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怪物同时朝我扑过来，没有进攻的是刚刚被我躲过冲撞的那只。它在哪……算了，现在哪里还有时间思考那么多东西。我反身一躲，将刀插进从我面前经过的那只。黑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脸，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几乎是同时，脸上的液体和它的身子都灰飞烟灭。没有时间犹豫，我转身朝向背后窸窣的声响。刚才没找到的第四只，在这里搞偷袭呢。

我冲到一处无人的宽阔地方，那里有黑色的不知名生物移动，两只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同时不断吐露出气音和嚎叫混合的话语。

“你们是来找我的？”我问。等它们混乱复杂的声音停止后，我点点头，抽出腰间的刀，摆出架势，但我知道这些举动皆出于菲伊的意志，“没得谈，那就……都杀掉吧。”

“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

怪物似乎能够听懂我的话，即使看不清脸我也能感受到它们恼怒的情绪。一，二，三……一共四个。算不清楚，很难知道黑暗树林里还有没有隐藏的怪物。

黑色的爪子朝我拍来，惊起地上的落叶。我迅速将身往旁边翻滚，冲破树叶的屏障，半跪在地观察它接下来的动作。它的行动太过迟缓，要慢慢转身才能重新面对我，也许这是体型太大的坏处。

我抓住它的弱点绕至它身后，飞舞的树叶不断蒙蔽我的视线。趁它还在寻找我的方位，我抓紧它身边最近的一根树枝，借力踩着树干一跳，落在它背上的同时将刀往它身上一插，寻找固定的力。

我忍不住一笑，利落地将刀往前一扔，同时转身朝向刚刚没得逞的那两只。它们又一次朝我扑来，踢腿，肘击，把它们往不同的方向击飞。我在它们下一次进攻前冲向刀落地的地方，第四只已经消失殆尽。我捡起刀，解决掉了率先起身朝我攻击的一只。另一只已经失去了其他伙伴，向后退两步，朝我号叫。

巨大体型的怪物突然如泄气的气球一般慢慢软下来，我匍匐在它背上，跟着它的身体高度升降。皮囊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它变为原先的那几个小怪物四散开来。我迅速起身，躲开第一个怪物的冲撞。

“好烦。”现在连话语权都回到我身上了，“那就全杀光好了。”

“轮到你了。”我本想上前，但身体的控制权又被夺去，我站在原地，认真听它的声音，“你们把主力都安排在了他那里？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威胁吗？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况且，你们并不难解决不是吗？”

“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听懂它们的话的。”我在心里感慨。

怪物还在叫，我举起刀对准它，它立刻止住了声音。

它为这突然的攻击怒号，黑色的粘稠液体从那处伤口喷涌而出。它的背也是滑的，我唯有紧握刀柄才可以保持平衡，根本不敢有其他动作。

我抬眼看他，他的下巴带着几处淤青，让我不禁想他开口讲话牵动伤口时会不会很疼。不过面对数量是我五倍的怪物，只受这点伤确实很了不起。

我冷笑一声，回答：“没事。”

也许那几只怪物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战术，别各自莽撞行事就想赢的胜利。不过，以它们有限的智商，我想它们也商量不出好听的战术。就算是主力，我想我也是打得过的。

“你没事就……”

“废话那么多，我们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想再耽误一阵吗？快点趁天黑之前找个地方住下，实在不行找个草地睡下也行。”我自顾自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撞了下他的肩膀以示不满。他不说话，沉默着跟在我后面。

“辛柏的任务是什么？”我在心里问。

“我看看。”我抬头看向火红的落日，在马背上摇晃，“杀死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他还在调查吗还是……难怪他对于拯救公主这件事好像并不上心。”但是，菲伊也好像没有多关心。

直到日落我们都没有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唯有一处破败的城镇，可以勉强住下。四处皆是破烂的房子，墙壁碎了一半，挡不了雨还漏风。完整一些的只有中心的一个巨大哥特式建筑，没有灯，我燃起火柴与辛柏向里探索。

似乎是是一个音乐厅，座椅整整齐齐，台上的钢琴闪耀黑色光泽。

辛柏把路上顺手捡的树枝搭成一个篝火，火光只能照亮台上一隅。我裹紧身上的外套，他越过火光喃喃自语：“要是有毯子就好了。”

“毯子。”我笑，“这里的人像是遭受攻击后撤离，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想找出一条毯子可不是易事。”

“但是会很冷。”他说。

“我不怕冷。”

“你不怕冷吗……”他垂眸。

我还不是NPC之前相当怕冷。

我不说话，用树叶擦干净刀，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辛柏刚好走下斜坡，与我相遇在路上。

“那个……呃……菲伊，你没事吧？”叫出我的名字对他来说好像很困难。

“行了，我才不管辛柏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他是死是活。总之我不会和你们做这个莫名其妙的交易。你是最后一只，是吧？我想以他的实力，解决你们不成问题。再不济，我也不会拿他来换取唾手可得的胜利的。”我将刀往前投掷，原本想逃跑的怪物没有躲过这突然的一击。刀插进它身体内的那一刻，它立刻灰飞烟灭。笼罩阳光的黑色物质也渐渐散去，光线直射，我上前取回刀。

“果然是最后一只。”我喃喃自语，把刀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忽而举刀，用刀尖在掌心轻轻划下一道伤口。

“我要去干嘛？”踩过吱呀的树枝，我顺着坡一路往下，抬手压下挡路的树枝，模糊的黑暗似乎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你在干嘛？”赵轩紧急叫停，我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刀险些落回地面。

我查看伤口，只是左手掌心食指下一条短短的伤痕。除了鲜血涌出，疼痛倒还在其次，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嫣然一笑，解释：“抱歉，我还以为身体控制权不在我手上呢。”

“你觉得我想听的解释是这个吗？”

“什么意思？”我在心里大喊，同时发现手脚的控制权又交还于我了。赵轩不答话，我想他肯定也不知道。

那几个生物迅速聚拢，合成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我握着刀，刀柄湿漉漉，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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