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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49 去静一静

  • 作者:路侠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3-10-01 04:33:59
  • 字数:14086字

他想把自己缩起来,可脚底又抽抽发疼。

一张浸了凉水的帕子在这时贴上他满是汗的额头,那骨节分明的手一边拭去水痕,一边为他拨开凌乱的发丝。

白光却陡然间像烟花般在脑中炸开。

阴雨中的面容变作星星点点破碎的色彩,随着他喉间的抽搐摇晃颤动。

痛呼从孟沉霜干哑的喉间泄露,却只换来更强烈的进攻,这一场梦里,谢邙没有像是要杀死他一般掐进他的喉咙,撕裂般的浪潮却仍涌上脑子,几近叫他陷入无边而迷离的窒息,双目发黑。

孟沉霜浑身汗水淋漓,被冷风一吹,却又顿觉发寒,浑身发麻又空虚的古怪感觉缠绕着他的四肢与脊骨,残留的欢愉过于强烈,让他难受地闭上眼。

可谢邙半点也不停。

好像他是一片云,谢邙却是一只鹰隼,在云中振翅疾驰……

见孟沉霜又重新睁开眼,不打算继续睡下去,谢邙便给他施了个除尘咒,清掉那汗津津的不适,却见孟沉霜抱着腿埋头咬住下唇,似乎还是不舒服。

然而入目却是一片更深的黑暗。

雪风在窗外嘶吼哭嚎,几案上的点点烛火于风中摇晃,照不亮银涣殿中漆黑沉重的床帏。

“腿上难受?”

“右脚抽筋了……”孟沉霜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仿佛是棉花里滚动的沙子。

谢邙原本在他枕边位置,孟沉霜睡去时,他便在床的外侧打坐守着,现在孟沉霜说脚上不舒服,谢邙又挪到他腿边,把他的右足拉到膝上,揉按足弓舒缓经络。

他的脚底在这时忽然传来抽筋的疼痛,一阵悬崖坠落感袭击了孟沉霜,猛地把他从阴沉昏暗的梦境中惊醒。

银涣殿

外,一切的风霜雨雪似乎都在此刻缥缈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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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邙在这时抬头,见他发呆,低声问道:“你做了一个梦,是噩梦吗?”

刚刚睡梦中的孟沉霜一直在挣扎,但脸上却泛起莫名的红晕。

孟沉霜回过神来:“不、不,我……”

虽然在梦中被控制着、攻击着,但绝对说不上是一个噩梦,只是过去那些被强制忘记的片段重又浮现于梦境之中。

若真要说是什么,那大约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可这样的事,燃犀或许说得出口,孟沉霜不行。

但谢邙偏偏要追问:“嗯?”

他的拇指此刻就按在孟沉霜的脚心上,随着询问声按了按。

又疼又痒又麻的交错感觉让孟沉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把脚抽出来蹬在谢邙腹上,紧接着却再一次被谢邙的手掌按住。

“你在想燕芦荻的事?”

孟沉霜疲惫睡去之前,谢邙同他讲了乙珩三十三年之后剑阁的状况,有孟朝莱继任阁主,剑阁一切安好无恙,孟沉霜尽可以放心。

唯二需要担心的,恐怕是孟朝莱与燕芦荻本人。

谢邙把莫惊春与孟朝莱决裂,从无涯兰山逃离的事情告诉了孟沉霜,又提到这些年来他关注过燕芦荻,但一直没什么消息,直到前几日见面。

孟沉霜听罢后,神色复杂难辨。

但现在,他却轻轻摇了摇头:“和他没关系。不是噩梦。”

孟沉霜的侧脸贴在床上,就这么颠倒视野望着谢邙,他实在没办法把那梦境一一描述出来,但小动作却没停,右脚再次挣脱谢邙的手掌,顺着光滑的缎子一路向下滑去。

他用力踩了踩。

随后掀起眼帘,眼睫的阴影像是蝶翼般,在青碧色的眼珠子上闪了闪,轻轻拂过谢邙心头。

可他脚上的动作,实在一点不轻。

谢邙闷哼一声,一下子变了脸色,孟沉霜眼睁睁地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触感变了,像是沸泉中被煮得滚烫的石头。

谢邙的双眼里有某种暗光令人不安地浮动着,始终注视着孟沉霜。

静谧之中,殿外风雪哭嚎声好像又大了起来。

那点意料之外的变化使得两人之前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僵持,互相对视着,却谁也没动。

然而下一刻,谢邙猝然起身向着孟沉霜靠过去,他甚至没挪动左右方向,就这么直挺挺地倾身贴近。

孟沉霜紧跟着从侧躺的姿势弹起来,整个人被高大的阴影逼得下意识往后缩,一下子撞上床栏。

他的脚心还压着谢邙,膝盖却被迫弯曲,抵上自己的胸膛。

这动作根本隔不开两人间的距离,反倒像是某种松不开的羁绊。

谢邙的身形几乎完全把他笼罩了,更加浓郁的兰香

粗暴地侵占了孟沉霜的五感。

微薄的烛光被谢邙挡住,

他什么也看不见,

却从足下的胸膛中感触到一阵急促有力的心跳。

“这是你的梦?”

离得实在太近,孟沉霜连谢邙的脸都看不真切,只察觉到面前冰凉的吐息和话语间胸腔的震颤。

他分辨不出谢邙此刻的情绪,自己被压制的危机感却陡然浮出水面,就像梦境中那般……

怪异的兴奋与颤抖紧随在危机感之后冲上孟沉霜的天灵盖,他头脑发昏,被这股欲念攫住心神。

就连谢邙极具压迫感的问题,也因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变作一种邀请。

孟沉霜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伸向谢邙的领口。

谢邙唇齿间的气息忽然变得让孟沉霜都觉得灼热,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如果说谢邙最初的骤然靠近带着一种迅猛的侵略性,此刻孟沉霜当真向他伸出了手,他却在这暧昧的距离里,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孟沉霜半合着眼时的意乱情迷。

不知为何,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仿佛是难耐紧绷中不合时宜的一瞬刺痛。

谢邙抬起手,碰上孟沉霜的手臂,孟沉霜忽然抖了一下,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

谢邙的面容近在咫尺,长眉俊逸,双目带锋,鼻梁挺拔如山脊,连如水的淡唇都微微张开,泄露出他难以自抑的欲念。

孟沉霜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胸中发颤。

他与谢邙合籍三百余年,该做的事自然都做了,他现在甚至能回忆那些细节。

可回忆毕竟是回忆,回忆中的自己类似于被封住神魂,只余下身体本能的反应。

真说起来,孟沉霜在到底该如何回应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经验。

他的犹豫和反抗很是细微,然而谢邙却发现了。

他止住了继续靠近的动作,乌黑如深潭的双目俯视着孟沉霜。

他的一只手仍握着孟沉霜的脚腕,另一只手却忽然抬起,抚上孟沉霜的脸颊,猝然用力。

“唔。”孟沉霜皱了皱眉。

谢邙的手指将他的脸颊按得凹下去,滑至颌骨,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痕印记。

孟沉霜听到谢邙的呼吸逐渐拖长,目光正一寸寸扫过他的神情,眼睛一眨也不眨,不错过任何细节。

他觉得有点疼,又被谢邙盯得后背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谢邙缓缓坐起了身:“我知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

孟沉霜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他是个正常成年男性……或许不那么正常,堕魔躯体的欲念远比常人强烈。

谢邙如何能臆测他心中所想?

他与谢邙明明——

孟沉霜的目中有一瞬闪过茫然,而后忽然喉咙逐渐收紧,哑口无言。

即使只算他生前的那些日子,他与谢邙也都很久没有行过周公之礼了。

孟沉霜修为日益精进后,原本需要疏解的兴发能

够被压制下来。

又因被绿色系统阻碍,

虽然仍常与谢邙亲近,

但却很少继续深入。

谢邙有段时间会非要压住他求索,但后来,却也渐渐不再提。

梦境中零星刺激的记忆,似乎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谢邙因此觉得他不喜欢,是吗?

可孟沉霜觉得自己喜欢得很,虽然、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个什么都没尝试过的雏。

而且……有贼心没贼胆。

毕竟梦里谢邙的确是……天资过人,而且修仙者无需饮食睡眠,体力充沛,连着三天三夜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孟沉霜觉得自己得掂量掂量自己。

谢邙见孟沉霜眼睛出神发呆,似乎想着什么,不肯定也不反驳,单纯无辜得像是毛绒绒的兽,他的眼底暗色又晃动了几分,拳头慢慢握紧。

片刻,谢邙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出去。”

孟沉霜立刻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衣袖:“出去做什么?”

谢邙回头俯看他:“去静一静。”

孟沉霜以为自己的抗拒让谢邙不高兴了,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可余光忽然撇到谢邙身前衣衫中间的难以忽视的鼓起,话到嘴边又变成:“你这幅样子出门?”

谢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管,忽然伸出手扳过孟沉霜的脸,倾身靠在他耳边极近的距离,几乎用气声道:“这里是魔域……陛下,你不会没看到来殿中拜见的某些大魔们,大逆不道地冲你这个君主竖起了点什么吗?”

气流让孟沉霜的后腰一片酥麻,意识昏昏沉沉,陷入卡顿。

直到谢邙起身已经走到门边,孟沉霜忽然清醒过来,大喊:“我把他们都阉了!”

谢邙背对着他轻笑一声,宽大随风的衣摆渐次没入了黑暗。

孟沉霜一拳锤在床上,刚才那点瑟缩消散殆尽,余光忽然瞥见床边几案上静静放着一碗冰羊奶。

碎冰堆在黑瓷盅里,黑白分明,冒出丝丝寒意,旁边还有一杯用来解腻的茶。

孟沉霜手臂取过两个杯子,思索片刻,把茶倒进羊奶里,再轻轻晃散沉在杯底的蜂蜜,冰凉入口,将身上残余的燥热驱散。

他靠着床栏,坐了一炷香时间,谢邙竟还未返回。

孟沉霜有些不高兴,但他一时说不上来原因。

这一切本不该叫他神烦意乱,他从来不需要谢邙时时刻刻都在他身旁,更何况几个时辰以前,他还在担心谢邙的一切温情都只是蛰伏伪装,不过是想要取他项上人头。

或许是因为无聊,又或许是堕魔之躯本就这般欲念杂乱,使神魂也易燥易怒。

过去做为浮萍剑主修习无情道时,孟沉霜的情绪很少这么横冲直撞,不受掌控。

不过意随情动,也没什么非要压抑的东西。

孟沉霜披衣起身,推开窗户,寻找谢邙的身影。

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天穹背后,已有点点亮光

?,

淹没如铁寒星。

谢邙就在这深蓝的天光下雪地上舞剑,仅着单衣,未使鹿鸣,手里只有一截枯木蕴纳沉厚剑意,随着招式扫起一圈圈雪浪,如雪里惊鹤展翅。

原本守在银涣殿外的魔卫们在这时都躲得远远的,只敢瑟瑟发抖地探出脑袋观察,生怕谢邙一个不高兴用树枝砍了他们的脑袋。

雪地里有几点猩红血迹,不知是哪个倒霉魔卫被谢邙的剑气割伤。

孟沉霜看着谢邙手中枯枝回风流雪,一时入了神,爬上窗前的桌案上倚着窗棂看他。

谢邙此刻舞剑,为发泄、为静心,不是为了战场杀敌,因而难见狠辣锋锐,反倒生出几分钝意。

袖袍枯枝逆风而去,似逆流而上,冲破重重阻浪。

这剑法并非尽寻剑道至臻之境,因而变幻多端、精锐尽出的风波十二式,而是谢邙的家传剑法,拢共日月山河四式,世人称之“大荒寒”。

江湖传言,谢邙这一手漫漫群秋、风恸大荒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一剑可压鬼神,斩落无数魔族头颅,锋锐难当。

但孟沉霜看了谢家剑谱才知,这所谓可惊哭鬼神的大荒寒剑法,本名做“杨柳衣”。

谢邙正作“杨柳衣”第三式,青山。

碧山雨色,晓寒轻阴,柔似江南春晓,万古如是。

躲在大殿柱子后面的魔卫却看得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眼见谢邙即将转入第四式,孟沉霜以魔气做剑,附着剑意作风波十二式最后一式青螺盘劈向谢邙。

谢邙顷刻回身,以圆缺月接下孟沉霜这招,剑气骤然相撞,激起的风雪瞬间扑了他满身。

孟沉霜侧头斜倚窗棂,看着谢邙的样子发笑:“谢仙尊盖了满身糖霜,可是要亲自送来,让本君尝尝甜味?”

谢邙大掌抹去脸上雪花,转身回望到处捣乱的孟沉霜,见他姿势肆意地靠坐在窗棂几案上,长腿曲起搭在一边,苍白的腿漫不经心地暴露在寒气里,谢邙的唇线抿地愈发紧了。

但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有什么别样的想法……

孟沉霜见谢邙沉着脸不为所动,又抱臂喊了一声:“谢仙尊,外面冷,你不回屋吗?”

他似乎全然忘了,谢邙去殿外雪中舞剑,就是为了这点能降温的凉意。

孟沉霜只举手投足泄露出几分亲近的意味,就差点叫谢邙前功尽弃。

他压抑着脸上的神情,抛却手中枯枝,一步步走向孟沉霜,日光正一点点从天际山脉间生长出来,然而谢邙背对东方,晨曦落在他挺括的双肩上,他的面容却逐渐陷入了难以分辨的阴影中,脸颊上,一道血痕被寒气冻成了冰渣。

然而孟沉霜却高兴了,他嗅到谢邙靠近时逐渐浓郁的兰花香,就连对方身上练完剑后蒸腾的热气也不介意。

他笑着朝谢邙伸出手,趁谢邙不注意,忽然搂住谢邙的后颈,将他整个人拉近自己,手指轻轻碰了碰谢邙脸上的伤。

谢邙踉跄了几步,

差点扑上去,

扶住窗沿后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抬眼便对上孟沉霜盛着晨光的青瞳:“做什么?”

在这个姿势时,孟沉霜仿佛被他抱进了怀里,披在孟沉霜瘦削肩膀上的黑色外衣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一半,露出肩头里衣,松松散散,竟比单只穿一件薄衫还要诱人。

谢邙按住窗沿的手捏得越来越紧,关节发白。

孟沉霜注视着他:“我只是忽然想到有一件事应当告诉你,如果现在不说,我一定会抱憾终身。”

谢邙肃然蹙眉:“要事?”

“自然是要事。你还记得,我……故剑阁阁主在收下唯一弟子前,曾去灵机门求了一卦吗?”

“嗯。”谢邙记得,那日他陪孟沉霜一同前往天阙峡灵机门,但因为诸多难言旧事,他一直等在门外,由孟沉霜一人去求卦。

“除了师徒之事外,故阁主还问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问姻缘。”孟沉霜饶有兴趣地看着谢邙忽变的神情,“求了一签,你猜答案是什么?”

他与孟沉霜的姻缘……一个天煞孤星的姻缘……是有什么必须现在留神的险恶之处吗?

谢邙喉咙干哑,吐字艰难:“……我不知道。”

“是上上签,天定姻缘。”

癸璜一百零八年,凡间大虞皇室向剑阁发来拜帖,言及大虞长公主李照枫有仙根,愿拜剑阁阁主为师。

孟沉霜记得自己当时从系统里收到消息,以为是触发了什么独特的支线任务,兴致勃勃想要一试。

不过,他玩《叩神》游戏向来认真严肃,在收下开山大弟子之前,他悄然前往皇都锦上京,远远看了这位李照枫长公主一眼,确有灵根,也善剑法。

但短暂一瞥,只能看个眼缘,不算保险,孟沉霜觉得自己做不出把人收下又赶走的事,还是得在一切的开端之前,确认这是位命定之人。

于是,他前往灵机门求卦,一本剑法换一卦。

为他卜算的是个年轻灵机门人,名唤白棠子。

白棠子又是烧龟壳,又是抛铜钱,来来回回折腾许久,终于合掌一拍,对坐在对面的孟沉霜道:“卦如此言,尘缘生前在,仙途身后闻。”

白棠子只这么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孟沉霜沉吟片刻,问:“这意思是,我与长公主有缘?”

白棠子但笑不语,片刻后,他见孟沉霜思索的眉头越蹙越紧,立即伸出手拂乱桌上的龟甲铜币等等卜算用具:“其实阁主不必多想。”

“是么?因为这卦象还算不错?”

白棠子摇了摇头:“因为我主要钻研的卜算方向是姻缘子孙,在师徒之事上不算精通,只勉强一算罢了。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真不知道为什么掌门要让我来算这一卦,或许是天意吧。诶,对了,孟阁主,你既已成了亲,要不要算算姻缘?”

孟沉霜:“?”

白棠子见他犹豫,说:“不收你卦金,万一我给你师徒卜的卦不准,这姻缘卦,便算作我的补偿。”

“但我道侣……道友应当听说过他与灵机门的渊源,他的卦,能算吗?”

前代掌门北璇子因为谢邙卜卦,窥测天机,暴毙而亡,灵机门人自然知晓,虽然算不上和谢邙因此结了仇,但是对待谢邙的态度也的确有微妙的抵触。

今日孟沉霜来求卦,谢邙一直等在天阙峡之外的溪谷中,没有进入灵机门。

“无妨无妨。”白棠子摆摆手,“左右算的是姻缘,不是他这个人,若阁主实在担心,我们改卦为签,这样加在我身上的业力可少些。”

孟沉霜同意了,待白棠子取出签筒摇匀,他便伸手抽了一签,递给白棠子解签。

白棠子看了一眼,瞬间便惊呼:“呀!这签难得,实在难得。”

“怎样?”

“上上签!我们灵机门一年解这么多签,可没几人能抽出上上签,再让我看看批语……天定姻缘,阁主好运啊。”白棠子算出喜事,自己也喜笑颜开,兴冲冲又问,“阁主,要不再来测个字?我真想看看天定姻缘到底是个什么样。”

孟沉霜见白棠子正在兴头上,不便拒绝,于是接过纸笔,思索片刻,写下头脑中的一字给他。

琅。!

殿外天穹陷没在黑夜之中,殿内同样一片漆黑,唯有谢邙未束的白发落在肩头,被遥远的烛火照得明亮,雪一般的光亮又紧跟着映亮了他俊美的侧脸。

弧度清晰,线条利落,像是雪夜中的一座山峦,神情沉静专注,让孟沉霜感到几分莫名的安心与慰藉。

孟沉霜被谢邙带着剑茧的手指按得又疼又痒,但抽筋的僵硬正在谢邙手下慢慢缓解。

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下来,孟沉霜侧头枕在自己的衣袖上,向上望着他,鼻尖被清浅的兰香檀意包围。

灼热的手握紧他的双肋,仿佛要用指尖的力气碾碎他的骨头。

这是衣物上的香气……

魔域太冷,气味常常散不出来,要靠得极近时,才能闻见一两分。

澹水九章中的藤萝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它们的主人了,孟沉霜最近总是穿着谢邙给他准备的衣衫,就快要被谢邙的气味浸透。

自控根本不可能,他的鼻尖又酸又麻,泪水止不住地朝外涌,混入冰凉的雨水,身上也一片潮湿,那滚烫的水痕间断地被晃落。

白光绚烂之后,他的知觉变得更加敏感,受不得触碰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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