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巧娟听说吴传艺、曾文芳、陈梅要去深圳创业，就找到两人说：“我也去。”

三人正想找她，说去深圳正缺她这个技术能手。

杜子更煮碗面端进屋里，詹萍已经穿上杨秀芝未拿的衣物。

“小詹，何苦呢。”杜子更说，“今晚你要是淹死了，我怎么向你家人交待。”

这陈家大院，每一户人家发生的事，他杜子更都知道。詹萍是杜子更从老家介绍到织锦厂干临时工活儿的，她的车间主任魏辉死了妻子，就让詹萍与他同住了。可是最近厂里把一个轻工大学毕业的女子庞艳分到魏辉的车间，魏辉对这个22岁妙龄女子垂涎三尺，于是今晚就发生了詹萍被赶出家，气头上跳井自杀的一幕。

从此魏辉从门卫过，低着头不敢看杜子更一眼，自觉愧对。

詹萍抬起头来，厚厚的嘴唇微微开启，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杜子更猛然紧吻她的唇，抱紧她向里屋床铺走去……

第二天上午，詹萍把衣物拿到楼下晾晒，人们都知道她换主了。

郑巧娟神神秘秘地说：“我家邓贵华的市防疫站接到医院报告，是织锦厂魏辉得了梅毒。应当是庞艳带给他的，现在大学生为了挣钱，脸和命都不要。幸好不是艾滋病，否则彻底完了。”

每天从门门过，魏辉都对杜子更投来鄙夷不屑的眼光，那意思是老子不要的破女人，你捡到如获至宝，敝帚自珍，犯贱呀。

隔了两个月，魏辉身上起红色的丘疹、斑块、斑丘疹，有轻度的瘙痒，进而出现溃疡，脓包。到草市街市二医院皮肤科检查——故天将降梅毒螺旋体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硬其淋巴，坏其体肤，毁其神经……

陈梅说：“我们要给幺爸扎起，对詹萍改变态度，今晚我们在盘飧市就餐，喊上詹萍。”

吃饭是一回事，陈梅对詹萍好，是回报杜子更在保姆一事帮了她，是另一回事。方军说他父亲很满意杨秀芝这个保姆。

而那边，魏辉从事金屋藏娇，把庞艳宠得像公主似的，两人办了结婚证，特地大操大办婚事。詹萍在车间里终日抬不头，慑于魏辉的威严，没有人敢帮助她，与她搭话。

张刚值夜班，杜子更炒了两个菜拿到门卫室来，与张刚共驱寂寞。回到青砖楼旁，见古井里有求救声，感到不好了，有人跳井。忙打上手电伸头去看，只见第3栋的詹萍在水中挣扎。杜子更忙到一楼幼儿园门口把木条长凳搬来放进井里，又把两树间撑晾衣绳的竹杆子拿来放到井里，又把晾衣绳丢进井里让詹萍捆到腰间。杜子更在上面拉绳子，詹萍在下面爬杆子，不一会儿人就上来了。杜子更把詹萍背到家里，女人脱去湿透的衣衫，到床上钻进被窝发抖。杜子更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灌了热水带放进被窝里，打她说：“我下去收拾一下场面。”

在家乡，三十岁的詹萍本来有男人的，但是她由于输卵管畸形无生育能力，男人便与她离婚，于是她跟着杜子更到成都来了，在织锦厂打工。

女人吃完面恢复了体力，一下子扑进杜子更怀里痛哭。杜子更也流泪，感到尽管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十来岁，但是同为无幸福家庭的人，这辈子只能是彼此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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