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众人耳边呼啸。

神舟一路飞驰，丝毫没有减速。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响彻整座赤谷城。

下一刻，简直如瞬移一般，眨眼之间，已至天际。

嘭！

随着沉喝声落下，酒鬼老头负手而立遥望着天际，并未理会。

孤败天的嘴角隐隐溢血，右手缓缓移动，想要抽出腰间诛神刀，都极为的困难。

本就有伤在身，再加上此刻神舟疾驰之下所带来的压力，让他举步艰难。

直到数分钟后，这股加速威压缓缓开始减弱，

“老头！你要去哪！快停下！”

楚天河咬牙挤出一语，额头之上，已是浮现数道青筋。

直至消失不见。

楚天河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再多来那么几分钟，五脏六腑都要受损。

几人同样面露痛苦之色，以全身劲力，抑制着这股加速力。

楚天河一步而至船帮，俯瞰而下，哪里还能看到酒鬼老头的身影。

但是，透过云层，下方，赫然是一座城池。

“天水城？”

对于这里，楚天河算不上熟悉，但是那浮华楼他自然是能一眼认出来。

“苟皮，那老头是谁？你如何认识的？”

一旁，盛虎一声暴喝，刚才，几人差一点就要死在这神舟之上。

“我、我算不上认识。”

楚天河支吾回道，直到现在，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何谈什么认识。

说到底，不过仅有一面之缘罢了。

“他，很强。”

孤败天望着下方，面色难掩一抹凝重。

虽未交过手，但从刚才如此威压之下，对方能轻松抵挡，他们几人已是远远不及。

紧接幽幽一语说道：“他若是为敌，咱们几人皆不是对手。”

“他就是一个酒鬼，不会跟我们为敌。”

楚天河闻言，顿时回道。

至少，跟对方这短短的“相处”，并未感受到对方有任何的敌意。

若真是敌人，自己早就死了，岂会活到现在？

几人顿时沉默不语。

虽不知道楚苟皮经历了什么，但对方没有敌意，这的确是事实。

“这是天水城？他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南宫燕疑惑出声。

除了楚天河，几人还从未来过此地，更不明白那老头是何用意。

几人不免一头的雾水，唯有楚天河幽幽开口。

“买酒。”

那酒鬼老头来天水城，能干什么？除了去那海云天酒肆，买什么玉壶春。

话音刚落，楚苟皮双目之中闪过一抹精光，翻身就要跳下去。

“你做什么？”

盛虎连忙阻拦。

“大嫂跟孩子不是在天水城吗，既然来了，我要去找她们。”

“你们见到大嫂跟孩子了，我还没见过。”

说着，一手拨开盛虎，直接纵身跳下。

几人说的话，楚天河已是没有怀疑，但是，不见一眼，终不能安心，尤其是大哥的那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

来都来了，他如何能不去看一眼。

……

姬家庄园。

凉亭内，两道身影坐立其中，目光皆是凝聚在不远处的草坪之上。

心语，带着弟弟妹妹，在打闹玩耍着。

说是打闹，实则，已是发出阵阵沉闷之声，伴随着四散的余波，空间都微微扭曲。

“姐姐加油。”

熙儿坐在一旁，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同瓷娃娃一般，不停的呐喊助威着。

嘭！

随着一道闷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各自后退十余米。

“哎呦，心语，煦儿，你俩下手怎么没个轻重，伤着了可怎么办啊。”

眼见如此，孙苓芳一脸担忧之色，想要阻止，却不知如何是好。

“心语这孩子的天赋不错。”

凉亭内，姬玉儿嘴角挂满慈爱般的笑容。

对于两个孩子的这般打斗，自然是不会担忧。

煦儿虽然天生绝巅，却从未与人交过手，心语这个做姐姐的，是在教他。

“祖母，你太宠心语了，把乾坤剑都给了她，你可知，如今晚上睡觉，她都抱着乾坤剑。”

虽已经恢复了记忆，但顾沫离对于姬玉儿的称呼，没有改变，依旧称之为‘祖母’。

这份情，始终在心底，未曾改变。

“心语跟熙儿煦儿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别说一把乾坤剑，整个姬家，未来都是他们的。”

姬玉儿望着三个孩子，眼眸之中，满是溺爱。

继而眸光微微一变，道：“倒是熙儿，似乎没有继承到他爸爸的血脉，不像熙儿跟心语，在武道上颇有天赋。”

三个孩子，唯有熙儿至今如普通人一样，连个武者都不是。

“夜北曾经跟我说过，希望孩子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顾沫离微微一笑，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从前，她也是普通人，如今成为一名武者，深知，‘武者’二字，将伴随着什么。

那是争斗与杀伐。

两个孩子出生，熙儿天生绝巅，不可逆，而熙儿如今这般，她倒是反而宽慰了不少。

此刻，她终于可以体会到，当初，夜北为何这般阻拦，不让自己成为一名武者。

那是在担忧。

“这个世界就是动物的世界，人，也是动物，动物统治这个世界，竞争，抢夺，厮杀，这是本性，与生俱来，这是自然法则。”

“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唯有依靠自身的实力。”

“沫离，你的心，过于仁慈，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姬玉儿缓缓侧目，看着顾沫离，凝声说道。

善良没有错，只是很多时候，会害了自己，甚至丢了性命。

农夫与蛇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各个角落上演。

“一旦为敌，便不可心慈手软。”

顾沫离不免瓮声一语。

这句话，是夜北说过的话，她清晰的记得。

也正是因为深深记得这句话，当初，她才会出手杀了那姬念寒。

姬玉儿欣慰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刻，一人迈步而来，面对二人，拱手一语。

“老祖，家主，门外有几人到访，说要找家主。”

酒鬼老头一语未言，直接纵身一跃，身躯急速下落。

……

“老头！你……”

“天河。”

百米神舟，从赤谷城府徐徐升起，庞大‘身躯’遮挡住照射而下的阳光，阴影笼罩而下。

楚苟皮一声怒喝，只是刚一开口，却被小花仙一声予以制止。

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楚天河不要多言。

此刻，神舟已是停止，被云层所环绕，显然是在空中。

如此速度，让站立在甲板之上的几人脸色猛然一白，耳朵瞬间发出嗡鸣之音。

显然，仅仅这种速度，已是达到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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