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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 作者:糯糯啊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12-04 20:14:30
  • 字数:15310字

况且了解各城百姓风俗民乐也是一种意趣。

萧淼清与付意一道,闻淳与张仪洲一道,他们两个师弟各自由一个师兄带着,免得他们莽撞行事。

萧淼清晨起打坐结束后,一开房门就听见凌空一声:“小美人!”

他怒目望去,那只黑扑扑的小鹩哥站在鸟笼里上下蹦跶,神气活现地盯着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萧淼清对同师兄们一起外出走动还是抱有极大热情,毕竟历练本来也并非追求在大事上留名,更多的是为了修习去体悟人世民情。

今日上午萧淼清要与几个师兄去昨日去过的百姓家中帮忙,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很多时候大事都是小事牵连出来的。

萧淼清本欲转身离开,听见“小仙子”这三个字,咬牙又转了回来,觉着实属该治治这鹩哥。

萧淼清三两步上前取下高处的鸟笼,鹩哥这才晓得怕,双足紧紧抓住了鸟笼里供它站立的小竹条。萧淼清将鸟笼举至与自己的视线齐平,目光一凛凝视着鹩哥的黑豆眼:“不许再叫这样轻浮的称呼!”

萧淼清感念这些时日闻淳对自己还算不错,在分组时主动提出叫闻淳与张仪洲一道。

萧淼清重复了几遍,本欲听见鹩哥重复,然而鹩哥只用黑豆眼看着萧淼清,他刚才那几声好似一盆水浇到了地上,眨眼无踪。

也罢,萧淼清将鸟笼暂且挂回原处,指着鹩哥警告:“若不是我还有事,今天早上就非得给你正回来不可。”

多厚道的举动啊,萧淼清想。

临了分开前面对闻淳频频望过来的目光,萧淼清欣慰地回了他一个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待与付意一道进了人巷民居当中,萧淼清便认真做起二师兄的跟屁虫,观察付意是如何与他们交流的,有学到的就记下来。

他想了想,又说:“要叫就叫小道长,小道长,小道长。”

付意对老妪的话不以为意,萧淼清却是问了一句:“神君,哪个神君。”

老妪脸上露出茫然来:“便只叫神君呀。”

她招呼萧淼清随她到了主屋前,不必跨步进入便可以看见屋子最当中的香案上摆着一尊萧淼清已经很熟悉的神像。

这神像所代表的神的确没有名号,萧淼清所知的人都只叫他神君。即便无名无姓,却得到了极广泛的信仰。

萧淼清留意起这点来,再有机会去其他人家的时候便会留心他们家里是否陈设了神像,结果十户当中起码九家都有。

师兄说这是一地信仰,不必干涉,百姓信神多半是求个实用心安。

道理是这样的,可是萧淼清还是感觉到一丝他把握不住的怀疑与奇怪。

将此事挂在心头,萧淼清给鹩哥喂食的时候都微微出了神。

鹩哥张嘴半日不见鸟食进口,爪子在笼里够了够,发现距离远不达,口中就哇哇叫起来:“小美人,小美人!”

萧淼清被它叫回神,听它又是满嘴胡言乱语地叫,指尖捻住一颗鸟食扔到鹩哥的脑袋上,觉着自己在这儿教了它一上午又是白搭了。

“是所有鸟都像你这么傻,还是只你傻得离奇?”萧淼清骂道,“一早上了,连个小美人都没改了,还指望你学什么?”

鹩哥脑门上被鸟食弹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被打了,乐呵呵弯腰去吃了,然后又期盼地看着萧淼清,巴不得他再用鸟食投自己一下。

“傻鸟!”萧淼清将鸟食放到旁边,指尖用出道净化术,莹光一闪手上干净了。

正此时,对面走来邵润扬,见萧淼清还在这里抖鹩哥,笑道:“怎么样啊,教了一下午了,它可学会什么了?”

萧淼清泄气道:“别说了,还只满口小美人小美人的。”

邵润扬安慰他说:“带回去叫师叔自己教就是了,它也不过是就叫声‘小美人’要是叫出什么‘小心肝’,‘小宝贝’的,那才叫好听。”

萧淼清还没被邵润扬安慰道,旁边一道鸟叫就忽然砸了过来,仿佛是被打通了七窍,鹩哥一叠声地叫:“小心肝!小宝贝!”

真可谓是字正腔圆,让人想要听错都不行。

邵润扬一愣,继而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萧淼清面色更黑,叉腰看着鹩哥凶道:“我教你你就不听,怎么他说什么你都听啊?”

鹩哥一眨不眨地看着萧淼清,蹦跳间歪了歪头,好像还在消化萧淼清的说辞。

教到这里,萧淼清实在是耐心告罄:“笨鸟,傻鸟,蠢鸟!”

萧淼清被鸟气得回了房,只是没在房里待多久,忽然听见廊下的鸟笼里传出鸟剧烈扑腾的吵闹声。

萧淼清快步拉开门走出去,也不看外头具体什么样子,先骂一句:“傻鸟要造反啦?”

话一说完,萧淼清才看见廊柱旁站着一个高大的华服男子。

那华丽的衣饰以及睥睨的眼神,不是栾凤是谁?

萧淼清的眸子瞬间圆了一些,人扶着房门意欲先缩回去。之前还和人家的侍从打了一架,可算不上什么和睦关系啊。

这会儿张仪洲也不在春风楼,没人挡在自己身前,萧淼清还是知道轻重的。

栾凤本来因萧淼清冲出来就是一句傻鸟造反的话而目色微冷,见他还要躲,抬手一下先关了萧淼清背后的房门,叫他无处可缩。

萧淼清这才尴尬笑笑说:“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稀客,稀客。”

栾凤还没完全恢复好,但是他醒来以后听说了什么娶妻的传闻也是十分光火。又觉得必须来说清楚些,免得叫那些人族真以为自己痴心一片,自以为要紧。

不过在看见萧淼清的房门外又挂着一只鸟的时候,栾凤的心情就又变了。

开口第一句就成了:“已经落到养这种鸟的地步了么?”

虽然栾凤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叫萧淼清关在鸟笼里养过,然而在看见萧淼清现在又养这种毫无灵性的鹩哥时,又觉得自己的价值都收到了折辱。

“不是我养的,是我师姐养的,我就是得闲了教它说说话。”萧淼清老实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选择坦白从宽,绝不惹事。

听见这鸟不是萧淼清养的,栾凤的脸色才好了些,不过还是鄙夷地看着鹩哥说:“都教了些什么?”

萧淼清顶着压力走到小鹩哥的面前:“叫声小道长。”

小鹩哥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盯着萧淼清作呆瓜样。

栾凤嗤笑:“就这还说教了。”

栾凤心道这人族果然和自己上次见时一样,呆瓜一个。

他侧眼看着萧淼清,身上虽然还因未痊愈的伤而有些不痛快,心情却不知怎么舒畅了些。

左右是自己的学生不争气,被人笑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萧淼清转移话题问:“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么?”

栾凤被他提醒也算想起正事,收起笑来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可没有回魔界说我们有任何关系,两根羽毛也是随便扔着我不要的,并没有其它意思!往后你也不许和别人说那几日的事情,知道吗?”

萧淼清频频点头:“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各不相干嘛,我懂。”

他如此上道,栾凤脸色又和缓了一些。

萧淼清见状追问:“那两根羽毛算是我的啦?”

栾凤点头。其实那两根羽毛他也怪别扭的,回想起来栾凤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就把羽毛留给了萧淼清,现在多了个说不清的事。干脆不许萧淼清提就是了,给都给了,栾凤也不打算往回要。

萧淼清试探着又问:“那我怎么把它给我师兄呢?”

萧淼清是想着反正这羽毛又没有别的象征,他留着也没用,不如还是发挥作用给邵润扬好了。听说两根羽毛能炼上百颗顶级丹药呢。

却没想到刚才已经挺和善的栾凤面色变得极其恐怖,盯着萧淼清说:“你敢把我的羽毛给别人!”

萧淼清被吓了一跳:“不都说算我的了吗,而且你说没有其他意思的……”

不过看见栾凤极其糟糕的脸色,萧淼清还是见风使舵立刻改口:“行行行,我绝不把你的羽毛给别人。”

见栾凤的面色还未完全转好,萧淼清又加码道:“我一定认真保存,将羽毛留给我的后世子孙当传家宝。”栾凤的面色这才和善了点。

正此时,一直在旁边憋着没有开口的鹩哥却好像是忽然受了仙人点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所有鸟都像你这么傻,还是只你傻得离奇?”

萧淼清与栾凤一齐缓缓转头看向鹩哥。

萧淼清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一想才记起是不久之前他骂鹩哥时候说的。小道长三个字还没有学会,这么长一串它竟然一下就记住了!?

窥见旁边栾凤的脸色,萧淼清差点眼前一黑。

栾凤觉得被这只鸟内涵了,沉声问:“你说什么?”

鹩哥火上浇油,并不重复前面自己的话,加了一句说:“怎么他说什么你都听啊?”

结合萧淼清刚许诺要把鸟毛传给后世子孙的话,鹩哥这前后不关联的两句话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意思。

好像在说萧淼清刚才说的话是权宜之计下的谎言,鸾凤就是那个轻信的傻鸟。

栾凤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一眼看去萧淼清好像还真有些心虚。

他正欲发作,而萧淼清伺机跑路时,好在于金与春风楼的掌柜及时出现,挡住了要发作当场宰了鹩哥的栾凤。

这到底是魔主的地盘,栾凤要有所顾忌,这次暂且忍了下来,只在心中又给萧淼清记了一笔。

萧淼清则将鸟笼抱回房里,长吁短叹指着鹩哥无声咒骂,终究没能对这鸟下手。

如此一闹,等出门的师兄们都回来,萧淼清才敢冒头。

闻淳见萧淼清害怕,特意来安慰他:“你怕什么,栾凤的伤还要养一年半载呢,他看着还行,内里不知多虚,天黑前我父亲已经命人送他回去了,他现在也不会在人界多呆的。”

说完又好像不经意地提起。:“他来找你做什么了?”

萧淼清想着如今栾凤都这么凶狠,自己倘若真把事情都抖落出去,下回栾凤说不定真顶着伤来刀了他。

是以摇头没有告诉闻淳。

闻淳满面不悦,哼声哼气地走了。

——

萧淼清在春风楼前面稍稍站了站,想到一个去处。

兰通城的神君庙。他早就想来看看了,今日师兄们都出去,他自己无事就过来一趟。

萧淼清在庙前站定,先大体看了这庙宇的建筑轮廓。总体上并不算很大,与兰通城其他以魔族审美建设起来的豪华建筑,这庙宇可算朴实了。

庙宇前的信众来来往往,说明里面供奉的神明极受信众尊崇。

萧淼清抬脚跨过门槛,走进庙里四下看过。发现庙里头倒是也供奉了其他神像,不过摆放的主次位置与通常不同,神君占了主殿,旁侧也无其他神陪坐。

神像面前的蒲团无时无刻不跪着人,双膝一沾上蒲团就先磕几个头,而后直起腰来闭眼诵念些什么。

萧淼清仰头看向殿中巨大的神像,这是他见过的最大最精致的神君像了。神像闭着眼睛微微垂首,好像在应和地下信众的诵念,满脸慈悲和善。

萧淼清不过站了一会儿,便有庙祝上前同他搭话:“这位施主是头一次来吧。”

萧淼清起先不知自己怎么被一眼看出是第一次来,随后余光扫到其他信众便又明白了。他的言行都十分冷漠,在这热忱的氛围当中自然格格不入。

见萧淼清点头,庙祝又诚心与他说:“施主不妨拜一拜,神君有求必应,一向很灵验的。”

萧淼清并不很信庙祝的话,然而思绪一转又想到,这也不妨是个试探的机会,于是便也颔首,也不等蒲团空出,只闭眼对着神像默默存想。

若是求以后历练顺利这些大而空的事,变数与偶然性都太多,不够说明什么。

萧淼清于是在心中想道:“若是神君灵验,便保佑师尊不追究我下山的事,还叫我完成这次历练。”

萧淼清想完再抬眼看神像,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神像原本平抿的唇瓣好像有了一丝上弯的弧度。

等走出庙门,萧淼清就摇了摇头,自己刚才还真求了什么愿。即便真的有神,那也是事在人为,靠不得神的。

萧淼清往台阶下走了两步,便打算往回春风楼的方向走。

只这时候他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海腥味,似曾相识之感袭来,萧淼清转头搜寻,忽然在行人各色各样的脸庞上看见了角落里有张自己见过的脸。

脑海当中的回忆与现实在这瞬间重合,萧淼清想起了对方是谁,那是在知意楼里看见过的鲛人的脸。

只是那张脸不过在萧淼清的眼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街角处。

萧淼清心中惊奇,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到了街角视线再看,果然看见一个行走艰难的纤弱身影。

注意到这个身影的人不止是萧淼清,脆弱的美丽总叫虚而不实的恶意蠢蠢欲动。

萧淼清来不及犹豫,在看见有人轻佻上前想要攀扯鲛人时,他已经出声阻止:“你们做什么!”

这里已经是处偏僻角落,并没几个行人。

几个流氓混混回头见萧淼清长得也好,脸上露出邪笑,其中一个佝偻着背过来笑嘻嘻伸手就要摸萧淼清的脸:“再来一个,正好叫我们兄弟们好分分。”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萧淼清的脸,已经挨了一记窝心脚,人一下被踢摔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扬起尘土满面,蜷缩起来唉唉叫痛。

其他人见状还想一拥而上制住萧淼清,萧淼清掏出佩剑,连剑身都未抽出,直接用剑鞘敲木鱼似的在这些人脑袋上轮番敲过去,又各赏几脚,才在原地怕了拍手说:“还打不打,还要打我就认真了。”

小混混哪还敢与他切磋,这没抽剑没认真就打得他们这样。

等小混混们搀扶着逃窜出去,萧淼清才得空去看角落里的鲛人。

对方好像极胆怯,萧淼清见状不由放轻了声音说:“你别怕,我不会伤你的。”

他本欲伸手去扶,想了想还是先将剑鞘横过来,免得触碰唐突了对方。

萧淼清怕这个鲛人也觉得他是另有所图,便低声将事情讲破了:“我知道你是鲛人,我在知意楼看见过,你现在是逃出来了吗?你别怕,你若是逃出来的,我不会把你送出去的,你若是想回到海里去,我也能送你去。”

如此说完,那鲛人总算慢慢抬起了头,一双眼眸晶莹剔透如藏了整片海在里面,浅浅的蓝色叫萧淼清看得一愣。

这是双比闻淳还好看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萧淼清问。鲛人轻轻回答:“斩星。”

“斩星?”萧淼清说,“这名字真好听。”

他见斩星并不言语,好似还微微在发抖,便揣着耐心告诉对方:“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并不骗你的,你如果要我帮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斩星听见这话,忽而又抬起头看着萧淼清,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时候,某种的冰蓝色就好像要将人拽进去溺毙其中。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斩星的声音缓缓慢慢,如雾似水在萧淼清的耳畔响起。

萧淼清呆呆看着斩星的眼睛,没有发现自己耳边的声音梦幻起来。

这是被鲛人蛊惑的征兆,受到蛊惑之人的言行会逐步失控,暴露出心中的渴求,被鲛人利用操控。或是成为鲛人的提线木偶,或是成为一个纯然的傻子。

在一切彻底结束之前,所有节奏都会由鲛人掌握。

当斩星的问句结束,萧淼清的眼底也有了浅浅的蓝色,这是他堕入斩星控制的标志。

萧淼清点头:“是呀,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斩星背靠墙壁坐在一块大石上,蜷起一条腿,随意搭扣了一只手在上面,姿态玩味地看着他面前站着的萧淼清。

萧淼清不像方才一样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也好像没有在意斩星忽然超出脆弱人设的姿态,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在观察斩星的外貌。

斩星并不急于动手,受到鲛人蛊惑之人,是死是活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只是在饶有兴致地就近观察萧淼清。

这个在斩星看来如此普通的人族,是怎么成为一把控制那样魔念的钥匙,甚至于他本人对此还茫然无知。

那样的魔念为什么要受一个人族的影响,为什么要藏在暗处以光明做掩?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鲛人,从前只在书上读过。”萧淼清弯腰盯着斩星□□的双足。

他在看斩星,斩星也在看他。

白皙的皮肤上有浅蓝色的血管,看不出任何鱼尾的痕迹。

乌黑的眼珠底印着蛊惑的痕迹,可是目光依旧清明透彻。

斩星蛊惑过不计其数的人,妖和魔,但第一次看见受到蛊惑后如此清澈的目光。

注意到斩星的视线,萧淼清还好奇地往回去:“怎么啦?”

斩星的气定神闲被萧淼清清凌凌的探看击破,他深深皱起眉。

萧淼清记得书上说的,鲛人化出人足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斩星又不说话,萧淼清主动问他:“你的脚痛不痛?”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斩星“痛不痛”这三个字。

与之相似的记忆潮涌般袭来,情境却与萧淼清所说的完全不同。

“痛不痛,痛就多哭几声。”

“将这蘸了盐水的鞭子往他身上抽,我看他还不叫痛!”

斩星浑身的戾气瞬时溢了出来,双眸之中俱是杀意,随即在脑海中命令已经被蛊惑的萧淼清拔剑自刎。

从前的回忆是斩星要抛却的,这个人族是他应该毫不犹豫杀了的,不容任何其他可能。

然而萧淼清没有拔剑,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斩星,顿了顿问斩星:“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和我师兄学过一点诊脉的,我帮你看一看吧?”

斩星的气息微粗,冰蓝色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淼清,这时候才后知后觉以自己的神思去探萧淼清的,一无所获。

他的蛊惑没有在萧淼清的脑海里勾到一丝可被利用的欲念。蛊惑对萧淼清的影响至多是让他坦荡了一些,不再拘泥初识的虚礼,心有所想口中就说了。

斩星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太过震惊以至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直到萧淼清想将之间搭在他的手腕上,斩星才找回声音:“不必。”

他将手往回收。

萧淼清也不强求斩星,他自己站了一会儿,好像是又忍不住对鲛人的好奇似的:“我看书上说,鲛人的眼泪可以化作极美的珍珠,这是真的吗?”

无数人族在靠近鲛人的时候,都会以此作为开场白。以假作无知来掩饰贪婪。

眼泪与珍珠,斩星浅色的眸子转深,他不置可否地抬起头望着萧淼清,掌心无声开始蓄力,无法用意念控制叫萧淼清自绝,他依旧有轻松杀死对方的法子。

“是真的,”斩星的语气低柔,好似引诱般抛出一个诱饵,“你想要吗?”

在萧淼清视线看不见的地方,斩星掌心已经化出由海水凝成的水刀,只消轻轻一下足可以将他的神魂斩做两半。

但萧淼清却在斩星的凝视下忽而利落地连摇了几下头,他认真地看着斩星道:“不要,我不想你哭。”

不必与老妪交谈,一眼看这院子的陈设就知道主人家的穷困潦倒。

老妪脸上皱褶重重,眉头被岁月压得耷拉下来,她双手合十朝屋里某处方向拜了拜,庆幸道:“好在我昨日睡前拜了神君,今日果然交好运遇见了两位道长。”

萧淼清想再过十几年,自己说不定就成了带着师弟的师兄了。

他畅想着,巷子另外一头忽然跑来几个幼童,呼啸着如风一样从萧淼清的身侧卷过,欢声笑闹着,片刻有间房子的院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老妪对远处的孩子唤了一声,其中一个玩闹的孩子便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往家去。

历练也并非日日都是波澜壮阔的大事,多半时候要帮忙处理的甚至和妖魔扯不上关系,诸如夜半总是听见院中有走动声,开门却看不见人影,屋主战战兢兢,查了好几天才发现原来是只半夜偷食的硕鼠。

萧淼清看着这场景,手不知怎么伸到了乾坤袋里,摸到里面的拨浪鼓和草编的鸟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他无父无母,并不知家人是什么样子,其实修行的根骨也不算好,只是庆幸叫师尊收入门下,云瑞宗就成了他的家。

等萧淼清回神,付意已经与老妪走进一处低矮的院落,他赶紧也跟上去。

“什么‘小美人’,呸呸呸!这厥词是谁教你的。”

萧淼清刚骂完,鹩哥大着胆子又脆生生叫道:“小美人,小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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