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神情顿时冷峻起来，他语气低沉的说道：“由于这次裁决议会被盗，那么唐露的审判执行时间就要推延。更关键的是，只要裁决议会一日不找回来，那么海阳市等于再也无法开启审判，这对掌控者的秩序管理，是很严重的事情。尤其凶手偷走裁决议会的目的，我们现在也不清楚。”

“万一凶手借用裁决议会胡作非为，恐怕事情会更大。”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海阳市管理局的总部，上次来海阳市，还没来这边参观过。不得不说，建造的外形与地点，很有特色。

高山早已在门口等候。

一辆联邦公务车停在了一座悬崖边，许辰走下了车。

“最重要的是，裁决议会被盗，影响太大了。”

许辰没说谎，但也点头示意，算打招呼了。

高山与梁皓是老相识，认识多年。

许辰看着高山如此严峻的神情，脑中思绪也在高速运转。

走的同时，高山顺便把近期的一些发现，事件情况大致说了下。

“目前的三件事，如果按轻重缓急来说。洪正龙越狱虽然在联邦历史上首次，性质很恶劣，但不是最重要的。快乐小猪的失踪，说的残酷一些，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他记得梁皓曾跟他提及过，裁决议会目前有九个。

而这九个，分别分布在联邦龙区的九大主城安全区内。

这也就说明，裁决议会并不是唯一存在的，最低有九个。同一个因果物，肯定不能产生那么多一样的。

他倒也没客气，直接搂着梁皓脖子，勾肩搭背的拉着往楼内走，边走边说道：“这次真的又得麻烦你们了。最近我们可是忙坏了，洪正龙越狱，裁决议会还被盗了。甚至有一名五级掌控者，还似乎与此时有牵连，现在失踪找不到人。”

种事情，高山唉声叹气的回答时，一旁的许辰突然开口了。

“能够确定是洪正龙偷走的吗？”

高山一下愣住了，他看向许辰：“这个还真不能确定，可能只是帮凶，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那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洪正龙吗？”

高山顿时惊了下，他摇头道：“你的问题跟柳少校上次问的一样，但从外貌各方面数据比对，尤其是因果链能力的检测，是能肯定洪正龙与二级掌控者，代号“放屁吹风”是一致的。你也知道，外貌可以作假，因果链可不能。”

许辰眉头一皱，抬起头，正准备开口。高山却突然插道：“你不会也想问，有没有做过dnA检测吧？”

许辰：“……”

他确实想问，但没开口前，他已经把这个想法给掐掉了。

许辰好奇道：“所以你有关于洪正龙的dAn？”

高山否认道：“那肯定没有，联邦能把掌控者们管理好，尊重他们隐私，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知道这条路子可能走不通，三人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毕竟人都跑了，就算能证明是洪正龙本人，那也毫无意义。

走进大楼，高山打了个招呼，不远的一名年轻的办公人员，便端了几杯茶水送了过来。

高山喝了口茶，开口道：“这次请你们过来，我们打算今天先让入梦者，为我们回溯一下，当初11月时，咱们茶馆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我们遗漏掉了。”

11月？

许辰双目微闪，心中有了股奇怪的感觉。

梁皓略微有些诧异：“排名A80的入梦者来海阳帮忙了？那倒是个好消息，这家伙平日可不好请。有她的能力帮忙，大家能针对当日记忆，找出很多细节呢。”

许辰低喃：“入梦者，她是……”

这时，他的声音突然停下。

梁皓咦了一声，摸了下口袋。

二人同步拿起了手机看去。

下一秒，二人同时抬头，惊讶道。

“东西找到了！”

“不是因果物呀！”

高山放下茶杯，愣了下，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了。

“什么找到了？”

于是乎，梁皓简单的把许辰这次接取的任务，大致情况说了遍。

高山听完，更加奇怪了：“在病毒污染区里，被关了个……人？”

许辰快速的将刘艳传来的具体行动报告看了便，对方是谁不知道，但基本确定，对方是人。

对，并不是因果物。

是真正的人类。

梁皓挠了下头：“不过应该是位普通的受害者吧，朱局用检测器查过，对方身上没有因果链反应，不是掌控者。”

许辰很想说，检测器其实并

不怎么精确。

他曾研究过，研究所的检测器，主要是射出一道光线，然后如果触碰到业力因子，则会反馈信息。可如果像他把业力因子完全隐藏，或者刻意避开那道光线。

即便射中他，估计检测器也会显示自己并无因果链。

不过从报告上看……

“他竟然没有脸。”

整个外在形象，基本跟人没多大关系了。但从对方的惨状看，的确也想是位被某位变态掌控者残害的普通人。

不过挺奇怪的。

整个事件看上去，透着一股邪乎劲。

最关键的就是两点。

为什么那位掌控者，要把对方的脸给弄没。弄没就弄没吧，虐杀对方也行。可凶手并没有杀掉他，反而大费周章的把人藏在了74号病毒污染区内。

74号病毒污染区安全系数很高，所以禁忌不多。

不说多，每月估计都会有几人会去那边执行任务。发现受害者的厂房，距离边境入口也不远，是很有可能容易被其他掌控者发现的。

凶手不仅不怕面临暴露的风险，还特意留了一些营养液在现场，奇怪，真的奇怪。

“根据朱局的介绍，当时他们在厂房另一侧，发现了一个通道，能直接进入到地下室。门打开时候，那个房间里边，到处都有无脸人的屎尿。再根据营养液的消耗来看，他应该被关了有将近两个月了。而且现场还剩下的营养液，估计也还能让对方再活一两个月。”

梁皓耸了耸肩：“真搞不懂这个凶手，他到底是想杀对方，还是想这个人死呢。”

高山听闻思索片刻，很肯定的回应道：“当然是想对方活着，不仅如此，可能凶手还希望这个人被外人发现救下。”

梁皓顿时一惊：“为啥？”

许辰也很快扭头看向了他，略微有些惊讶。

高山察觉到了许辰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问道：“许辰，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

“嗯，凶手是想他被找到。”

许辰眯着眼，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要是想对方死，肯定不用留下那么多营养液。可如果只是处于某种未知的目的，想让他再多活一段时间，然后杀他，那凶手也应该把对方藏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而不是存在被发现风险的病毒污染区入境处不远。”

说到这，许辰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他记得那个区域是四号的老家，而且刘艳跟朱荣在报告中，也提及了下。

说当年发现四号的废弃研究所旁边，便是发现无脸人受害者的废弃厂房。

许辰相信巧合，但不相信一切都那么巧。

凶手把人藏哪不好，为何藏那里呢？

所以这其中，有

什么关系。

凶手的真实目的，又是想干什么？

收住心中的种种疑惑，许辰平静的继续说道：“尤其那块区域，还特别靠近一处居民小区，暴露的风险更大。而且根据现场调查报告，受害者被关押的房间有一面墙是破损的，有部分水管是暴露在外边的。”

病毒污染区内虽然早已经停水，不再使用。

可当年设计下来的水管线路，是没变的。污染区内的水管，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又全部拆除。所以，这些水管，跟外界安全区的水管全部相连。

普通人类当然听不见异响，但受害者痛苦的喊声，是完全能通过水管，传到距离不远的居民小区。这也就导致了，前段时间水上明珠小区宠物，发出了异常叫声。

许辰微皱眉头，低声自喃的整理着脑中思绪：“如果不将人杀死，而是关押在那里，并且似乎有意的忽视了那些水管。一旦受害者真的被发现，管理局肯定会顺着拥有夺取人脸能力为线索，找到那位拥有这能力因果链的掌控者。”

“身为掌控者，他应该不会蠢到忽视这一切。否则他也没必要费力把人转移到病毒污染区，还准备营养液，还有铁链把人绑住。要知道，那些铁链重量高大几百斤重，就是就不想让人离开。”

说到这，许辰突然愣住了。

他刚抬头准备说出一个疑惑点，便见楼梯处一位女子迈着轻轻的步伐走了下来。

柳菲寒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下来后便看向了许辰：“有些不对劲呀。”

梁皓和高山适才回过身，注意到原来是她来了。

二人立马点头打招呼：“柳少校。”

许辰也跟着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继续道：“的确不对劲。要是那位受害者真的是个普通人，说实话，凶手已经残忍的把对方脸给剥去了，让对方看不见，听不见。关押的地方又是地下，还是病毒污染区。完全没有必要再用那么重的铁链把人困住，因为普通人是完全走不了的。”

高山反应也很快，拍了下大腿：“对呀，完全没必要！即便没有铁链困住，普通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能活着逃出去，铁链完全是多余的。更别说，普通人遭受这些，身上又捆着几百斤的铁链，恐怕早就死了，身体扛不住的。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脑中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他也是掌控者！”

下一刻，许辰扭头看向了那位熟悉靓丽的女子：“柳少校，这两天我接了一个C级任务，当时的情况便是一个小区的宠物在三个时间段，发出了异常叫声。根据最新传

来的消息，应该就是受害者发出的惨叫被宠物感知到了。但重点是这三个时间段，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梁皓好奇道：“哪三个时间段？”

“第一次是在11月3日，然后是11月10日，最后一次是……11月25日，准确来说，当时走访时，最早一批说的是那天下午。”

高山敏锐的察觉不对劲：“前边你都只是说了日期，为什么第三个日期，还特意要强调下午，这时间有什么……”

一时间，声音戛然而止。

高山惊骇的瞪大眼珠子。

许辰看见他的表情，知道这位经验丰富的海阳市污染处理队副队长，已经想到了。

这个日子，恰好是在茶馆抓到洪正龙的日子。

许辰看向柳菲寒：“柳少校，我知道管理局现在没有洪正龙的dnA，但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其他办法，确定一个人是不是洪正龙？”

“有办法。”

许辰愣了下。

他还以为会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无脸受害者明明是掌控者，但他体内的因果链却没了。说明，他的因果链被剥夺了。所以，想要确定这个人是否是洪正龙，想通过因果链检测，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外貌……那就更别说了。

据任务总结报告上说，受害者外表的肌肤，似乎也跟对方自己身体，不怎么服帖。经检测，大概不是他自己的皮。更奇怪的事，皮的表面虽然皱，但整体是光滑的。

一根毛都没有，甚至指纹也没有。

所以对于柳菲寒说能确认，他还挺好奇的：“你现在有dnA了？”

“用不着。”

柳菲寒拿起电话，准备给朱荣打去，她解释道：“昨天我已经联系到一个曾经与洪正龙打过交道的人，根据他的叙述，早年他俩搭档做过一次任务。那次任务，洪正龙受过一次比较特殊的伤。”

高山听闻，惊讶道：“原来柳少校你上次没有放弃确定洪正龙身份的方法啊！”

柳菲寒轻轻挑眉，准备回应。

许辰直接追问道：“是什么特殊的伤，很严重，还是留下了特殊疤痕？”

柳菲寒回过神，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个特殊的痕迹，但不算疤痕。”

“当初做任务时，他们突然遭遇了一只野生老虎的偷袭。当时洪正龙没反应过来，嘴被直接拍中。虽然通过掌控者身体的素质，没多久他就恢复了。”

“但是肉体伤势的恢复可以，他嘴巴下排左侧有两颗连着的牙齿，被虎掌拍断了一半，这可是不好恢复的。”

“凭借二级掌控者对牙齿的恢复能力，没个两年功夫，绝对长不回来。”

……

但是通过零散的各种信息，许辰还是能通过思考，把这一切串起来。

而就在梁皓也忧心忡忡的提问各

以此也能推断，这件东西，大概率是通过人为手段，制造的。

所以，为何就不能出现第十个，或者第十一个来补全呢？

海阳市

联想柳菲寒代号与裁决议会名字如此相像，以及裁决议会能影响柳菲寒，他知道，这玩意儿百分百是柳菲寒自己制造出来的。

而有一个被盗，便使得她差点因果链崩溃。所以，应该不是不能出现第十个裁决议会，而是制造九个，已经是柳菲寒的能力上限，无法继续制作。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裁决议会是柳菲寒制作的。

二人刚下车，他便迎了上来，左右看了下：“好久不见！”

梁皓咧嘴笑道：“嗯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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