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佩特校长年事已高，遇到太强效的混淆咒可能会让他进圣芒戈医院。”邓布利多善意地提醒。

亚茨拉斐尔神情愉快地说：“我的动作会很轻柔。”

克劳利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质问亚茨拉斐尔：“你们的人发明寄宿学校时，到底在想什么？”

亚茨拉斐尔本来还在苦思冥想解决方案，听到他的这话，像一只被吵醒的鹦鹉那样睁大了眼睛：“什么，我以为寄宿学校是你们的主意？”

碰壁原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上寄宿学校。

天使和恶魔对视了一眼。

一个真正的恶魔，想要获得霍格沃茨的职位，想到的邪恶点子只是让教职工摔断腿，这简直称得上纯良了。梅林一边好笑地想着，一边试图也给自己倒点葡萄酒，却因为手太短，在他伸长手臂碰到放在桌面上的酒瓶前，酒瓶就被邓布利多拿走了。

“至少得等到你十六岁。”一瓶葡萄汁从厨房飞到了梅林面前，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在这之前，就先喝果汁吧。”

圣诞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梅林回到霍格沃茨。

在他喝饮料的同时，亚茨拉斐尔也想好了方法：“我可以帮助学校里的教职工实现他们的愿望，这样他们就会因为理想实现而离职，去享受自己的人生。这就是天使的方法。”

邓布利多听完他们的入职计划后，慢悠悠地说：“事实上，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年纪已经大了，迪佩特校长正想请一位新的猎场看守，而图书馆管理员西斯特女士新年就要去美国结婚，婚后会随她的丈夫定居美国，她已经向校长提交了辞呈。”

他刚进休息室，就看到汤姆正坐在壁炉边看书，英俊的面孔在火光映衬下显得十分深刻。随着营养得到补充，精神改善，那个原本的孤儿院少年已经长高一截，袍子对他来说有点短了，让他在翻书时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梅林自觉地向汤姆打招呼：“嗨，里德尔。你的圣诞节过得如何？”

如果他不和汤姆打招呼，之后几天就会和许多麻烦不期而遇，直到他把汤姆哄高兴为止。这位舍友不仅自尊心极强，心胸也不算宽广。

梅林惋惜地最后看了一眼恶魔的珍藏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汁，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你送的礼物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又揉了揉梅林的头发，亲切地说，“谢谢你，Lily。”

汤姆的手欠并不像阿尔法德那种青少年好奇心蓬勃的手欠，他的手指像冰冷的蛇一样滑过梅林的头发，目的性极强，拨开了另一侧耳边的长发，摸到了戴在耳垂上的耳坠才满意地停止。

梅林不留痕迹地侧过头，让耳朵脱离汤姆的魔爪，捋了一把头发，淡淡地微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太喜欢孤儿院。”

他买了一家汽车公司的股份，准备赠送给了汤姆，又因为汤姆人在霍格沃茨上学的缘故，托邓布利多请了一名在麻瓜世界生活的哑炮作为汤姆的代理人，以股份收益的50%作为酬劳，请他在汤姆毕业前尽心为他打理这份产业。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时，看梅林的眼神仿佛梅林是个对孩子溺爱无度的长辈。

汤姆收到的礼物是只需要他自己签字确认的赠与合同和委托合同。

汤姆查阅资料，简单地计算了一下，以这家公司现在的运营状态，就算以后一直没有发展，这份资产也足够他读完霍格沃茨。

两张薄薄的纸，黑纸白字，分量却重若千钧。

“我不知道你会这些。”这句话汤姆说的真心实意。

梅林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你的夸奖我就收下了。”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到这份礼物的价钱。

由于邓布利多是带梅林从霍格莫德直接进入霍格沃茨，他们回来得很早，整个学校里都还没什么学生。

汤姆看完手里的书时，梅林已经歪在扶手椅里发呆了很久。

他百无聊赖地拨动自己脑海里清晰简洁的事情脉络，思绪越飘越远，由今至古，落回了某片清澈的湖畔。

美丽的银发少女用手逗弄着水波，口中念着咒语，没有利用任何媒介，水面便泛起阵阵波纹，她就这样从湖中捧出了一面滴水的水镜。

这是湖中仙女的魔术，望向那面水镜，过去、现在、未来都有可能呈现在眼前。

而他只是坐在一边，撑着脸颊，微笑着，温柔又虚假地注视她。

他那时候对她有求必应，仿佛一位百依百顺的情人，并不是因为他爱她，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是最合适的。

阳光的碎片透过树林的遮蔽落到他们的身上，当风吹过时，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枝叶的阴影在他们的身上游动。

就算是湖中仙女的水镜之术，在那时候，大概也看不到他们最后的结局。

但是一想到这个魔术，梅林又有点怀念自己的千里眼了。

汤姆习以为常地把走神的梅林推醒。

“抱歉，我走神了。”梅林回过神，毫无歉意地说。

“不是第一次了，你的道歉没什么可信度。”汤姆意味不明地回应，但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把梅林从椅子上拽起来，慢吞吞地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梅林不明所以地跟着他来到了城堡八楼，那幅叫做“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

“呃，你觉得这幅画很有艺术价值？”梅林试探性地问。

汤姆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了个方向：“不是挂毯，是对面，Lily。”

梅林看着墙壁，用魔杖敲了敲，墙没有反应。他又尝试使用这个假期刚刚学会的魔咒：“原形立显。”

墙壁仍然一片空白。

汤姆哂笑一声，不带什么恶意，接着开口命令道：“Lily，从墙边走三次。”

梅林照做了。

“然后想一个你需要的房间。”

需要的房间？梅林想了想，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他在幽闭塔里布置的那个五平方米的狭小房间。

一扇门出现在了墙上。

梅林配合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汤姆轻轻哼了一声，仿佛有些自得，拉着梅林推门而入，差点被堵在门前的软垫绊倒。

“啊，这个是凯西帕鲁格用的。”梅林有些怀念地蹲下，戳了戳这个垫子，“原来的那个是我请妖精缝制的，可惜这个不是，房间似乎只仿制了外形。”

习惯了开门后就是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汤姆对这个狭小的房间十分不适应，他皱了皱眉，说：“我希望这个房间变大。”

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的边界向外不断扩展，直到和他们的宿舍差不多宽敞。

这个房间很快又出现了大扶手椅、绿色的帘子以及熊熊燃烧的壁炉，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手织毯子，梅林原本构思出的房间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去，只剩他手中的“凯西帕鲁格的垫子”。

梅林干脆盘腿坐到了垫子上，仰头看着汤姆在房间中踱步、抚摸扶手椅的木质扶手，大概明白了这个房间的用处。

汤姆刚转过身，就看见梅林像一只大号的凯西帕鲁格一样坐在垫子上，手里把玩着辫子尾的银戒指。

他心中更是了然：厄莫瑞斯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消极被动，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宁可坐在原地发呆，假装自己是一只漂亮的人形娃娃，也懒得多看几眼、多走几步。

汤姆已经完全看透这家伙的性格了。

好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汤姆成功让厄莫瑞斯认为“汤姆·里德尔是很重要的”，只要他开口说话，厄莫瑞斯也能勉强回过神来。

“这是有求必应屋。”汤姆开口说道，他坐到扶手椅里，腰挺得笔直，姿态却很放松，双手十指松松地交叉搁在腿面上，整个人显得十足矜持，“在这个屋子里，不仅能让房间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除了食物和水，霍格沃茨里有的一切都能直接向屋子要到。”

梅林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什么叫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失去了邓布利多为他做文献索引和综述，也没有千里眼，梅林本来以为研究的进度要被拖慢许多。

搞什么嘛——这不就是魔法版的数据库搜索引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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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送了。汤姆忍不住腹诽。你甚至还戴着呢，白痴。

但是总体而言，看见梅林戴着自己送的礼物，还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让汤姆的心情不错。

凯西帕鲁格常常试图给汤姆送两个噩梦，但总是被梅林揪住命运的后颈皮，只能咬着梅林的头发和他厮打。梅林权当他在闹脾气耍赖，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念得凯西帕鲁格耳朵生茧，烦不胜烦地放弃了恶意玩弄汤姆的想法。

“嗨，Lily，好久不见。”汤姆招了招手。

梅林·安布罗修斯，现用名是厄莫瑞斯·勒梅，既不是英国王子，也不是首相或总统的儿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却让一位天使和一位恶魔的自荐碰了壁。

梅林坐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了？”

汤姆顺手摸了摸梅林的头发，瞥了一眼他因为编起头发露出的一侧耳朵上戴着的配饰，微笑着说：“我发现你换了发型。”

梅林伸手摸了摸自己别在耳后的辫子，指腹在银戒上流连了几秒，这才笑起来，回答道：“她给我送了圣诞礼物。”

梅林看他们拌嘴看得津津有味，终于在这个时候仿佛法官般介入了话题：“寄宿学校或许是人类自己的主意。”

克劳利停止了没营养的争辩，拿起酒杯，端着晃了晃，得意地说：“没关系，寄宿学校也会有教职工，只要制造一两个小事故——比如摔断了腿，恶魔就能够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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