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精神一振，稀奇地掀开那道裂口看了一眼，不意外地看到里面的皮肉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了，他往后一蹬椅子，笑着把加茂诗织拎到了腿上坐着：“你还挺厉害啊！真要变成巨龙给我看吗？”

当着新朋友的面被他这么说，总觉得有种迷之羞耻……加茂诗织干咳一声，努力板起脸来跟他说正经的：“我正是为了弄明白这个可能性才来找你的，因为你不信那个，所以我没法很好地给你解释……哎呀！总之我们打一架你就知道了！”

“？”加茂诗织嚼着肉扭头看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鳞纹。

用【无下限】作弊的五条悟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涮着肉，为家入硝子解释道：“硝子，你可别以为她能吃辣，小诗织那是用了【赤血操术】，用赤血强化身体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血痕冒出来。”

家入硝子被辣得嘶嘶抽气，狂灌一瓶乌龙茶（店里不对未成年人卖酒）试图缓解，转头看到旁边的小女孩面不改色地大口吃肉，愕然道：“小诗织，你这么能吃辣吗？”

家入硝子：“？”

加茂诗织语出惊人：“我是来找悟打一架的。”

夏油杰坐直了身体，家入硝子停下了筷子：“和悟打一架？？”

“诶——还真是啊？”五条悟来了兴致，直接把她抄了起来，迈开步子就往外走：“走走走！我们这就回去打一架看看！”

“是这样的，”加茂诗织干脆走到他的身边，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和自己的小马甲，露出衣服后背一道染血的裂口，“你看，我今天尝试用赤血凝成翅膀飞行，成功了哦。”

夏油杰：“？”

“杰——硝子——你们快一点啊，可不要错过了哦！”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一个默默捡起衣服跟上，一个快速跑去结账。

五条悟抱着加茂诗织就跑，一路上专挑人少的地方走，直到进入了没有监控也没几个人的区域，两人对视一眼，加茂诗织“嘿嘿”一声窃笑，把后背对着他：“来吧悟！动手吧！”

五条悟倒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嘴里嚼着东西含糊问道：“怎么突然想和我打一架？”

两人吱哇乱叫着从两个跑步前进的人头顶上略过去，那一对硕大的翅膀卷着风带着影，唰一下就过去了。

夏油杰：“……还真飞啊？”

家入硝子：“嚯，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得了啊。”

当他们两人跑步回到学校的时候，五条悟和加茂诗织已经在操场上打起来了。他们的老师夜蛾正道被巨大的动静引了出来，正站在外圈皱眉看着，看到他们两人过来，这位猛男伸手一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

夏油杰刚要解释，操场上突然传来加茂诗织疯疯癫癫的声音：“哈哈！五条悟！看我把你的【无下限】啃个大窟窿——！！”

接着又传来了五条悟疯疯癫癫的声音：“哈？你可真敢想啊——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吃我一记！【苍】——！”

“轰——”传来了操场被轰炸的声音。

夏油杰：“…………”

家入硝子：“……”还是偷偷溜走吧。

夏油杰无语地看着硝子丢下他偷溜，只好简单跟夜蛾正道解释了一下：“那是加茂家的小孩，加茂诗织，今下午特地跑过来找悟切磋的。”

夜蛾正道微一点头：“是她啊，我记得她之前被加茂铃吾公布为下任家主了……没想到她的实力完全不输五条悟。”这才几岁？御三家这一代的小孩都这么可怕吗？

这小孩还会飞呢……夏油杰不再说话，转身认真地看着场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风的流动慢到肉眼可见，仿佛在这一片空间之下，她的鳞爪之中，万物或生亦或死，皆于她一念之间。赤红的血脉响应古老的呼唤，极速奔涌的血流鸣鼓喧哗，她的心脏如同持续喷发的火山口，滚滚岩浆咆哮着流经她的全身，她似乎被无形的硝烟托起了灵魂，整个人体轻盈得不像话。

短短几秒钟，赤色的鳞纹如花朵也如铠甲自女孩的颈部向上攀援，在少年苍蓝的眼中渐变成为漆黑的一片——五条悟神情严肃，咒力凝实到外显的程度，细密地覆盖了他的全身，做好了应战强敌的准备。

“砰——！”

血翼扇动时的光影还残留在他的眼中，加茂诗织却已然攻至他的眼前，五条悟条件反射地架臂格挡，却被她反起一脚踹了出去。

“轰——”

夏油杰惊愕地注视着五条悟被踹进对面的办公楼里，好在下一秒这家伙就毫发无伤地冲了出来，弹指一发【苍】轰了回去——无数血珠早已汇聚身前蓄势待发，加茂诗织不躲不闪，模仿曾经的空间坍缩齐射而出，与【苍】正面对撞！

“轰——！！”

黑色鳞纹覆盖女孩的双手，修剪圆润的指甲化为龙的勾爪，血翼大力挥舞——加茂诗织从能量对冲的气浪中现身而出，双臂向内交叉挥下，大片赤血从肩胛撕裂的创口中喷出，形成细密的血雾对着五条悟扑面而去！后者避无可避，下意识对着空旷的左侧使用了【苍】，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加茂诗织：“？”

紧接着她展翅追了过去，兴冲冲地问道：“这是什么！是你的新技能吗悟！”

五条悟眼见她冲了过来，忙不迭地又故技重施，回到了刚才消失的地方，大声逼逼：“还不是你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我真以为你要把我给生吃了——嗯？？”

只见加茂诗织身上显现出的黑色鳞纹突然消失，就连背后的血翼也失去了凝聚力哗啦一声化为血水散落——恢复正常的小女孩像是被拔了发条的人偶，短暂的滞空了一秒，接着就头朝下往下坠落。

“！！！”

五条悟大脑短暂空白，拔腿就往那边跑，一个前扑接翻滚把这家伙接在了怀里。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连忙赶过去，看到刚才恨不得大杀四方的小不点有气无力地瘫在五条悟的怀里，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救……救命……”

五条悟紧张地握住她的小手：“你到底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加茂诗织欲哭无泪，饿得说不出话：“呃……饿……要……饿……死了……”

夏油杰&夜蛾正道：“……”

五条悟：“……哦。”冷漠地松开了她的手。

加茂诗织盘腿坐在五条悟的宿舍里狂炫便当。

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一块，默默地看她拿起第六盒便当。

夏油杰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刚才的场景太过玄幻，以至于他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

小女孩暴打五条悟，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五条悟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水平打不过加茂诗织的事实，但这会对战斗进行复盘，却也看得出她当时的状态不太对劲，就像是进入了一种狂战士的状态，不管是蔓延全身的血痕还是再构成爪的手，都有种本能驱动的强度美。

越打越疯，估计到后面就会直接理智下线了。

五条悟纠结地咂舌，感觉这玩意儿不太好处理：强是真的强，但是有时间限制还有副作用，最重要的是，太容易影响到她本人了——非常不利于小孩子的健康成长！

“小诗织，”他开口说道，“不管你这个能力是什么，我都不建议你现在使用它了。”

夏油杰回神，对此也表示赞同：“确实，我也不建议你继续使用，它的限制条件本身就说明了它不应该被常态化使用。”

加茂诗织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运转赤血加速消化，总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放下便当盒叹了口气，嘟囔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的啦……我来找悟打架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想是对的。”

五条悟托着腮看她：“什么猜想？说来听听~”

加茂诗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是关于‘我是龙’的猜想啊，你该不会现在还坚定地认为我和巨龙没关系吧？”

五条悟扭头去看夏油杰，夏油杰组织语言，迟疑开口：“虽然我不信你就是巨龙，但我信你应该和巨龙有某种关联，毕竟你战斗时候的表现太特别了。”就差往头上顶一个“我和龙有关系”的标签了。

加茂诗织用眼神谴责五条悟：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五条悟依然嘴硬，他就喜欢看这小不点生气又不能自证的样子：“巨不巨龙的其实无所谓，反正你也变不成巨龙~不如说你满打满算坚持个五分钟就被打回原形了呢~”

“……”幼儿龙怨念地看着他，“某人最后都被我打得到处跑呢，你怎么不说？”

“但是我可以变得更强啊~”白发少年笑得贱兮兮的，“哎呀~不像小诗织，小小年纪上限就定下来了呢~”

加茂诗织站了起来，气哼哼地撸起袖子朝他冲过去：“好气！！我今天就要把你打哭——！！！！”

“哎哟好吓人啊——”五条悟一大个人跳进夏油杰的怀里，掐着嗓子大喊：“杰哥哥救救人家啊——”

“……我真是服了。”夏油杰无奈地抱着他绕着桌子跑，感觉他就是个智障：“所以我也是你们py的一环吗？”

“可恶！！！别跑！！！！！”

“哎呀~小短腿~来追我呀~”

“啊啊啊啊啊——”怒龙咆哮！

“……唉。”

五条悟在夜风中哈哈大笑：“信也可以啊！你先变成巨龙给我看看——”

“哼，你等着！我觉得变还是可以变的！”

“诗织哟！我们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五条悟嘴上配合她的演出，手指凝聚咒力在她背上划了一道口子，一脸惊喜地看着赤血从中涌出，在他的面前伸展出一对巨大的龙翼。他吹了声口哨，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我天，这翅膀可真帅啊！”

四个人点了个小包间，除了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涮着菌汤锅底外，剩下的两大一小热火朝天地在九宫格上筷光筷影地厮杀。

“哼哼~”加茂诗织扬眉吐气，拍着翅膀飞起来，伸出短手勉强环住他的前胸，拖着他快速升空：“来来来，本龙带你去兜风！”

五条悟稀罕地看着自己双脚逐渐离地，第一次用期待中又有点小遗憾的语气感叹道：“哎呀~要是小诗织真的是巨龙就好了~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骑龙了~~”

“哈！”加茂诗织大爽特爽，甚至扇动翅膀在空中旋转炫了个技，“早就跟你说我是龙了！你还不信！”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他们俩。所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作弊是吧？就她一个人真的在吃辣锅？

独自享受完菌汤锅，夏油杰安逸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吃。注意到小女孩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想了想，还是问出自己惦记到现在的疑问：“说起来，小诗织，你来找悟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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