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买房子啊？”耿睿看向温秀秀。

“啊，你也要吗？”温秀秀问道。

说话间，又有客人过啦，看着耗子脸上的笑，忍不住问道：“小哥今天这么开心啊？”

“对啊对啊, 特别开心, ”耗子立即点头, “你要买背心吗？我跟你说，我们的背心真的特别好，你看这料子, 还有这弹性, 我身上也穿着呢，这都穿好久了，还是特别好。”

耗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只觉得今天的衣服似乎卖的格外快些，不禁跟身旁的耿睿说话：“睿哥睿哥, 好像咱们在这里的生意更好一些，这才多少功夫, 就已经卖出百来件了, 保不准我们今天能把手上的背心都卖完呢。”

“我不怕累，”温秀秀摇头，“我们的情况最怕的不是累，而是没有钱，自从离开福利院之后，我一直都在拼命赚钱，但我自己在工厂里打工，每天赚到的钱就那么些，很难攒下来，要是可以摆摊，或许我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到时候我想买套小房子。”

果然，没过多久, 客人就点了头：“行，看在你这么开心的份上，我要两件吧。”

“谢谢，谢谢，那我给你拿啊，你的身材选这个尺寸比较好，”耗子立即道谢，等到客人离开，便忙不迭跟耿睿说话，“睿哥，刚才那客人也好会说话。”

“对啊，我们都没有家，以后要成家，总要有套房子，”耿睿挠了挠头，“就算不是在城里，哪怕是在镇上有套房子也好，我的打算是……”

过了一会儿，温秀秀看完夜市上的情况回来，神色中满是兴奋：“我看了，这夜市的生意真的好，不过那些人都好会说话，我怕自己不会。”

“不要紧，我们一开始也不太会，反正先试试，”耿睿安慰道，“但夜市摆摊也挺辛苦的，你白天还要上班，晚上摆摊，恐怕会很累。”

耿睿认真跟温秀秀说着他的打算。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久。

作为同时福利院出来的人，两人在许多地方都有共同的追求，房子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能一直如愿。

耿睿站在一旁，不像耗子那样一无所知，自然也知道部分客人是被耗子的笑容吸引过来，但见耗子这样，倒是没有将事情戳破，万一戳破了，恐怕耗子会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轻松。

温秀秀第二天虽然休息，却不好跟耿睿两人住在一起，赶着晚班车回去。

耗子拉着耿睿的手欢快地说话。

“睿哥睿哥，没想到咱们这次的生意这么好，比之前还要好些，就这一晚上的时间，我们足足卖出了两百多件背心呢，照这样下去，就算是光靠我们俩，迟早有一天也可以一口气要600件背心。”

之前祥子等人离开的事，耗子满心都被兄弟背叛占据，完全没想着挣钱的事，这会儿真的分开，他才考虑到这一点，心里的消沉散去不少。

说着话，耗子还是想起了离开的祥子等人，叹了一声：“睿哥，祥子他们跟我们分开，是不是也能挣更多的钱啊？”

耿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我就知道，”耗子再次叹气，“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的心不跟我们在一起了，迟早都要分开的。”

耿睿听着耗子的话，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该有的感触在不久之前就已经有过了，他不愿意自己一直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第二天中午时分，耿睿带着温秀秀一起回了镇上。

两人手里都拎着一些东西，先去福利院看过，然后才去季遇的铺子里。

这也是温秀秀第一次见到季遇的铺子，忍不住抬头看了好几回。

“里面的衣服，还有外面的衣服都是遇姐做的，”耿睿给温秀秀介绍道，“不过里面的衣服贵一点，外面的衣服要相对便宜些。”

耿睿带着温秀秀进铺子里，指着其中一条裙子：“就这一条裙子，要80块钱。”

“这么贵？”温秀秀惊讶道，震惊过后实话实说，“不过这样好看的衣服，卖80块钱也是应该的，小鱼真是有一门好手艺。”

季遇来的稍晚一些，她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铺子里坐了好一会儿。

她从轮车后面拿出特意一早放好的豆腐脑，让两人填肚子。

一会儿之后，耿睿开口：“抱歉，遇姐，之前我以为会很容易的，便夸下了海口，没想到实际比想象中难多了。”

他把自己去找人的情况都跟季遇一一说来。

温秀秀也是第一次听到情况，在听到温敏华严词拒绝后，忍不住皱了眉头：“敏华姐现在的条件确实不太好，她怎么不愿意呢。”

“我把该说的都说了，”耿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但敏华姐还是不同意。”

他又说了自己后面找人遇到的情况，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等到说完全部的情况，他看向季遇：“遇姐……”

“也是我想太好了，这事不怪你。”季遇立即说道。

“可我之前夸了海口，或许是我说的不够好，如果是遇姐去说的人，他们肯定都会答应的。”耿睿认真道，他是打心底这样认为的。

“可你不是说动秀秀姐了吗？”季遇说着，笑了起来，“而且你已经实话实说，他们还是不答应，说明我们的这个计划多少存在一些考虑不周到的问题，哪怕我去说服了他们，以后未必不会遇到困扰。”

她的话音落下，耿睿还没说话，温秀秀先开了口，敬佩地看着季遇：“小鱼，你说的好有道理，怪不得你的生意做的好。”

“没有，我也是一点点摸索的，这大概也算是熟能生巧吧，”季遇温和笑道，看向温秀秀，“秀秀姐，很抱歉之前我跟小睿没有考虑周到。”

“没有没有，我也什么都不懂。”温秀秀说道，有些忐忑，她其实是想要摆摊的，但她除了认识耿睿这一个摆摊做生意的人之外，别的谁都不认识，如果季遇这边没戏，那她以后还是得一直在厂里待着。

就在这时，季遇再次开口，“小睿，现在做生意，是只有你跟耗子，你们俩只做背心生意是吗？”

“对，其它的生意，都给祥子他们了，”耿睿说道，看了眼温秀秀，“遇姐的意思是，我们带着秀秀姐一起吗？”

“算是一起，也不算一起，”季遇说道，她自然不会去让温秀秀横插一脚，掺和耿睿跟耗子的分钱生意，“我想着既然直接给那些卖饰品的人推我们的东西行不通的话，就让秀秀姐在你们边上摆摊卖首饰吧，就是不知道秀秀姐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温秀秀立即点头，看着季遇，眼中泛光。

季遇笑着看她，跟她介绍情况：“既然你是单卖，我这边肯定不能给你低价，相信之前小睿已经跟你说了大概的情况，我再跟你说说看。”

“我这边拿出去卖的发圈主要有两种，一种批发价是2毛，还有一种批发价是4毛，你拿出去卖，2毛的发圈可以卖3毛，4毛的可以卖5毛或者6毛，就按照卖5毛来算，相当于你每卖出一件发圈能赚1毛钱。”

“你现在的工资应该是在一百块左右。”

说到这里，季遇看向温秀秀，见她点头，继续往下说。

“因为你的特殊情况，恐怕每晚得早点收摊回去，那就按照早一些的时间算，不说高的，只要你一晚上能卖出30个发圈，就能赚3块钱，一个月是90块钱。”

温秀秀瞪大眼睛。

“卖30个肯定不成问题，”耿睿在一旁说话，“要是你卖的好，别说是30个，卖五六十个都不成问题。”

“要是……要是卖多一点……”温秀秀咽了咽口水，“那我一个月摆摊能多挣一百多块钱呢？”

“我觉得可以，”耿睿点头，“以我摆摊这么久的经历看，绝对没有问题，你这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愿意啊，我一直都愿意，但现在小鱼你一说，我更愿意了，而且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走，”温秀秀立即说道，转头看向耿睿，“要是那天跟我说起摆摊生意的是小鱼，我肯定当天就跑过来了，哪里还要等两天？！”

“啊？”耿睿茫然张嘴。

季遇抿唇微笑。

耿睿一脸无奈。

……

晚上的时间走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市结束的时候，今晚卖衣服的主力是耗子，把衣服全部卖完之后，耗子脸上的笑容比之前还要深。

“其实在遇到遇姐之前，我一个月能赚的钱也不多，可能跟你在工厂里差不多，”耿睿认真道，“全靠遇姐，我才有买房的希望，遇姐现在把户口转到东双村了，她还造房子，足足层楼呢……”

“这么厉害？”温秀秀惊讶道。

因为能多赚钱的缘故, 耗子后面卖衣服的时候都是一脸笑意，连带着跟他买衣服的人都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知不觉就在他这里花了钱。

因为年纪的差异，也因为小时候彼此相处的差异，温秀秀跟季遇的相处也不算多，她只记得小时候季遇总是带着更小的几个孩子到处跑。

后面离开福利院，就更没有交集了，但季遇成绩好，中专毕业，还是比她要好很多。

“那我回头一定要好好跟她学，”温秀秀立即说道，“她真的打小就聪明，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

耗子利索地给客人介绍背心。

这桩生意对他来说早已熟练，该说什么话，以及客人爱听什么话，他心里都很清楚，再加上他开开心心的样子，着实也容易吸引到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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