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去，我怎么能说服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上次和我们一起的老李不就被你们庄子里的医生救了吗，他也是胸中中枪。”齐然想到了老李，又想到了柳家庄那个收费昂贵的庄医。

然而，柳静晓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的坐骑是赤色一匹三河马。个头比蒙古马略大，也是一匹训练过的战马，在柳静晓中枪之后，马儿并没有惊吓而逃走，只是在他身边呆呆的站着。

“我估计不成了，应该是打到了要命的地方，我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齐然将柳静晓扶起来，柳静晓说的第一句话像是要托孤。

一颗流弹打中了他的胸膛，他身形一晃就从马上摔了下来。齐然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呵呵，真想和你一起去啊，可是我肯定去不成了。”柳静晓的表情很放松，但他吸气止疼的样子出卖了他，鲜血从柳静晓的嘴里缓缓渗出。他用颤颤巍巍的手，从腰带上下来一个玉佩。这是一块龙凤纹玉佩，上面有“”百年好合”字样。

“齐兄你听我说。”柳静晓的脸色煞白，身体颤抖的说道。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更何况我是军人。中枪之后能不能活，我自己是知道的。我不怕死，但我不能白死。现在也不要废话了，你听我说。我口袋里有一张地图，这是整个察哈尔的地图。”他用手指指了指胸口的口袋，让齐然帮他拿出地图。

齐然在偏僻处给他挖了一个坑，将他埋葬，又用石块做了个记号。

“现在我们在这里，你从这条小路可以到乌兰察布。到了乌兰察布，你把我的信物交给完颜澍。一定有请她发兵，救救的柳家庄，救救我那可怜的嫂子。”

“行！我们一起去。我扶你上马。你的未婚妻你自己搞定啊。”齐然边说边帮柳静晓捂住伤口。

他骑着八重的蒙古马，牵着柳静晓的三河马独自上路。他独自行了几十里路，终于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这里已经看不见宣化特色的荒原黄土地，还有那阴山山脉的绵长的山谷路。

天空一下也变得宽阔起来。

齐然帮他将地图展开，他用手指指着一处地方。

他持枪还击。

敌骑一人落马。

马贼们发现齐然的枪法很准，于是远远的跟着，想消耗他的马力。

双方就这样远远的咬着距离奔跑，在草原上足足奔驰了有一个小时。

敌人靠近，就被他用子弹击落。

接触了四五次敌人也就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跟着。

又跟了一段时间。

他准备再次抠动扳机。

咔喳，子弹没了。他伸手去摸马脖子上的褡裢。这才发现。刚刚休息的时候，他把装有子弹的褡裢放在了三河马的脖子上。

更要命的是，马贼也发现他没子弹了，于是壮着胆子冲上来。

砰。

马贼的子弹不断在他身边飞过。

感觉蒙古马的体力在迅速衰竭，马速在不断的降低，奋力挥动马鞭去打马的屁股。

但蒙古马前蹄一松，他整个人都从马上摔了出去。

被马摔出去的，他浑身酸痛，感觉骨头都断了好几根。马贼们反而不慌了，猫捉老鼠一样，在他身边转圈圈，戏弄自己的猎物。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军号响起，整齐的马蹄声小碎步。马贼们才发现被一队骑兵包围了。

这一队骑兵有整整50多人，每个骑兵都头顶黑色金属头盔，盔上别有五色标志，淡蓝色的军服笔挺，一切都说明这是一队正规军人。

“我们是定边军靖边一营，识相的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一个身穿上尉制服的女将高喝道。

一个马匪准备赋予顽抗。

砰！

被手持春田m1903步枪的女上尉一枪击毙。

“格杀勿论！”对于马贼的反抗，女上尉很生气。

春田步枪的射速和威力，远远高于马贼们使用的各路万国牌步枪。就是正规军和土匪的差别。

只用十几秒，几十个马贼被近处击毙。

但正规军哪怕是屠杀，也比马贼有效率的多，骑兵们缓缓的靠近马贼的尸体，从容的补刀。

这样一个活着的马贼都没有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齐然。

原来这队骑兵早就发现了齐然，在确定了马队的身份之后才主动出击。

骑兵们将齐然绑起来，这个时候起来才发现所有的骑兵都是女的。

“竟然是全员女骑。”这是齐然昏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是的，齐然昏倒了。就在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女骑的时候，被看得厌烦的女上尉随手将他打晕了。

醒来之后，虽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座军营的牢房中。说是牢房，不过是木栅栏围成的关押场所。

此时女上尉又出现了，她穿着马靴，腿长及腰，用现在的话说，脖子以下全是腿。

“你是谁？”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衣着破烂的齐然。

“我叫齐然，是柳家庄的柳静晓派，我来找定边军的完颜澍。”

“柳静晓找定边军干什么？”女上尉问道。

“柳家庄被马匪包围已经被围城好几天了，你们刚才消灭马匪也是那一帮马匪派来的。”齐然如实说道。

“你有没有凭证或者信物？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女上尉疑惑的问道。

“我有，我口袋里有一块玉佩，这是柳静晓给我的。”齐然摸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是这块玉佩吗？”女上尉拿出一块玉佩道。

“就是这块背后有百年好合字样。”齐然说。

“好的，你等我去汇报。”女上尉点头表示正确。

“给他一点吃的，我和营长汇报一下，过一会可能还要提审他。”女上尉和看守说。

砰！

敌骑在他身后开枪。

真是民歌里说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这里遍地都是绿草，齐然从三河马上，拿下柳静晓的皮口袋，口袋里竟然还有一袋子“闷倒驴酒。”

柳静晓中枪了。

齐然喝了一口酒，就着肉干，饱餐了一顿。三河马和蒙古马也撒欢的在草原上饱餐了一顿。就在他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耳边又有马蹄声传来。

齐然回头一看，一队二三十人的马贼向自己奔来。

他翻身上马骑着蒙古马急奔。

“让我看看。”齐然检查柳静晓的伤口，应该是打中了胸部的某个动脉，也许顺着刘天晓的胸口往外涌出。

“我们离乌兰察布没有多远了，坚持，到了那里，给你找医生。”齐然安慰柳静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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