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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 作者:弃脂焚椒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4-01-11 01:41:49
  • 字数:15134字

几息后,江玉珣的心跳节奏终于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感受到禁锢着自己身体的那股力量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此时自己仍在应长川的怀中。

定乌穆高大草原一望无际。

直到今日,跟随镇北军一起来到这里的江玉珣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策马飞腾。

然而昭都官道行人众多,担心打扰到旁人他从不会将马骑得太快。

整个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一瞬,他忍不住轻轻回抱住应长川。

淡淡的龙涎香再度将他包裹,应长川把手搭在江玉珣的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动起来。

“咳咳……”江玉珣抬起头,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陛下放臣下来吧。”

草原上的风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方才在随着风轻摆的碧草,似乎也停止了舞动。

说着便把手搭在了应长川的肩上,微微用力试图将他推开。

镇北军就在后方不远处,随时可能赶到驻地。

被人撞破这一幕的不安催得他紧张了起来。

同时在他的额头上落下细碎的吻。

话音落下的同时,江玉珣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江玉珣终于抬起了头,他远远看到——镇北军众人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那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来到此处。

他的心情愈发忐忑,嘴上念叨的内容也在不知不觉中从“陛下”变成了“应长川”。

“快快快!”江玉珣一边盯着远处身披战甲的镇北军,一边着急了起来,“应长川,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不远处另一顶军帐旁。

站在毡帘旁的定北大将军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

江大人怎么敢直接叫陛下名字?!他就不怕陛下生气吗?

定北大将军本能地惊惧交织,并攥紧了手下的帘子。

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

吹向了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口的他。

下一刻,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叫名字算得了什么?

如今江大人已在陛下的怀中!叫不叫名字还重要吗?

天呐……

眼前两人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级。

另一个则是故交、同僚之子。

两人年纪差的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定北大将军眼中却像是差了辈般。

……这一幕对他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常年从军养成的的危机感告诉他,自己应该趁着陛下没注意到此处的时候立刻回到军帐中,并装作无事发生。

可是定北大将军却似被冻在原地一般半天都挪不动步子。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天子和江大人有没有可能并不是这种关系?

然而几乎是这念头冒出来的同一瞬,便被他自己否了个干净。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江玉珣就是兰泽郡人。

兰泽郡地处大周边陲,放眼全郡唯一能与陛下有关联的人或许只有江玉珣这一个人。

自己哪里都猜对了,唯一错的一点竟是……陛下心上人的性别!

又一声“应长川”落在了定北大将军的耳边。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天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吻落在了江玉珣的鬓边。

定北大将军的呼吸瞬间一窒,他终于如梦初醒般以最快速度退回了军帐中,仔仔细细地拉起毡帘。

并一边平复紧张的心情,一边于心底里默默地祈祷——希望陛下没有看到我。

……

军帐外,镇北军大军将要到来。

大地也随着马蹄声一道震颤。

“几日不见,爱卿怎同孤如此生疏?”应长川假装无奈道。

生疏?江玉珣不由睁大了眼睛。

应长川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吧!

大庭广众之下,镇北军即将到达此处,自己和他总不能……像上次那样在这里做那种事情吧。

他不由反驳:“那陛下您说说,臣应当如何是好?”

听到“陛下”二字的瞬间,应长川的眉毛不由一蹙:“不要称孤为‘陛下’。”

按理来说,此时江玉珣直接改呼应长川大名才对。

但他脑海中却没来由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不然叫他一声别的试试?

看看他会不会因此而松手。

不等江玉珣否掉这个想法,察觉到怀中人有些走神的应长川忽然于他耳畔道:“爱卿怎么忽然发起了呆?”

“啊?”江玉珣被他吓了一跳,并本能地搂紧应长川的脖颈,大脑深处也于此刻拉响了警报。

他下意识想说“没什么”,可这并不由江玉珣自己选择……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下的衣料,用细弱蚊呐的声音道:“我,我在想,若是换一种称呼,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放

我下来?”

定乌穆高大草原上,红日渐渐自东方升起,照亮了丝缎一般缠绕草原向东而去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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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展翅飞过天际,一黑一白两匹战马在马厩旁轻轻厮磨。

应长川依旧抱着江玉珣,并低头抵着他的额,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轻问:“什么称呼?”

说话间,他的语速降得格外缓,语气也于这一刻变得有些危险。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并有些别扭地开口道:“……哥哥哥?”

完了。

听到自己真将这几个字说出口,江玉珣的心随之重重“咯噔”了一下。

这几个字是能随便叫的吗?

应长川的手指不由一顿,他一点点收紧怀抱并一边轻吻身边人的鼻尖一边轻声道:“认真些,认真叫一次孤再放开你。”

江玉珣心中那根弦瞬间崩到了最紧处。

……不就是一句哥哥吗?

应长川根本就比自己大,叫了也不吃亏。

理智告诉江玉珣,这样叫也没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反复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工作。

几息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无比忐忑道:“哥哥……”

江玉珣的声音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甚至于还带着几分气声。

但却像远处雪山融水汇入溪流,轻撞向应长川的心脏,末了伴随着清风缓缓向东而去……

应长川的余光看到,镇北军现行军已在几里之外。

简单的两个字如小小的火星坠在了暮春的草场上。

只等清风荡过,便呈燎原之势。

此刻应长川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自己不该与江玉珣在此耽误时间。

方才就应将他带入帐内。

天子轻轻在江玉珣鬓边落下一吻,终于略显不舍地他放了下来。

丘奇王手下四大贵族率领全部归顺大周。

忙于军务的天子并未出席此项活动,而是由定北大将军代表大周接受投降。

正午时分,愈发炽烈的阳光照得溪水泛起了银光。

受降仪式还没有正式开始,此时正是一天内最热的时候,大周士兵皆换上了单衣。

但为了尽可能显得隆重一些,几名折柔贵族还是穿上了他们最华丽的裘袍。

不消片刻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就已被汗水打湿。

尽管如此,他们仍未有半点怨言,反倒是恨不能表现得更加虔敬。

丘奇王辖领的数万人,皆分散居住于定乌穆高大草原的角角落落。

几日前的战况与现今的局势早已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举办受降仪式的空地旁,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牧民。

此时,身为尚书令的江玉珣也在这里。

仪式开始前,见牧民们交头接耳,他不由好奇地压低了声音向坐在一旁的定北大将军问道:“将军大人可能听懂他们在说

什么?”

定北大将军在周、柔边境生活了大半辈子,折柔的语言对他而言并不算难:“回江大人的话,牧民们在讨论往后他们到底能不能吃饱饭。”

……吃饱饭?

坐在席上的江玉珣不由一顿。

定北大将军停顿片刻,一句句仔细替他翻译了起来。

烈日之下,www.youxs.org,一边与身边人道:

“……周人虽然会打仗,但又不是神,今年我家死了一大批牛羊,也不知明年该怎么办?”

“哎,难说啊……牲畜就算没死也体弱多病,现在本是下崽的时候,可我家养的那些牛羊却没什么动静。”

“这两年怕是难挺过去……”

和大周不一样,本就以游牧为生的折柔人百年前才有了相对清晰的族群概念,并不再像过往一般如盘散沙般生活。

除了极个别的贵族以外,普通牧民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归属”于谁。

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情便是能不能吃饱饭。

甚至于就连那些“战士”也不是死心塌地为折柔王卖命的。

他们只是为了跟在其背后寻找生机。

围观众人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话,没过多久定北大将军便已翻译结束。

话音落下之后,他竟还抬手向江玉珣行了一礼。

大周注重礼仪,大臣之间拱手行礼并不罕见,www.youxs.org。

他从前一直把江玉珣当做晚辈看待,还没有行过这样的大礼。

定北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他的动作未免有些太过恭敬了吧。

江玉珣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向他回了一礼。

定北大将军不由一惊,他一边向后仰身,一边快速摆起了手来:“不敢当,不敢当!江大人千万不要同我如此客气——”

说话间,额头上还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紧张。

……这是什么情况?

江玉珣的心中突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定北大将军该不会知道自己与应长川的关系了吧?

下一刻,江玉珣便不由自主地慌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连忙移开了视线。

今日泽方郡太守也在此处,未来一段时间这片土地将由他来管辖。

江玉珣转身朝他看去,并迅速切换话题道:“折柔降部的生计问题,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解决?”

方才也在仔细听两人对话的太守立刻认真道:“今年必定是要从昭都调运粮草过来,缓解燃眉之急的。至于往后……实不相瞒,下官暂时还未定下,不知江大人有何建议?”

丘奇部归顺大周不久,此事事关重大一时半会的确难以定下。

泽方郡太守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并没有卖关子或者糊弄江玉珣,而是非常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江玉珣轻轻点头,末了端起茶杯道:“丘奇部与泽方郡交界的地方,既可以放牧也能够种田。单纯放牧的确是靠天吃饭,谁也不能保证明年会不会发生像今年一样的事情,因此……依我所见,往后这里的百姓可以种养结合、农牧并行。”

江玉珣说的并非他自己的主观判断,而是未来历史的客观走向。

在原本的历史中,周、柔之战结束后部分折柔人西逃通过巧罗国迁至西域地区,并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另有一大部分折柔人与中原百姓加深交流,最终融入其中。

而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由游牧?_[(”变成了“驻牧”。

生活因此而变得愈发稳定富足。

泽方郡太守不由一顿,连忙一边点头一边将江玉珣说的话记了下来。

www.youxs.org,受降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几名折柔贵族掏出长刀划破指尖,并就着烈酒将血吞入腹中,末了还有人上前舞蹈庆贺。

彩色的飘带在风中起舞。

手中的炬火点燃了草原上的空气。

他们口中念叨的并非折柔话,而是就连定北大将军也未听过的咒言。

这些仪式对江玉珣而言既神秘又陌生,前世在博物馆工作,且一直很喜欢不同文化的他忍不住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www.youxs.org,重头戏要在这之后才开始。

——为显诚意,四名折柔贵族命手下将一群人带到了江玉珣等人的眼前。

与周围压着他们的折柔战士不同,这几人均右衽束发,完全一副周人打扮。

还没等江玉珣看清他们的样子,几人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并哐哐哐地向着他磕起了头来。

一人双手合十,一边跪地求饶一边声泪俱下道:“饶命!江大人,各位大人饶命啊——”

“我们并非自愿,而是被那群自昭都来的巫觋迷惑了心神,都是他们让我们这样做的,请大人明鉴!”他旁边的人早已瘫坐在地,颤着声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自己的行为。

第一个人慌忙附和道:“是,是……都怪聆天台,我们本在北地生活的好好的,要不是他们撺掇并给我们钱粮,我们怎么可能凭自己找到大漠里去呢?”

除了这几个人外,另有几人虽被折柔士兵推着跪在了地上。

他们但仍直挺着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显然,这几个人直到今日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www.youxs.org。

——那几个人便是那几名聆天台的忠实信众,与此行的组织者了。

此时守在周围的士兵,均是在战场上历练过一番的人。

他们的身上满是杀伐之意,手中还握着泛着寒光的环首刀。

那几名聆天台信众完全被吓破了胆,恨不得一口气将近日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通通道

出。

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的围观的牧民,不禁有些迷茫地抬眸看向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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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则放下茶盏,并在此刻轻轻地抬起了手。

刚才还乱作一团的高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玉珣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唤来了守在一旁的玄印监,并沉声吩咐道:“将他们几人带下去,在军帐内详细审问。”

玄印监立刻行礼道:“是,江大人!”

莫了快步上前,拉走了那几名还在磕头求饶的信众。

午后,受降仪式结束。

得到泽方郡太守的承诺后,围聚在高台的牧民也骑着马向家中而去,并将这个消息传向整片草原。

检查过镇北军的辎重,了解了一路上的驻军情况后,天子终于得到了半日空闲。

他与江玉珣一道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向定乌穆高大草原深处而去。

在现代,定乌穆高草原已是闻名于全国的景点。

可惜江玉珣还没来得及游览一番,便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前几日,随定北军而行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公事。

今日骑马来到此处,江玉珣总算可以尽情欣赏北地风光。

然而忙着四处张望的他,却不小心忽略了天子不知何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

定乌穆高的深处,青草早已没过了马蹄。

身处其中方能看到,地上除了普通的绿草以外,还有许多白色的野花正随着风轻轻舞。

厚重的白云似一团雪球压在天边,在草地上投下一片片清晰的阴影。

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江玉珣的手不知何时已松开缰绳。

他一边深吸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战马的脖颈。

没有主人牵引的白马缓步走到溪边,低头在这喝起了水。

江玉珣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坐在溪边的小坡边眯着眼睛看远处云卷云舒。

并顺手折了几只野花放在了溪边。

丘奇王虽败,西北仍有二王虎视眈眈,战争还没有结束。

但此刻四周却是难得的宁静。

午后的草原上有些热。

坐了一会之后,江玉珣也弯下腰轻轻拨弄起了溪水。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了下来。

落在溪流之间,沾湿了一缕青丝。

刚一触到溪流,江玉珣的指尖便生出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嘶……”他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并不由自主地嘟囔道,“这水怎么如此冷?”

天子不知何时也下马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些水都是自霄北崖来的,”说话间应长川也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北方,“霄北崖乃北地第一高峰,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只有山腰与山脚下的积雪会在春夏时节融化汇入溪流之中,滋养这一方土地。”

说着,他便把江玉珣的指尖裹在掌心,替对方暖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此刻拉近,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

本就坐在土坡较矮处的江玉珣顿了几息,犹豫着将头点在了应长川的肩上。

藏在长发下的耳垂,也随着他的动作在此刻泛起了浅红。

有些别扭的江玉珣本想快点起身坐直身,不料应长川竟在这个时候抬手揽住了他的手臂。

原本轻点在天子肩上的额头,终于结结实实地枕了上去。

江玉珣的耳边忽然生出“嗡”一阵轻响。

他不由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道:“未来我们也去霄北崖看看。”

喝饱水的战马缓步走到一旁吃起了草来。

应长川轻轻抚摸江玉珣的长发:“好。”

不知不觉间,天子的唇边也多了几分笑意。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

江玉珣本想靠在应长川肩上休息一会,然而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有一点困意的他,此刻竟忽然精神了起来。

方才在一起不久的二人,满共也没怎么亲密接触过。

……最近又分开了好几日。

一想到自己刚才主动靠在了应长川的肩上,江玉珣的心便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

被对方抚弄的后背,也在此刻生出了一阵陌生的酥软感。

江玉珣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用余光观察起了应长川的表情。

溪水落入那双烟灰色的眼瞳中,将它照得愈发清明。

……应长川的心情似乎同平常一般平静。

但直觉告诉江玉珣:这绝对只是表象!

定乌穆高草原一片空寂。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了青草、溪水、野花与白云。

与应长川并肩坐在柔软草地上的江玉珣,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自己定要揭穿应长川的伪装。

想到这里,江玉珣忽然抬眸看向应长川。

不等天子反应过来,他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方才垂放在草地上的双手。

末了再次朝应长川贴近过去,微微侧身以双手搂住了身旁人的腰。

下一刻,还嫌抱得不够紧似的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同时轻轻用额头蹭了蹭应长川的下巴。

暮春时节,应长川只穿了一身单衣。

江玉珣在抱住他的同时,便透过那层单薄的衣料,清晰地触到了天子分明的腹肌。

不等江玉珣意识到事态危险并及时松手,应长川已经缓缓按住了江玉珣的手背。

将他压在了自己的腰腹之处。

江玉珣本能地想要坐直身,但却已来不及了。

两人的视线在此刻交缠。

方才还清明的双目中,忽似醉酒般酝酿出了一阵风暴。

下一刻,江玉珣眼前的画面骤然一变。

方才坐在溪边小坡上的他,被天子压着倒在了地上。

柔软的青草与野花被他枕在了头下。

鼻间满是陌生的清香。

“啊——”

草原与溪流通通不见。

此刻江玉珣的眼前只剩下一点蓝天,与应长川那双幽深的眼瞳。!

自己倒是无所谓,应长川也不要形象了?

清晨的驻地安静得只剩下三两鸟鸣。

谁知应长川非但没有听江玉珣的话,反将他抱得愈紧,并不慌不忙地于他耳畔道:“不急。”

或许因为此时正值清晨,应长川刚醒来不久,他的声音竟比平常还要低沉沙哑。

江玉珣的骑术虽然比不上应长川,但绝对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

除此之外,还带着一阵惯有的慵懒之意。

“……不急?”江玉珣被应长川的话吓了一跳。

若是被人看到大周天子与尚书令这样抱在一起,那还像话吗?

清晨的草原空气中满是寒意,但江玉珣的血液却已在狂奔中沸腾。

心脏也早早就随着马蹄声一道疯狂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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