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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流贼退了

  • 作者:凶名赫赫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4-05-29 11:17:47
  • 字数:9512字

他们一踏上城墙,眼前便是满地各种惨状的尸体,以及许多还在痛苦惨叫的同伴。

随即,他们的视线很快被前方的官兵所吸引。

一名流贼巧妙地利用盾牌作为掩护,试图接近防线。

然而,一名长枪兵迅速作出反应,向他的右侧猛烈刺去。

他们有着人数的优势,却反而像是在个个单独作战。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流贼饥兵。

随着“噗嗤”一声,长枪贯穿了他的喉咙。

这名流贼倒下时,双眼仍然睁得大大的,显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这些官兵们身上的铁甲已经被鲜血染红。

战斗经验丰富,见识过血雨腥风,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倒在这里。

很快,最先登上城墙的流贼刀盾兵相继阵亡。

靠在一起的枪林上,不断滴落着血水。

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还是他们那冰冷而锐利的眼神。

饥兵在这些官兵的注视下,瞬间心生寒意。

他曾经是一名官兵,后来投降成为流贼,也算是战场上的老手。

经过这场战斗,他同伍的兄弟们,终于是成长起来了。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火铳兵已经重新装填好了弹药。

在呼喝声中,长枪兵们则退到他们身后,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这般配合的轮击,让其他官兵和乡勇民兵们,俱是看得目瞪口呆,心生寒意。

这些青牙军的战斗力,实在是令人畏惧!

在其他人的眼里,青牙军的动作不仅整齐划一,而且充满了战斗的美感。

当火铳齐射时,城头上空升起了一道长长的白色硝烟。

紧接着,城头上又仿佛展开了一片银色的枪林。

不断向前推进,直至将前方的流贼全部消灭。

青牙军的杀敌效率高得惊人,又十分的轻松自如。

对成为他们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王长义和牛守备都不禁暗自庆幸。

幸亏他们是友军,否则面对青牙军这样的对手,真的是倒了大霉。

而且听说吴千总麾下的青牙军还是新军,如果是那些经历过和建虏多场大战的老军,战斗力将会强到何种程度?

同时,两人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照眼下情景看来,今日洛阳城是守住了。

瞧着青牙军的炮手,成功摧毁了西城外的流贼火炮。

城楼地块,再次变得安全。

王长义和牛守备急忙回到了城楼内。

毕竟城墙上的寒冷刺骨,而且流贼不断攀登城墙,安全状况堪忧。

吴春章的护卫队也迁至城楼上,通过旗号或传令兵来迎敌指挥。

同时,城上的官兵一旦受伤,乡勇民兵们就会把他们运到城楼来。

由青牙军的随军医师进行紧急救治。

吴春章站在城楼,看着下方城头的激战。

战斗似乎即将结束,尽管仍有流贼士兵不断攀上城头,但往往在他们还没稳住前,就被青牙军迅速消灭。

青牙军的队伍排列成两条蜿蜒的战线,就像两条活生生的怪兽。

前排的士兵手持火铳,威力巨大,任何强大的敌人都被他们的火力击倒在地。

硝烟腾起不断,像是一条条长龙般升腾起来。

在烟雾还未散去之时,如林刺的寒铁长枪,在烟雾中出现。

整列的长枪兵排排向前推进,消灭前方的一切敌人。

这样的场景反复上演,不知消灭了多少流贼。

王长义和牛守备等人,也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城墙上的喧嚣渐渐平息,越来越多的洛阳官兵和乡勇民兵撤退。

将城墙的空间完全留给了青牙军,自愿成为协助他们作战。

他们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敬畏,却不是对流贼的害怕。

而是对那些正在杀敌的青牙军的畏惧。

他们中有许多人不能理解,同样是人,为什么青牙军能如此从容地杀敌,而他们却感到如此困难。

在之前的近战中,他们虽然也有所杀敌,但与青牙军的战绩相比,差距甚远。

至于,彼此间的互相配合列阵,更是完全没有。

伤亡也不可避免地发生。

而青牙军虽有人受伤,但死亡的人数极少极少。

吴春章默默站立,面容黝黑而消瘦,表情淡漠。

然而眼眸深处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骄傲光芒,因为眼前,是他所统领的军队。

在他背后,隐约传来低语声。

那是牛守备和他的部下军官们,在探讨这种独特的歼敌战术。

吴春章内心微微一笑。

他深知这些人习惯了依赖个人勇武的家丁战斗,一时间难以领悟这种强调团队协作、阵型紧密的战斗方式。

尽管牛守备的家丁或许有人,超越了他麾下的新军。

但一旦摆开阵势对决,自己的新军击杀那些单打独斗的家丁,就如同宰割鸡只一般轻松自如。

允许敌人登上城墙,在城头迎战的战略,对于洛阳的军民来说前所未闻。

在他们固有的观念里,一旦敌人攀上城墙,往往预示着城池即将失守。

而今这番景象,实属罕见。

实际上,这个战术的原理并不复杂。

将敌人引入城墙之上,就如同在野外布阵交锋,虽然这片“战场”狭了一些。

但对于青牙军而言,最不畏惧的就是列阵对垒。

目睹城头的激战,吴春章不禁回忆起自己曾是普通军士时,在青牙堡城墙上与建虏血战的情景。

时光荏苒,数载光阴转瞬即逝。

他从一名小卒晋升为千总,更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好几个孩子了。

念及远在关外的妻儿,吴春章的心中涌动着温柔之情。

很快,他收摄心神,举起千里镜观察城外的流寇。

城外的喧闹声已然平息。

尽管城墙外依旧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流寇海洋,但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难怪城外的流贼们会如此,城头的景象确实异常离奇。

通常情况下,当众多云梯架设起来,密密麻麻的己方士卒蜂拥而上后不久。

守城的官兵便会陷入混乱,随即城头竖起己方大旗,城门随之洞开,城池便宣告攻陷。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城头却毫无动静。

先后登城的士兵恐怕已有数千之众,但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除了城头传来的阵阵火铳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外,根本看不到己方战士的身影,甚至连他们的尸首也无从寻觅。

似乎城头上潜藏着一头巨大的怪兽,不管投入多少兵力,顷刻间便会被其吞噬殆尽。

这种难以言说的恐惧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就连那些正准备攀爬云梯的后续士卒,也开始惊疑不定,不确定是否继续攀登。

在流贼阵中,刘良翻的脸色铁青。

他紧盯着城头,身边的头领们也在低声议论,试图揣测西门城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己方接连不断地攻上城墙,而守城的官兵,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投降或崩溃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己方那些登上城头的士卒,为何会一点动静没有?

这种情况完全违背常理。

自从流窜入河南之后,以往,只要义军一登上城头,立即城头上的官兵就会陷入恐慌,导致城池轻易失守。

然而,此刻的情况似乎截然不同……

刘良翻在心中暗骂:“温越,绝对又是温越,是那该死的青牙军!”

早在攻打洛阳之前,刘良翻就提出了人海战术。

利用己方人数众多、兵源补充迅速的优势,通过饥兵持续不断消耗官兵的力量。

实践证明,这一战术取得了成功,效果显著。

己方成功地登上了城头。

按照以往的经验,攻破洛阳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最终却未能如愿以偿,唯一可能就是守城的青牙军,在城头上抵挡住了他们的进攻。

刘良翻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意识到今日攻城已经化为泡影。

看着手下军队的惶恐不安,显然士气已经丧失殆尽。

而且天色渐晚,今天的战斗只能无奈地结束。

正当他准备收兵时,忽然听到城那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他急忙望去,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只见城头上久未露面的官兵再次出现,他们将一具具尸体扔下来。

其中既有己方的步卒,也有饥兵,正是那些登城后不知踪影的己方战士。

仿佛是一场尸体之雨,从城头倾泻而下。

有些甚至还未断气的伤者,也被无情地抛下。

他们在空中发出绝望的惨叫,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变成一滩模糊物。

“流贼,再敢攻城,便是这结果!”

城头上,响起阵阵令人胆寒的喊叫声。

所有流贼俱是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原来那么多攻上城的兄弟全都丧命了,还竟然这样被残忍抛下城墙。

不知是谁最先回过神,尖叫着躲避那些坠落的尸体。

紧接着,城下的惊恐,迅速蔓延遍处。

被抛下来的尸体,数量数不胜数。

很快就在城下,堆积成极高。

这些人的脸上,许多还瞪大眼睛,残留不可置信。

这副场景直接让流贼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这些为了生存的流贼,虽然拼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怕死。

实际上,他们之所以去拼命战斗。

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生路了,只有前方尚存一线光明。

然而,等前方的光明也没有了。

他们就会重新害怕起来,害怕地逃离战场。

于是,云梯之上流贼们惊慌失措,纷纷从高处跃下,不顾自身安危,只求逃离战场。

西城下再次上演了之前的那场混乱撤退,流贼试图穿越羊马墙返回阵地。

可人群密集,每个人都急于逃生,不甘在后,导致彼此推搡踩踏。

许多人因此被踩倒在地,接着又被无情践踏,传出一声声绝望的哀嚎。

而当城门打开,里面的官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出追击时,恐慌达到了顶点。

城外到处都是各种死状的流贼尸体,层层叠叠,惨不忍睹。

这股逃亡的浪潮,甚至波及到了远处的流贼主阵。

崩溃的己方士卒,以及追击出来的官兵,迫使他们不得不后撤一里,才得以重新整队。

初步估计,这次流贼的伤亡人数接近万人。

更严重的是对其士气的沉重打击。

在攻城战中,无论采用何种手段,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城墙。

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流贼还有未施展的攻城方法。

但在青牙军的坚守面前,这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城头的青牙军比坚固的城墙还要坚固!

即便他们能够登上城墙,也只是徒增伤亡。

而且所带来的恐慌蔓延开来,接下来还会有多少饥兵,愿意付出生命去攻城?

毕竟,要生存下去,也要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好一场血战啊。”

随着今日洛阳攻防战的硝烟渐渐散去,吴春章透过千里镜,看到了流贼如潮水般退至西关边。

留下的只是从西关延伸至西门之间,无数稀碎的尸体和损毁的攻城器械。

尤其是在城墙与羊马墙间的地带。

尸体重重叠叠,血肉模糊,空气中充斥着难以消散的作呕味道。

城头上同样横陈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尽管许多流贼尸体已被抛下城墙,但仍有大量遗骸散布其间,血迹斑斑,内脏四溢。

在严寒的气候下,很多都已冻结成冰,行走在其上,需要小心滑倒。

“这些恐怕一时半会清洗不掉,甚至可能永远镌刻在这了。”

吴春章在巡查的同时,心中暗自思忖。

他周围是一片忙碌景象。

守备官兵与乡勇民兵们,正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收集各种武器等物资,同时砍下尸体上的首级。

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在兴奋讨论,今日这大胜后,应该获得的赏银数额。

该伍的伍长是一位经历过平谷之战的老兵。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点头称赞。

却还未回过神,那些官兵就已经冲了上来。

饥兵们本能地想要挥动长矛抵御,但他们的动作远不及这些训练有素的青牙军迅速。

上了城头的流贼根本无法配合。

一名长枪兵用力一推枪杆,锋利的枪尖轻易地穿透了一名饥兵的腹部,随后扯出后,又迅速刺入了另一名饥兵的心脏。

另外几杆长枪不甘示弱,同样稳准狠地连续刺出。

一下子又在城头,留下了几具瞪大眼睛的尸体。

这名流贼经验丰富,立即用盾牌挡住了攻击。

但他没有预料到另一杆长枪正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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