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若是败了……，威望将会跌入谷底。”晁错犹豫着没有说出下面的话，长安勋贵可是换过皇帝的。

“申屠嘉，这个老匹夫！朕断不与他干休。”刘启恨恨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地平线上燃烧着熊熊火焰，橙红色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天空。以火焰为背景，可以看到许多黑色的小点儿骑着马跑来跑去。

城内的军卒，正冲出长安城门前往灭火。

未央宫箭楼，比起长安城楼还要高上一截。站在箭楼最高层，远处的情形一目了然。

大汉以军功立国，陛下亲征若是胜了，便可挟大胜之威回到长安，彻底压制长安勋贵。

辛辛苦苦从拢右和关中调集来的粮草和军械，被这一场大火毁于一旦。自己御驾亲征的梦想，也充满了变数。

“去请御使大夫！”刘启睁开眼睛，眼眸里面映射着远处的火焰。

“陛下，现在需要仁忍。”

“他们知道如今陛下能够凭持的也只有长安勋贵，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烧掉这些粮草军械，战局就会变得扑朔迷离。陛下亲征也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可朕咽不下这口气！”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怎么会好受呢？可为了江山社稷，陛下必须忍。

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坚持亲征，不过粮草不济器械不足，亲征可能会劳而无功。

刘启和晁错坐在宣室殿里面相对无言，过了很久刘启才缓缓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不想朕亲征。”

“杀袁昊，可袁昊……！”刘启有些踌躇，毕竟袁昊还是很有用。

“陛下，与江山社稷比起来。杀袁昊不过就是舍小取大而已！

如今诸侯王舆情汹汹，袁昊是他们起兵绝佳的借口。只要杀了袁昊，诸侯王们另想借口。

即便是造反，他们也需要师出有名。不然，军心士气没办法保证。这个办法，足够给陛下争取出一个月的时间。”

“此事，朕再想想。”刘启眼神有些游离，不敢面对晁错咄咄逼人的目光。

“陛下，当断不断可是大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只是他与南宫，朕这样做会让南宫深恨朕。还有胜儿，也视他为师。此事……此事……！”

看到刘启仍旧在犹豫，晁错有些发急：“陛下若是不愿意背负杀袁昊的骂名，臣可以背负。

若是中山王与南宫公主记恨，就让他们记恨老夫好了。”

“此事，朕不会下旨。三日后，朕会带着朝臣们去拜谒高皇帝陵寝。

老师！朕能做的，就是这么多。”

“老夫是御使大夫位列三公，杀他一个无官位的左庶长又能如何。

三日后，老夫会动手。”晁错站起身对着刘启一礼走出了宣室殿。

“老师啊……！”刘启摇了摇头。

南郊外的大火烧了两天才熄灭，大火中发现了许多烧得焦黑的焦尸。因为已经被烧化了皮肉，所以也没人认得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廷尉署第一时间，就宣布这些是山中匪徒。而且，如同以前一样这些人大多是吴楚之地的人。

一时间，吴王楚王派细作焚毁了朝廷粮草的小道消息满天飞。长安城内百姓，如果不能聊两句这件事情，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承明殿内，申屠嘉悲哀的向刘启禀报，为大军出征准备的粮草军械在大火中被烧得十不余一。

若是再从各地调集，恐怕最少得要一个月时间。如今朝廷能够依靠的，只有洛阳的敖仓。

禀报完此次的损失，申屠嘉递交了自己的辞呈，希望辞掉丞相之位以赎失察之罪。

刘启劝慰着申屠嘉，没办法，再次调集物资还需要这个老家伙才行。

安抚完了申屠嘉，刘启趁机向群臣们宣布，明天他要带着群臣去拜谒高祖皇帝陵寝。

申屠嘉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刘启告假。

刘启看到老迈的申屠嘉不停咳嗦，也只能答应下来。

袁昊早上起来的时候，发觉随着北风飘散着一朵朵雪花。冬日终于到来了，也预示着七王之乱也越来越近。

历史上，以吴王刘濞楚王刘戊为首的七王之乱，就是在冬季开打的。

真不明白，吴楚之地兵员都是南方人。可他们偏偏要在风雪交加的冬日，与朝廷进行大战。别的不说，单单是彻骨的寒冷，就不是南方军队能够在短时间适应的。

郅都又来了，要袁昊务必赶走袁家的护卫。用他的话来说，廷尉署掌管长安治安，若是护不住你，那他这个廷尉署中尉，再也没办法再待下去。

为了显示刘启还没有忘记袁昊，郅都大人允许袁昊留下两名婢女服侍，剩下的人一律被赶出廷尉署，非旨不能再踏入一步。

不然……！

袁昊很理解这个充满威胁性的“不然“，后世这种狠话听得多了。

郅都本就是阴鸷凶残的性格，不然也不会被称作苍鹰郅都。

能这样对待袁昊，已经算是给足了袁昊脸面。

“快着些把这些人送走，不然老夫会帮着你送。”

“好吧！今天就打发他们走。”袁昊看着郅都一脸凶狠的模样，无奈答应了郅都的所有条件。

“老师，您快说！”刘启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根救命稻草。

“很简单，杀袁昊！”晁错淡淡说出自己的办法。

二是继续调集粮食军械之后，陛下再亲征。只是，现在吴楚诸王已经蠢蠢欲动。

臣收到细作的线报，大概就在这个月他们就会动作。时间上，已经不允许。”

刘启在无数甲士的护卫下，登上了未央宫的箭楼。

“时间！若是再争取一个月时间，朕就能够调集到足够的粮秣器械。

一个月！”刘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吴楚诸王不会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备战。

“臣倒是有个办法，或许能够拖延些日子。”晁错思索良久，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即便身在箭楼里面，刘启依然能够听到北风呼啸。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似乎带着一丝烟火气。

刘启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种天气下，人力不可能扑灭如此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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