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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非耶后篇二十五

  • 作者:亦域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2 01:54:11
  • 字数:5806字

双足重又被牢牢缠紧,隐隐的跳痛里他感觉足趾脚弓没再被强行扭曲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可有热牛乳?宽宽饿了。”纵是全身虚脱,他依然没有放下怀里的孩子。

“主子?”

“嘘。扶我一把。”在邱丘和小珂的扶持下卢若铭吃痛地勉力站起,躬身出洞尚未稳住身形整个人便连同宽宽一起落入熟悉的温暖强壮怀抱。星光灿烂,南刻南制怒火熊熊的眼睛里满含焦灼。“啊哼……”宽宽被南制抱出母怀时半是委屈半是控诉地哼唧了一下就没再吭气。

“铭儿,铭儿,你在吗?”暗夜沉寂里孜莱特有的女性嗓音直若晴天霹雳。

“好了,来,铭儿,喝口热水?痛得还厉害吗?”

夜色深沉卢若铭看见几个黑影展动开身形,他自己则被南刻打横锁在胸怀,移动间但闻风声霍霍。

“铭儿,你忍一忍。”来到牧场一处流动放牧屋里孜莱立刻开始检视他的脚。

晚饭只喝了点儿牛奶又一直不肯合眼,宽宽显是饿得狠了,咕咕吸吮着乳汁,小手还牢牢捉住母亲的手指不放。

“不用,我已经预料到,所以都备齐了。”

卢若铭的足趾被断骨刺穿血肉模糊,孜莱的清洗直痛得他全身发颤,但是屋里格格作响的却并非他磨牙的声音,万籁俱寂里清清楚楚那是南刻南制骨节收放的脆响,与疼痛挣扎的迷离意识里他并不知他们在何时离去。

“宽宽已经睡着了,铭儿你也歇歇吧。”孜莱说着伸手去接孩子,谁知小人儿立刻惊醒,若非卢若铭哄得及时只怕要大大哭闹起来。

“算了,他被吓坏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你就同我说说下一步的计划吧?”

“这个牧羊屋降怀璧已经搜过,暂时不会再来,接下来陛下会派人扮作你们的样子逃离牧场,然后就能安排你们往安全地去了。”

“怎么样?孜莱,有需要的药物吗?”南制试图放下宽宽俯身探看卢若铭的伤处,但那孩子一离开他立即开哭,转了几手终于还是在母亲怀里安静下来。

“是的,是我干的。那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谁叫他那么嚣张跋扈!谁叫他让你无辜受罚!血崩还便宜了他,他该下地狱!”

“孜莱,你冷静一点。”卢若铭并非善男信女,降珠儿欺辱他们母子一事早已令他起下杀心,但如今看着孜莱激烈散乱的神情,他仍是有些心惊,难怪降家雷霆万钧,原来不仅仅是胎死腹中,而是被人给釜底抽薪了。

“是的,铭儿,你的确是个男人,做大事的男人。”重重点头孜莱的表情困苦,“这个时候你关心的居然还是你的阴谋诡计,你难道看不出陛下对你的心意?你知不知道他们深更半夜亲自出马要瞒过多少耳目?要担多大风险?你难道就真的感觉不到我们对你的担忧?”

“我再问你一遍,孜莱,小珂在哪儿?”盯牢孜莱卢若铭的口气神情都渐见严厉。

“阚君琴的侍婢霜儿一口咬定此事是你挑唆,而他的主子曾经当场呵斥,之后是小珂奉你之命诱惑他背着主子做出的这件事。如今咱们让小珂回去对峙,也好叫他们没法再胡言乱语。”

“不行!不可以!”

“刚刚还说自己是男人,怎么这会子又婆婆妈妈妇人之仁起来?”孜莱虽然满腹心事但讥诮的本性终是难改。

“妇人之仁?孜莱,妇人之仁和蔑视生命是两回事!以阚家的势力叫小珂认罪或是干脆杀他灭口容易得很,让他回去不过白白受罪送命,于事何补?!况且小珂怎会凭空出现?你要他们怎么信服陛下与此事无关?”

“但是,如果他不回去,阚家更不会低头认罪,到时不过是杀了霜儿那个替罪羊,对阚家而言不也一样没啥损失?”比起怒气勃发,卢若铭的冷肃更加慑人,孜莱的口气已经带上了认真的探询意味。

“那是你们低估了降庆存。他无缘无故死了掌上明珠,你以为他会满足于一个侍婢的抵命?届时只要陛下在他的压力下顺水推舟将整宗案子移交局外人,比如衮蒙,他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参与党伐权争,又是御部首侍,谁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此人的手段你不会没有耳闻,在他手里霜儿想不开口说实话都难。”

“那之后呢?如果事情确如你所料,陛下成功收拾了阚容笙一势,岂非剩下降家一人独大?”

“哪里有那么容易,没了阚氏整局棋相对单纯得多,水一清抓鱼的难度就小很多了。不过当然,拔除降家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尤其是要在保证陛下自己的力量损失最小的前提下,那需要慢慢运筹,毕竟大簇的战事最为要紧,况且北部的拓拔恭平仍在伺机而动,而降家的实力又主要在军界,这个节骨眼儿上,军队乱不得。吴效的确是书生气了些,他需要一个强硬些的助手才行。”

“那估计要多长时间呢?多久你同宽宽才能名正言顺地回宫呢?”见卢若铭陷入沉思苍白的面上疲态毕露,孜莱有些忧虑地上前扶他躺下,宽宽终于熟睡,在母亲臂弯的护拥里一动不动,鼓鼓面孔上还有几点逃亡中溅上的污迹。

“我估计两到三年吧。”轻轻拂拭着宽宽的面孔,卢若铭沉吟着,他的确是累了,筋疲力尽。

“两三年?”孜莱盖被的动作明显一僵,“铭儿,你说实话,整件事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你是不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带着宽宽逃走?”

对孜莱尖锐的口吻无动于衷,卢若铭恹恹阖目,翕动着口唇孜莱终是忍住没再惊动他,火烛轻爆的些小声响里她看着他隽挺苍白的容颜痴痴出起神来。

“孜莱,”当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卢若铭再度开口,“王爷去后我以为这个世界同我再无关系,但是现在,”轻轻撮弄着儿子小小的拳头他接道,“我同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不相干了。两三年只是我的估计,长短之间要看陛下的运作,那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事情,但我以为那个时间相对可以循序渐进,对天下大局的稳定有利。”

“两三年?对天下大局有利?你想借机摆脱我们是真!”不知南刻南制何时进的屋,身上还带着浓重的夜露,“你休想!铭儿你趁早给朕死了这条心,你…”

“制!”阻止了南制越来越大声的气急败坏,南刻俯身抚上了卢若铭的面庞,“铭儿,最多一个月,你信不信只要一个月我们就能将你光明正大地接回宫?”

“臣妾相信。”虽然垂下睫毛,但卢若铭依然无法避开他们的灼灼逼人,那里有冲天的气焰也有火烫的激情更有不可名状的饥渴。

“制,这个吻归我。再见那个归你。”

“一言为定。”

“降珠儿死了。”孜莱答非所问,眼色的变幻暴露出她情绪波动很大。

“死了?怎么会?阚君琴用的不是醋莩莲?”他记得这东西并不会危及母体安全,难道说?

因为全在意料之中,是以卢若铭没作声。

“铭儿,你不要怪陛下。我质问过他们为何不及时替你出头,但他们说这个机会难得,错过了不仅可惜,而且也会辜负你的一番心思作为。他们说你会明白,绝不会怪他们的。铭儿?”

黄粱 下部 非耶? 后篇 二十五

不怪他们?怎么可能不怪他们。从强抢他至今他因为他们两个吃了多少屈辱伤痛?件件桩桩血泪交织,他要如何才能不怪他们?他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但是,

“铭儿?”

“孜莱,我的身体的确已经被你们改变成为女人,但是我的思维方式我的行为习惯我的情感脉络仍然是个男人,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深深吸气他没有抬头,“男人处事不会感情用事的,所以,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件事,陛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小珂呢?”

“陛下,娘娘的趾骨断了。”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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