最优良的战马,否则驮不起三百多斤的重量。

徐贤压后。

范昇和范炅兄弟也赶到战场。

“杀!”

神英持槊收割人命。

有使槊骑兵坠下马了,因为战马马力不足。

神英也不回头。

一路收割。

房能一千多人,只剩下二百多人了,干脆下马步战,用战马做遮挡,勉强支撑,已到崩溃的边缘。

“上马!跟老子冲!”

神英冲到房能面前。

房能毫不犹豫,纷纷上马。

调头按原路返回不行了。

杀出来的一条血路,已经被后面的骑兵堵上了缺口。

那就杀个对穿。

“他娘的,回去老子也练槊!”房能不服气。

范昇和范炅,也被骑兵淹没了。

但范昇和范炅都是猛将。

带头往骑兵堆里面扎。

谭序刚刚赶到战场,谭序收拢所有火铳兵,率军往骑兵群里面冲。

“这是明军?”

拓跋惕完全惊呆了,如此悍不畏死的部队,是明军?

别看六路损失很大,但拓跋惕的骑兵人数不停锐减,转眼就不足一万人了。

“散开,散开!”

拓跋惕下令,不能这样消耗下去了。

这股明军应该是前军。

支援的军队还没到。

若陷入泥潭,等明军主力赶到,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还真被他料中了。

距离战场二十里外,范广正在命令骑兵吃饭,休养马力。

“报!总兵大人,这股骑兵火器十分劣质,擅长用弓弩。”

范广不停收到情报。

他正在分析这股骑兵的来源,以及弱点。

休整半个时辰。

范广下令,全军上马。

他率领两万骑兵,是整个河套上的主力。

人人配箭弩、火铳。

打法学的也是蒙军,疲敌战术。

“撤!撤!”

拓跋惕收到有大股主力进入战场的消息,就下达命令,鸣金收兵。

“想跑?问过你爷爷没有!”

神英浑身是血。

七十一使槊骑兵,死了十八人,损失惨重。

六路大军,合计一万八千人,如今只剩下五千多,个个挂彩。

但拓跋惕的骑兵也不好受,战损了超过四千。

“老子打头,你们跟着老子冲!杀死这些狗娘养的,给兄弟们报仇!”

神英疯了。

一马当先。

完全不顾战马的马力。

但这种追击战,显然不适合神英这等重甲骑兵,跑了几里地,战马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他娘的!”

神英大怒:“这战马质量太差了!”

他换了匹马,结果没冲几步,战马就累垮了。

换成房能领军。

房能擅长用火器,他让三个骑兵火铳手互相配合,三骑轮流射击。

后面穷追不舍,拓跋惕也懵了。

我们就正常走草原,你们明人要疯咋的?

凭啥不要命似的打我们啊!

无冤无仇的?为啥啊?

来的时候一人三马,投入战场后,刚开始还有人管着空马,后来越打越乱,空马就被冲散了。

跑了一个时辰,真的是人困马疲。

关键箭筒射光了。

房能一直缀着,范广渐渐和房能汇合,变成范广领军。

神英负责收敛战利品去了。

“总兵,末将猜测,这股骑兵不是瓦剌兵。”房能和范广汇聚。

“怎么看?”

“装备老掉牙的,像是大元朝的装备。”房能回禀。

范广颔首:“应该是西边来的。”

徐贤过来请罪。

房能怒目而视,要不是你擅自做主,用一千人去硬抗一万多骑兵,战况至于这么惨烈吗?

“罢了,回城再决定是赏是罚。”

范广必须把这股骑兵留下。

损失了一万多人啊!

才吃下四千人,传扬出去,他范广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敌人耐力是真的好。”

谭序气喘吁吁道:“咱们的兵砍杀一阵,都疲倦了,看看对方,一路风尘仆仆,还有脚力。”

范广也发现了。

徐贤确实指挥失误,但损失这么大的原因,还是明军不擅长野战,在草原上打仗,蒙人能以一敌三。

明军反而处处受限。

范广认为,得练、得杀,只有不停杀戮,才能锤炼出一支铁血的军队。

“总兵大人,这是敌方丢下的信件。”有兵卒来报。

范广打开,全是蒙文,看不懂啊。

倒是徐贤,认得一些。

“总兵大人,这是封乞降信。”

拓跋惕想以和为贵,不要打仗了。

他是真的冤枉,路过河套,也没想过攻伐大明城池啊,结果被一群愣头青上来一顿砍杀。

四千多人战损啊,损失了两万多匹战马。

他还怎么去鲜卑山啊。

“去他娘的,老子的兄弟们,不能白死!”

范广熟悉这条路,往镇远关方向走,会经过一片小沙漠。

他已经派人令镇远关随时出关,截住这股骑兵。

但是,拓跋惕换了方向,往北走。

范广令房能等将回师。

河套也需要镇守,尤其杀了这么多蒙人,要防备牧民造反。

拓跋惕算碰到狠人了。

在沙漠口,他率军直接钻进沙漠,看明军会不会铤而走险进沙漠。

范广在沙漠口处停下了。

足足在沙漠口守了七天。

拓跋惕哭着从沙漠里出来了,不出来不行了,马肉干吃光了,而且沙漠风沙太大,他的部众开始得病。

杀马果腹的话,肯定无法走出沙漠。

不如趁着体力还在,拼杀一波。

刚出来,就和以逸待劳的范广军撞上。

骑兵碰撞,鲜血遍地。

战斗持续一天。

拓跋惕被押到了范广身前。

啪!

范广一巴掌抽在拓跋惕脸上:“狗娘养的,敢袭扰大明?活腻味了!”

说着,又啪啪两个巴掌。

拓跋惕满脸懵。

翻译给他。

他嚎啕大哭:“我们只是路过的,没袭扰过大明啊,是你们莫名其妙攻击我们。”

啪!

范广拿刀鞘抽他的脸:“少废话,明军即正义!”

正义你妹啊。

拓跋惕最担心的,是后面的部民。

就不该横穿草原,应该去阿尔金山西簏游牧。

大明太可怕了。

难怪强大的准噶尔部逃去了谦河,和大明做邻居太可怕。

范广多少有点尴尬:“从实招来,你们是什么人?”

拓跋惕说是鲜卑后裔,去鲜卑山祭祖云云。

“北魏?鲜卑?”

范广讶异:“那你怎么说蒙语呢?鲜卑话呢?”

拓跋惕只能解释说,他也是最近得知自己是鲜卑后裔的,以前以为是秃巴思人。

范广登时乐了:“你倒是会给自己冠个好祖先!”

“陛下金口玉言,鲜卑乃我华夏苗裔,乃我华夏人!”

“你个秃巴思的二狗子,算个屁啊!”

“推出去杀了!”

范广决定,在沙漠上下铸成京观,立下石碑,告诉过往的商人、兵卒。

这里是汉人领土。

谁敢越境,只有条路一条!

“不要啊!”拓跋惕求饶,说愿意归附大明。

“你愿意归附就归附?”

范广直接用刀鞘抽他的脸:“你当煌煌大明,是瓦剌那等垃圾货色?什么垃圾都收降?”

秃巴思人就在瓦剌的统治之下。

但如今谦河上游,被准噶尔部占据,回不去了。

“大人,我部部民超过二十万。”

大鱼啊!

范广不想安置,而是想全部吃掉,凭此封侯。

但转念一想,拓跋惕等人算是迁居,不是本地人,倒是容易被怀柔。

可大明哪里有地方安置呢?

可不能像鄂尔多斯部一样,拆分也不肯,非要来硬的,让本总兵难做。

他立刻写下奏章,禀明中枢,求中枢做决定。

“总兵大人,俘虏该怎么处置?”

“押入包头,用来修驰道。”

范广垂涎背后的更多部众。

女婿于康都封侯了,他范广真的着急了。

京师。

曹吉祥率领营丁,进了一家审核无误的江南籍商贾家中。

“大人,是来归还我家的家产?”家主叫秦兆。

曹吉祥瞥了他一眼。

秦兆赶紧摸钱袋,但钱袋都是空的。

他家所有家产,都被抄走了。

好在只是审查,审查之后,自然会归还家产的。

倒是有惊无险。

进了厅堂。

秦兆连招待客人的茶叶都没有,上的是白水,用的是破陶碗,掉了片碴。

“大人见谅,我家家财都被抄走了,只能先用这个。”秦兆说道。

“谁抄的你家?”曹吉祥看了眼水,实在没喝的兴趣。

“是东厂。”

八成是龚辉干的。

雁过拔毛。

“家产都登记了吗?”曹吉祥又问。

“全都登记了,只等着官府返还呢,敢问大人,什么时候能返还家产啊!”

秦兆觉得十分冤枉,我家本本分分做生意,凭什么被抄家啊。

“你是庐州府人?”

“大人,我家的家资何时能返还啊?”秦兆又问了一遍。

“本督问你,可是庐州府人?”

秦兆无奈点头:“大人,家资的事……”

啪!

曹吉祥直接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家资家资,你是江南籍商人,还想要家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啊?”秦兆满脸懵,不解其意。

这人也是可怜。

曹吉祥昨晚正在佛堂礼佛,今日就动一动恻隐之心吧。

“带走!”

曹吉祥不想喊打喊杀了,忽然叫住:“等等!”

他发现个怪事,这秦兆家里,好像没别人,就秦兆自己独居。

独居,住这么大的宅子吗?

他家这么大个商贾,难道没几个女人伺候?

“你是江左盟的人?”曹吉祥目光如炬。

秦兆都懵了,什么盟?

“这偌大的府邸,就你一个人住?”曹吉祥发现不对劲了。

“大人,贱内亡故多年。”

“小人并未续弦,家中有两子一女。”

“儿子在外地忙生意,女儿嫁在庐州府,没跟随入京。”

“还有些家仆,出事后,都被小人遣散了。”

秦兆说得很详细。

但漏洞百出。

“你的儿媳呢?”

“你这个岁数,该当爷爷了吧?”

“孩子呢?”

“你别告诉本督,你儿子不能生育?”

“你年纪也不大,一点都不想女人?”

“一个人住?糊弄鬼呢!”

啪嚓!

曹吉祥把陶碗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脑袋出血了。

陶碗没碎。

秦兆惨叫一声:“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啪!

曹吉祥又砸一下!

陶碗还没碎。

这玩意够硬的啊,曹吉祥嘭嘭嘭狠砸,秦兆脑袋上全是血。

碗还没碎。

“去,把他左右邻居带过来,本督亲自审问!”他怀疑这个秦兆,是江左盟的人。

因为和秦老汉一样,都是一个人在京。

“啊!”

秦兆陡然惨叫,叫声凄厉。

曹吉祥把破碎的碗片,放在秦兆的胸口上,然后他用叫踩,使劲踩。

鲜血激射。

这破碗太坚固了,砸不碎,踩不烂。

“不要说话!”曹吉祥的食指放在嘴唇上。

疼啊!

秦兆哭嚎,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啊,要受这等苦头?王法何在啊?

这时,邻居被带过来。

曹吉祥随便一指:“你,认识他吗?”

那人赶紧跪下,说认识。

“你何时搬到这条巷子住的?”曹吉祥问。

“回大人的话,小人搬这里有小十年了。”

“他呢?”曹吉祥指着秦兆。

“今年搬来的。”那人回禀。

“你可曾见过他的儿子,或者是家人?”

那人犹豫,半晌道:“小人还真没注意过。”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没注意过呢?”曹吉祥冷冰冰问。

那人吓得哆嗦:“回大人,他家经常紧闭府门,很少与人往来,小人虽是邻居,但所知实在不多。”

曹吉祥又指一个人问。

回答大同小异。

连问了三个人,都好像没见过秦兆的家里人。

这还不奇怪吗?

再看秦兆。

这家伙倒是会编故事啊。

看来江左盟的人,都会讲故事。

“带回去,严审!”

曹吉祥发现目标了,凡是没有家人的,都有问题。

他一连抓了两三个人。

有几户已经逃跑了。

但都派人去抓了,他们跑不掉的。

丁府。

曹吉祥站在大门口,这家是松江府的纺织商人。

“营督,这家人多,应该不是那伙人。”刘玉回禀。

“进去看看。”

曹吉祥进了宅子。

丁瑄带着老少恭迎曹吉祥,他刚从巡捕营诏狱里面出来,对曹吉祥恐惧到了极点。

“你倒是乖巧。”

曹吉祥落座品茶,讶异道:“茶哪来的?”

“朋友周济的。”丁瑄则跪着。

“本官来是查案的,起来说话。”

曹吉祥仔细品茗:“味道不错。”

丁瑄不敢说话。

“周济你的朋友,很有钱吧?不然喝不起这么贵的茶。”曹吉祥笑道。

“大人,是小人的岳丈大人。”

“别紧张,本督就是随便问问。”

曹吉祥环视整个大堂。

别人家被抄走家产后,家里毛都不剩了。

因为家人被抓走后,家丁、邻居都会洗劫一番,估计还会被乞丐光顾,肯定不剩什么了。

这家倒是富丽堂皇,家里基本没有遭到破坏。

“这家是谁抄的?”曹吉祥看向刘玉。

“回营督,是汤大人抄的。”

汤序。

这个王八蛋,肯定收了这家的银子。

可西厂为什么没来二次抄家呢?

奇怪。

他的岳丈,怕是是朝中官员吧?

找了关系的。

曹吉祥站起来:“都去巡捕营诏狱坐坐吧。”

“啊?”

丁瑄吓了一跳:“大人,为什么还要进去啊?”

“怎么?心虚了?”

曹吉祥掠身时,瞥了他一眼:“别这么紧张,只要你心中坦荡,自然会放了你。”

丁瑄脸色发白。

咬了咬牙,膝行追上曹吉祥,给曹吉祥手里塞了块玉。

“这是什么意思?”

曹吉祥把玉拿出来,问他:“贿赂?”

“大人,是小人的一点孝敬。”丁瑄浑身都在抖,显然十分害怕。

“你在怕什么呢?拿块玉贿赂本督?”

曹吉祥忽然凑近他:“你不会是江左盟的人吧?”

丁瑄脸色瞬变。

啪!

曹吉祥直接把玉拍在他的脸上。

“啊!”丁瑄惨叫一声,那块玉被拍在他的眼珠子上。

玉碎裂开来,扎穿了他一只眼睛。

“贿赂就贿赂,拿块假玉诓骗本督!”

“是什么意思?”

曹吉祥厉喝:“当本督没见过好东西啊?”

“还是把本督当成汤序那个蠢货了?”

“什么都不认识!”

玉从丁瑄脸上滚落。

“小人冤枉啊!不是假的啊!”丁瑄满地打滚惨叫。

“不是假的?”

曹吉祥满脸讶异,把碎裂的玉捡起来。

玉上染血,血色妖异。

“脏了,你来擦擦。”曹吉祥把玉丢在地上。

丁瑄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把玉放在身上,反复擦拭,想擦干血液。

但他用一只眼视物,十分模糊。

“不干净啊。”曹吉祥怪笑。

丁瑄还在擦,www.youxs.org,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越擦越脏了,本督不喜欢。”

丁瑄只是在哭。

“既然碎了的玉,那只能当成假玉处理了吧。”

曹吉祥摊开手:“要不你再拿出一块,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丁瑄后悔了,不该拿玉贿赂曹吉祥的。

怕是要事发了!

“没,没了!”丁瑄摇摇头。

“真没了?”

丁瑄十分肯定道:“真没了!”

“本督不信呢。”

“大人,小人知错了,但真的没有了!”丁瑄捂着眼睛磕头。

“那你给汤序多少东西啊?”曹吉祥问。

丁瑄下意识说没给。

但这玉的事又解释不清,只能说:“给了些银票。”

“那怎么不给本督呢?本督可是汤序的上官啊。”曹吉祥挑理。

丁瑄哭着说:“家里真的没了?”

“没了?”

曹吉祥立马变脸。

戳!

他狠狠一根手指头,戳进他另一只眼眶里:“有眼无珠的东西!这玩意留着有什么用!”

“还不如踩了!”

抠出来后,丢在地上。

曹吉祥啪嚓一下,踩碎了。

丁瑄捂着眼睛,凄厉惨叫。

“汤序给本督提鞋,你却给他好东西,不给本督!”

“这双招子有什么用?”

曹吉祥厉喝:“哼,有眼无珠的东西!全都带走!”

巡捕营在行动同时。

奉天殿正在早朝。

“范广简直胡闹!”

胡濙气得跳脚:“他为什么要杀掉李特呢?好好的鄂尔多斯部,被他给灭了!”

“他要干什么?”

“难道要把漠北所有人杀光吗?”

今早收到河套的奏章。

还有原杰的请罪书。

范广所做所为,简直不堪入目。

“陛下,当严惩范广!”胡濙怒发贲张。

“老太傅先消消火。”

朱祁钰也觉得范广鲁莽了。

好在范广没有冒功,没本文官抓住把柄。

否则,那可真的大祸临头了。

“老臣快被他气死了。”

“大好的局面,他非要闹什么幺蛾子。”

“这下整个河套都不稳了。”

胡濙高声道:“求陛下加封原杰为河套总督,管辖范广!”

朱祁钰眼睛一眯。

原杰是能臣,但终究是文官啊。

范广是做事莽撞,但他是朕的人啊。

“老太傅先消消火。”

朱祁钰笑道:“不就几万蒙人嘛,杀了就杀了。”

看吧,这才是皇帝的真面目。

他压根就没想过,百族一家亲。

而是想化胡为汉,将天下全都变成汉人,不愿意变的,就下地狱吧。

“陛下,杀些兵卒事小,但河套板荡事大,不可不防……”胡濙认真道。

“能板荡到哪里去啊?”

朱祁钰冷笑:“河套本就是新收之地,就算有人造反,也不奇怪。”

“就算造反的人,攻克了几座城池,咱们也损失不了多少。”

“陛下!”胡濙不服。

“老太傅!”

朱祁钰沉声道:“非要朕说得明白吗?”

“区区河套,掀不起风浪来。”

“告诉俞山,从山西迁人去河套,用征兵的方式,迁人。”

“那些蒙人死了那么多,媳妇该空出来了吧?”

“都嫁给兵卒。”

“让兵卒在河套安家立业。”

“朕再迁些除名的宗室过去。”

“河套都是良田,多多给汉人分地。”

“至于蒙人。”

“勒令今年年底之前,学会简单汉语,否则就令范广大开杀戒。”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诸卿,朕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朕从未将汉人之外的人,当成人。”

“不想当汉人,就去当羊吧!”

“在长城之外,汉人杀非汉人,只需要赔偿一个铜板。”

“只有会说简单汉话的人,方能发下汉人商籍,三年后通说汉语,才能变成民籍。”

就是说,归化为汉人,也需要从贱籍开始,完全精通汉话,才能变成真汉人。

朱祁钰第一次说出了肺腑之言。

“陛下,此举怕是会激化汉蒙矛盾。”胡濙认真道。

“哼,还用激化吗?”

“这不是天然矛盾吗?”

“蒙人打我大明多少年了?杀了我大明多少百姓?侵占我大明多少领土?”

“怎么?”

“现在变成弱势了,就不想承认了?”

“还想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

“这是哪个傻子想出来的?”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在朕这里,汉人永远是第一等的,其余人,皆是三等人!”

“要么彻底变成汉人,要么去当鬼吧!”

朱祁钰慢慢坐下,语气森然:“朕,讨厌异族人。”

这才是皇帝的真心话。

以前皇帝不敢说出口。

因为,大明战力很一般。

但随着于谦打了三大胜仗,京营、边将屡战屡胜。

朱祁钰顿时有了底气。

“那陛下是要归化蒙人,还是要杀绝蒙人啊?”胡濙问。

“一手归化,一手杀!”

“这大明,是我汉人江山!”

“这天下,是我汉人说了算的!”

“要么快速变成汉人,要么就被杀!”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朱祁钰一锤定音。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为了袒护范广,无所不用其极。

“传旨天下百官,所有罪犯往北押送,优先热河、河套,加快速度,不要等朕下圣旨再催!”

“朕打算拆分甘陕。”

“把河套划入陕西,把宁夏府、庆阳府、平凉府、巩昌府、临洮府、岷州卫、洮州卫、甘肃镇合并建立甘肃省。”

“诸卿意下如何?”

朱祁钰想把陕西变成内陆省份。

然后往陕西移民,从京畿移民过去,让汉人充盈西北。

先让陕西繁荣起来,再繁荣甘肃,然后是河西,一点点繁荣丝绸之路。

“陛下,拆分甘陕可以。”

“但微臣以为,不如拆分巩昌府,将巩昌府一分为二,一半划归陕西,一半划归甘肃。”

“而河套不划归陕西,而是成立宁夏省,把河套划归宁夏。”

“宁夏卫和榆林卫,加上河套,成立宁夏省。”

“而甘肃省,则从兰州出兵,越过内长城,把守外长城,在两道长城中间建大城。”

“再阔以沙漠,于沙漠中建城,如此一来,甘肃北面无忧。”

王竑出班道。

拆分陕甘宁三省。

“王阁老,拆分成三省,恐怕又要增加行政负担啊。”胡濙认为拆分两省就够了。

王竑却指着地图说:“下官坚持要拆分成三省。”

“您来看地图。”

“一旦河套丢掉,最多损失宁夏,甘陕还在手中,守住内长城即可。”

“可一旦把河套划归陕西,卫所是设在长城外呢?还是长城内呢?”

“无论设在哪,都吃力不讨好。”

王竑认为。

这话说服了胡濙:“老臣认为可行。”

于谦则走到地图前:“西面,收回西宁卫,沿着西海构建防御。”

“整个西面便有所依托。”

“再令甘肃镇北进,沿着沙漠构建防线,用沙漠阻挡来自北面的强敌。”

“南面,让朵甘割让一块地方,把北黄河北岸全部交给我大明管理。”

“如此一来,整个甘肃也就如铁桶一般。”

“陛下想繁荣陕甘宁,则没有后顾之忧。”

于谦缓缓说完。

朝臣皆围着地图看,缓缓颔首。

“敢问陛下,陛下想以几年为期,拆分陕甘宁?”耿九畴跪下问。

“三到五年吧,太快肯定不行,先囤积建城的木料,一点点建城,主要以建城、建造棱堡、移民为主。”

这话让朝臣松了口气。

皇帝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冷静的。

“陛下,恐怕五年未必能成型。”

于谦认真道:“您来看,我军难免最好将岷州扩大到岷山东簏,连结松潘卫,这样一来,南北都能沟通上,不需要从朵思都司借路了。”

“临洮府需要往西、往南推几百里,最好能依托到南黄河。”

“西面则要重新控制西宁卫,西宁卫已经荒废多年了,重整旗鼓需要时间。”

“东西南北,全部需要建城。”

“而且西北荒芜,建城十分困难。”

“还需要移民等等杂事。”

“微臣以为,起码需要十年时间。”

于谦认真道。

朱祁钰颔首:“用十年积蓄西北,三年就能重开西域,二十年后,整个西域尽是我大明疆土!”

“十年就十年!”

“朕等得!”

朝臣尽皆跪下:“陛下圣明!”

“传旨,令寇深为宁、甘总督,原杰为宁夏巡抚,刘广衡出京任陕西督抚。”

朱祁钰决定,调刘广衡出京,督抚陕西。

下了朝。

朱祁钰在养心殿,诏见陶鲁、欧镗、段元琰。

段元琰是段思娥的儿子,名字是路上起的,他没有大名,就叫伢子。

名字是算命先生给起的。

“你就是方瑛屡屡向朕举荐的陶鲁?”朱祁钰寒着脸。

陶鲁打了个激灵,赶紧磕头:“回禀陛下,家翁提携小子,乃是为了小子能面君,非小子之才。”

这回答有点意思。

朱祁钰故意吓他:“那是欺君之罪啊,他方瑛不知道吗?”

“皆是学生立功心切,想在陛下面前表现,所以才求家翁力荐学生,求陛下饶命!”陶鲁瑟瑟发抖。

他实在搞不懂,皇帝为什么对他喊打喊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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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广传下命令。

“标下遵令!”

但需要从山西移一批人过来,稀释异族的数量。

“神英,房能!”

河套。

“整军,令兵卒吃饭。”

“休息三个时辰。”

“然后出城,去堵来袭的大股骑兵。”

整个包头城外渐渐恢复平静。

“总兵,这些人头,都是战功啊。”神英动了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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