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罗老师。”林艾。

“您好！悦悦妈妈。”罗老师。

沈文山蹲在地上，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熟悉的身影、娇柔的声音、过往的一切，都离他而去，他承担不了。

再也没有林艾的叮咛，再也没有三口的嬉闹，再也没有被爱的温暖，再也没有家中那一烛灯火的挂念……

他的生活已经被自己搞得一团糟了，却还要为母亲的行为，被林艾厌恶唾弃，这一切后果，正如林艾曾经问过的一样，“到最后如果你两手皆空，你能否承担？”

是沈悦的班主任罗老师。

“师傅，放点音乐吧！”林艾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

“好嘞！”司机师傅爽快的回应。

“哎。”林艾。

欢快、热烈的旋律让林艾的心情豁然开朗，她扭头看看沈悦，沈悦沉浸在音乐中打着节拍，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林艾把沈悦送到学校，乘地铁到达公司，晨会还没结束，她的手机就响了。

“您现在来一趟学校吧，沈悦和同学发生了冲突，她把同学给打了。”罗老师严肃的说。

“啊！”林艾惊呼道，“哎，好的，我马上过去。”

林艾请了假，赶去学校。

随后，一首“帕萨卡利亚变奏曲”涌入耳畔。

沈悦也不示弱，瞪着周一诺说：“是你先说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我才推你的。”

林艾一惊，又保持镇定的继续听。

“你爸爸妈妈早晚都会不要你的，他们离婚了。”周一诺嚣张的喊着。

林艾紧皱着双眉，一脸惊诧的看向老师，问：“罗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沈悦妈妈，您先别着急，这个是您的家庭隐私，我本人是毫不知情的。”罗老师急忙解释。

周一诺妈妈站起来，走到孩子身边，嘲笑的说：“离婚就离婚呗！有什么可保密的！”

林艾也站了起来，瞪了周一诺妈妈一眼，走到沈悦的旁边，轻声地问道：“悦悦，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妈妈要听真话哦！”

沈悦看看老师，然后对着林艾说：“昨天美术课，我画的是爸爸妈妈陪我看日出，今天老师表扬了我的画。周一诺就说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还说你们早晚都会不要我的，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说完就“哇哇…”哭了起来。

林艾的怒火已经按耐不住，耳边又传来周一诺妈妈的声音：“我家孩子说的是实话，凭什么打我们，学校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林艾怒视着周一诺妈妈，“跟我的女儿道歉。”林艾坚定的说。

“奇怪了，你离婚是你没本事，我们说的实话道什么歉？”周一诺妈妈狡辩道。

林艾大声的喊：“道歉。”

周一诺妈妈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慌张的说：“你在街角打小三儿的事都传开了……”

话没说完，就被林艾抬起的手臂吓得憋了回去。

老师和年级主任都站了起来。

“你还想打人？你家孩子都是跟你学的。”周一诺妈妈斥责道。

“闭嘴！”林艾大声喊道。

周一诺瞬间也吓哭了。

老师和年级主任跑过来拉住林艾。

沈悦反而不哭了，惊讶的望着林艾。

“家长都不要激动啊，都请坐下来，咱们都是来解决问题的。”年级主任劝说道。

“报警，我要报警，孩子打人，就是大人教唆的，我要报警。”周一诺妈妈喊道。

林艾冷笑道：“只可惜像你们这种拿语言当作武器的人，不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她缓缓走到沈悦身旁，蹲下身，轻轻地说：“悦悦，不管你之前听到了什么，现在看到了什么，你记住，打人都是不对的。”

沈悦根本就不明白，妈妈也想打人，为什么还要说打人是不对的？

这时，杨涛已经疾速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看到林艾正蹲着看向沈悦，沈悦脸上还残留着眼泪，他心疼的走过去。

杨涛拉起林艾，转瞬又温柔的对沈悦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叔叔，她说我是个没有人要的小孩，她还说我的爸爸妈妈以后都会不要我的。”沈悦啜泣的说。

杨涛犀利的看向那个孩子的母亲，周一诺的妈妈胆怯的低下头。

“请问，您是…？”罗老师看着杨涛，知道这不是沈悦的父亲。

“是谁打了我家闺女，你们学校里的孩子都是怎么教育的？”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冲进了办公室。

“一诺爸爸，您先请坐。”罗老师略显客气的说。

“呦！杨总。”刚坐下的男人又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容，大步跨到杨涛的跟前。

杨涛看着他，微微点头，表情冷峻。

男人扭头给身旁的女人做了个眼色。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一诺，你怎么能和同学起争执呢？都是你的不对。”男人的笑脸在看向孩子的时候又变成了指责。

年级主任此时笑着说：“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再好不过了。”

“对对，都是我们的错。”男人假惺惺地附和着。

“老师，那位同学必须要跟沈悦道歉。”杨涛严肃的说。

“对对，一诺，快点跟同学道歉。”男人拉起孩子的胳膊。

周一诺的妈妈也随声附和道：“一诺，以后你不能那样说同学，快点道歉。”

林艾看着这虚伪的一家三口，可怜的周一诺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罗老师看着两位同学，严厉的说：“现在你们的家长都到了，你们说一说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周一诺，你先说。”

“沈悦她打我，她还揪我的头发。”周一诺说完恶狠狠的看着沈悦。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敲门之后微笑着走进去。

“您好！罗老师。”林艾。

沈文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见沈悦和另一名女生站在老师的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大概是那个女生的妈妈，旁边椅子上坐着年级主任。

“沈悦妈妈，您坐吧！”罗老师客气的说。

林艾笑着坐下。

沈文山痛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蜷缩的膝盖，任由哭声淹没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出租车里，林艾搂着沈悦。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如影随形般的回荡在她的耳边，让人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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