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沉默。

梅林开始回头翻选修课的表单。

后半句话从梅林的耳边流了过去，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表单，思考该选哪几门选修课。

一番考虑后，他从众多选修课里圈出了算术占卜、古代如尼文、占卜学和麻瓜研究四门课。

“斯拉格霍恩让你填完以后明天早上交给他。”汤姆似笑非笑地说，“并且让我转达对你的忧虑之情。”

“但你要选四门，不要算术占卜，我没有选。”汤姆狡猾地补充道。

“你要选这三门吗？”汤姆看见梅林的手顿住，于是毫不客气地探头去看他的表单，发现了梅林留下的这三门选修，“我也都选了。斯拉格霍恩说，第一年最好选四门课，学不下去的选修课在三年级和四年级分别有一次放弃修读的机会。”

梅林的拇指在三门课的名称上慢慢抚摸过，淡淡地说：“没时间。”

“我选了占卜学、古代如尼文、麻瓜研究、保护神奇动物、降灵学入门、解密咒术、诅咒原理……啊，还有魔法地理研究。”汤姆报出了一大串课程的名字，梅林看了一眼表单，发现汤姆把目前能选的选修课里除了算术占卜的课程都选上了。

梅林的手停在了麻瓜研究上。

“好。”他没有再反对，古代如尼文、占卜和麻瓜研究大多都是书面作业，反正梅林也很少听课，平时他去上课都靠汤姆拉着，有了汤姆的作业抄，选修课就真的不用花什么时间了……

汤姆没选算术占卜的原因，梅林也能推测出来。七门必修课除了天文学在午夜外，剩下六门课都要占据半个白天，而供给二年级学生的选修课里，只有降灵学入门和占卜学因为施法环境的需要放在了晚餐后，即便按照白天课表排满计算，魔法地理研究和保护神奇动物的课程时间仍然冲突了，汤姆在两者间做出了抉择。

www.youxs.org，表单上特意提到了这是一门矿石学科，虽然平时课程由教授提供材料，但授课过程中仍然需要学生自行准备宝石若干。

换言之就是很烧钱。

汤姆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悠悠然地说：“作业我可以借给你抄。”

梅林平静而简短地回答：“不了。”

他会不会从霍格沃茨毕业都不好说。

但说到保护神奇动物，这提醒梅林了一件事——他要写信给纽特询问霍格沃茨的飞马。

在医疗翼睡了一天后，梅林就需要恢复正常作息，回到学习生活之中。

一大清早，他从一个拉文克劳学生梦到自己超过汤姆考了年级第一的梦里走出来，去猫头鹰屋寄了信。因为被猫头鹰缠着蹭了一会儿，他不得不透露放松了特质，让花的香气驱散身上浓重的禽类动物气息。

接着，去礼堂吃早餐。

今天霍格沃茨的早餐做了牧羊人派、咸肉火腿和烤香肠，还有一大盘甜菜根蔬菜沙拉。梅林拿了一杯热牛奶，向里面加了三勺糖，又拿了两份派和一碗沙拉，慢吞吞地吃得干干净净。

因为他神情冰冷的缘故，平时喜欢找他麻烦的几个学生都没有凑过来，让他安安稳稳地吃完这顿早餐，填饱了自己空荡荡了一整天的胃——汤姆给他拿的食物和他活动消耗的能量严重不符。

情绪用光了，魔力还不够，饭也没吃饱，躺在病床上的期间，他整个人在各种层面上都饿得要命。

在他开始给自己拿第四份牧羊人派时，阿尔法德·布莱克终于打着哈欠出现了，他的身后，沃尔布加·布莱克和汤姆·里德尔正聊天聊得很愉快。

阿尔法德伸了个懒腰，一眼看到了梅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边，不客气地坐在长凳上，大力揉了揉他的头发：“哟，Lily，你昨天出什么事了？”

沃尔布加·布莱克没来得及拦住他，登时眉毛竖了起来，正打算再瞪一眼只是存在的半梦魔，意外却只看到了梅林冷酷而毛茸茸的后脑勺。

汤姆恰到好处地轻轻笑了一声。

沃尔布加有点不自在地眨了一下眼。

“Lily中了咒语，他这三天的感情被剥夺了。”汤姆体贴地向她解释，“不怎么笑了，也不爱说话了。”

“优点本来就不多，还中了咒语。”沃尔布加撇了撇嘴，轻蔑地说。

汤姆若有所思地瞥了挤在梅林身边的阿尔法德一眼，神色自若。

所以说，他对你笑是优点？他带着些讥诮地想。女人的心啊。

当然，如果沃尔布加·布莱克知道汤姆的心声，一定会用更讥诮的语气回应他——一个纯血统女巫天生就该拥有一切。

梅林咬了一口派，正在享受肉汁的香气和土豆泥的醇厚在舌尖绽开的感受，听见阿尔法德的问题，不急不慢地吃完了自己嘴里的食物，又用手帕擦了擦嘴，才回答：“营养不良。”

躯体的每个组成部分都在营养不良，这句话也不能算谎言，毕竟他现在连编假话都懒得编。

“好吧，不讲就不讲。”阿尔法德咕哝道，用手指戳了两下梅林面具般毫无波动的脸，“斯坦先生和道尔曼先生都请了假，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毕竟克劳利要和亚茨拉斐尔解释为什么忽然就有了一个千年一遇的邪恶计划，并且商量出解决方案。

梅林沉默地向嘴里塞了一块肉馅，就着阿尔法德的不忿也一起吃了。

“不过，邓布利多也请假了——他要到九月中旬才回学校继续教书，给我们代课的那个变形术教授是个阿尼马格斯——”阿尔法德的话头立刻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而且她还挺年轻的，之前似乎在魔法部工作，叫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毕业的学生。”

梅林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拿了一片吐司，塞进了阿尔法德的嘴里。

“吃饭。”他说。

汤姆终于结束了和沃尔布加氛围良好的聊天，坐到了梅林的另一边。

“你都知道他现在是这样了。”汤姆给自己拿了一份炸鱼薯条，叹了口气说，“对谁都这样。”

“和这样的Lily说话还挺新奇的，就像在逗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狗，我一直想养一只……。”阿尔法德喝了一口梅林拿下来还没动的那杯牛奶，被甜得差点吐出来，勉强咽下去后，他赶紧给自己重新拿了一份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汤姆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

“这也太甜了……小心蛀牙啊，Lily。”阿尔法德夸张地说，“所以说你会营养不良，没脑袋的尼可都不会信！”

“好。”梅林的声音就像十二月的寒风。

汤姆昨天也被噎了一次，现在看见阿尔法德也被梅林堵得说不出话来，颇有一种看见别人也掉进坑里的幸灾乐祸。

不过，其实这样也有一件顺心事。汤姆吃完早餐，看完无差别攻击的舍友创飞学长学姐的全过程，胸中郁气散尽，舒畅极了。

那枚银戒指仍然在梅林的头发上闪闪发光，但他已经两天没有摸过它了。

早餐时间结束，他们一起去上周二的变形术，路上，梅林一直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乎在思考什么，僵硬的脸上都有了些许变化。

汤姆将课本放到桌上，边坐下边问：“你在想什么？”

梅林就像一个网页游戏的自动跟随宠物，自动落座在边上，依然只用了一个词地回答：“杖芯。”

汤姆看了一眼他的魔杖——没错，还是那根魔杖，橡木质地，杖芯是媚娃的头发。

讲台上，一只花斑猫端正地揣着爪子坐着，注视着这两个最先到达教室的学生。

猫眼睛边的纹路就像一副方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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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程的要求还有准备一份英国地图，要做一个魔法微缩的活动英国地质模型，只要在模型的基础上加以改动，就可以方便地用来寻找至今不知身在何处的摩根了。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选修保护神奇动物吗？”汤姆老道地问，“www.youxs.org。”

毕竟宝石魔术就是很烧钱，道具作成也很烧钱。哪怕在公元五世纪神秘未消退的不列颠，能玩得起道具作成的魔术师也不多。

察觉梅林的视线停留在了这门课上，汤姆微笑着摸了摸梅林的头发，神情舒缓地开口：“阿德斯·安塔兰教授十分愿意接纳那些渴望了解地质的学生，而且，我的学费有助学金解决，上个学年和假期里攒下了一笔钱，安塔兰教授愿意从他的渠道低价帮我购置必要的材料。”

汤姆晚上又来了一趟，不仅带了晚餐，还把选修课的表单捎给了梅林。

对，有股票的基金，提出来就够用了。梅林想起这件事，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打算选这门课吗，Lily？”汤姆自顾自地说，“也对，毕竟你家里是那个情况，肯定会选炼金术。”

梅林微微敛了一下眼眸，顺手把魔法地理研究抄到了表单上。

他不打算在课程上花太多时间，因此只选两门对他来说最合适。圈出来的四门都是他本身就具备的技能，花费精力更少，从这四门里选出两门会更轻松。

想了想，梅林又把算术占卜划掉了。这门课需要记忆大量数字和图表，数字的魔法属性没什么可研究的，更像是霍格沃茨为了拓展教授就业而开出来的水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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