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续的搜查中，也的的确确，没能在唐露的家中，地下室，银行户头等地，找到任何一件与之相关的因果物。

所以问题来了，唐露到底是如何使用教皇至上的因果能力呢？

其实从唐露被抓之后，无论是联邦管理局，还是研究所方面，都在研究她的种种行为中的疑点。

首先，那就是她所追求的目的。

牢房外，余曼淡淡的看着土床上的女人，脑中不断思索着。

教皇至上死前因果链是很正常的，绝对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什么教皇至上的因果链，附着到其他物品上，最终形成拥有教皇至上能力的因果物。

想要知道答案，最好的方式，自己是直接审问唐露。

然而自从唐露彻底清醒后，无论怎么问，对方都是保持沉默不说话，根本无法沟通。

这个问题，同样需要她本人回答。

导致奶茶身死的那件因果物项链，是源自一名掌控者死前因果链失控，导致因果链又附着到了一件因果物上。然后当初的洪正龙，是利用因果物，继续发挥其中的能力，害死了奶茶。

可教皇至上不一样！

结果不言而喻，她依旧是保持沉默，什么都不愿意回答。

见唐露依旧没有回应，余曼冰冷着脸，也不再多说什么，就静静看着。

一旁的高山同样面色凝重。

再者就是，唐露杀人手法上，有重大疑点。

教皇至上就是死在半年前。

巧的是，根据调查，唐露前往教堂当修女的时间，恰好就是教皇至上死后的第二天。

今天早些时候，他与汉川市的几名同僚，包括那位上帝之眼的许辰，都进行了沟通。他们将所有得到的资料信息，进行了汇总。

最后分析得出了一个最为贴切，符合唐露行为的目的真相。

“我们在档案室翻了很久的资料，并结合现今的信息，我们知道。你是在灾变发生前的意念，来到的长河小区。那一年你大概是五岁，和你一起居住的有你父母跟你爷爷。”

“而灾变发生时，当时的病毒症状，是皮肤表面长出各种红点、痘痘。当它们长满全身时，人的免疫系统便会彻底瓦解，这也是早期死亡人数最多的时候。而如果有人能熬过没有免疫系统的几天，身体会逐渐恢复正常。”

“然而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其实才是噩梦的开始罢了。”

高山与余曼，都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他俩严格来说，也算是“新人类”。但比他俩年长几岁的唐璐，却是亲历者。

“当时人们身上的痘痘虽然正在消失，但行为举止也变得很疯狂。最明显的一个举动，便是会攻击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你的家庭中，真正完全恢复的，只有你。而你的父母、爷爷，虽然都挺过了第一轮，可在后续的病症中，都表现出了不清晰的状态。于是……你便成为了亲人唯一的攻击对象。”

高山平静的说起这专发生在灾变时期的资料。

他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是怎样才艰难的活下去，并躲避自己亲人的攻击。

不过他也没办法，那是那个时代的一个普遍现象，唐露身上的遭遇，并不是个例。

灾变结束后，联邦进行过统计。

整个灾变发生期间，死亡人数最多的，就是集中在第一轮感染破坏免疫系统，其次，那就是同类亲属间，丧失理智的互相攻击下。

高山说道：“再者就是，我们一直不太明白，明明三级掌控者升四级，基本都是会选择让自己因果链，相对要简单点。而你却反其道而行，给自己的节点增添了复杂效果，限定血液必须得是“处子”，这无疑增加了你能力发动的效果。”

“也正是因为你这个举措，使得你必须要借用教皇至上的能力，才能更好配合你的屠杀计划，并且发动自己的能力。”

“后来根据测试，我们也发现一件事情。你虽然给自己增添了限制，但同样的，节点上的复杂化，使得你的“果”变得比原先强大了很多。”

原先血祭使者的因果链能力，是只需要普通的血液，并且不一定得是人类的，哪怕动物的血液都可以发动能力。

不过这种情况下，所施展的献祭领域，虽然能够压制其他掌控者的因果链，但也还是有时效的，领域并不能长时间展开。

然而通过复杂化自己

的“因”包括“节点”后，献祭领域显然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能够创造出的领域空间，对于因果链的压制，几乎是百分之百，且这个时间的限制，也是永久性的。

听到现在，余曼总算听明白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创造一个没有掌控者的正常世界？”

土床上的唐璐终于动了，她静静的扭动了下头，看向牢笼外的二人。

“小时候见多了死亡，所以痛恨掌控者的存在？”余曼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然后每年还有那么多的掌控者，因为因果链而死。要么崩溃，要么失控，要么死在维护民众安全的任务重。当然，还有一部分掌控者，喜欢利用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变态的阴暗面，去随意杀戮人类。”

“你们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因果链，没有掌控者，会是怎样的？”唐露开口了，声音很沙哑。

二人不由抬起了头，深深的盯着她。

余曼问道：“将长河小区变成永远的因果链隔绝区域，是因为那里是你的家，然后也是你最难忘的地方，所以想让那里变成你所想要的圣土？那小洋楼呢？”

唐露露出苍白的笑容：“那栋洋楼一直是我们哈维家族的产业，也算是仅剩的一栋遗产吧。我父母、爷爷他们都常说，以后一定要努力，振兴哈维家族，我答应了他们。”

余曼点了下头：“嗯，呆在家族的房子里，心理上也舒服，能够至于当年的创伤。”

唐露认真的坐起身，抬头看向二人。

“难道你们不想看到一个，没有太多杀戮，一切都喝你幸福的新世界吗？因为只要没有了因果链，就不会存在因果链杀害人类，也不存在掌控者因为因果链所崩溃死亡。因为因果链根本没有尽头，没有准确的答案。成为五级掌控者又如何？五

级之后呢？六级呢？”

“六级之后，那是七级掌控者。”余曼随意的回应道。

唐露愣了下：“裁决之矛现在还好？没有面临崩溃？”

“呵呵，你果然是疯了。”余曼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唐露笑了，笑的很大声。

来到电梯路口，余曼突然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道：“你不是想创造没有因果链的世界么，你不是要治疗儿时创伤么，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没有这一切，当初你的父母也不会死？你也能继续重振家族的荣光？”

唐露的笑声戛然而止。

“哼，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余曼不屑的道：“身为五级掌控者，凭借此身份，你能轻易获得大量资源。想要把哈维家族，重新打造成整个海阳市，甚至全国有实力的家族，那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然而你并没有选择这样做，而且自你成为五级掌控者后，明明可以当下就执行你自己所想要的“新世界”，但你依旧么你那么做。”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半年前，才选择行动，选择杀了教皇至上？”

余曼踏进电梯，按下了开关。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讥讽的声音传入了地下过道。

“别拿那些事情来贴金了，你以为凭借那些借口，就能掩盖你自己的无能？掩盖自己迟迟不能升至六级掌控者，即将面临崩溃死亡？所以觉得发动屠杀，想以此来强行让自己因果链升级活下去？”

“真是恶心！”

电梯门关上，徐徐上升。

站在一侧的高山都懵了。

在队长的一连串质问下，他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但凡能升到五级的掌控者，那都是经过生死考验，并且善于思考的聪明人。

这样的人，不会是理想主义者！

……

“而根据调查，你并不是真正的修女，也从未信教过。你是直到半年前的样子，才打扮成修女，然后来到当初你先祖修建的这座教堂。定期都会来这边打扫，然后向神父忏悔。不过……据神父说，每次你进忏悔室，都是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高山的目光骤然变冷，声音拔高了不少：“所以，你在向谁忏悔呢？教皇至上是吗？”

沉默许久后，他叹了口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昨天调查小队去海阳那

所你之前呆的教堂时，听见唱诗班的孩子，正在唱着一首名为《救赎》的歌曲。”

汉川研究所地下

牢房内，唐露的眼皮微微动了下。

余曼也不由的侧脸看了他一眼。

高山继续道：“他们问过教堂的神父，他说这首歌，是当初你在教堂时，自己写的。”

一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尤其如果心理思想正常的人，更不会想着去屠杀更多的人。可既然如此，唐露为何要谋划那么久，为了举行这场骇人听闻的献祭游行呢？

难道只是为了吸收血液，然后让自己变强，排名上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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