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付建才重重磕了一下头，诚意满满。

“咳，宋大夫，付捕头说他并未行凶，你这边的说法呢？”县令不敢问林尽欢的意见，选择让宋大夫回答。

付建才并不认识林尽欢，在他看来这件事就是付豪和刘德壮的事情，哪有其他人什么事？

所以他对林尽欢态度并不好：“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这是在和县令大人谈案子，有你什么事？”

林尽欢可算是明白了，县令刚刚就是在拖时间，百姓们都在看着呢，他不能直接给付豪求饶，所以硬是拖到这个付建才来给台阶呢。

高小虎因为刚刚付豪发疯时说出的话，已经不确定谁真谁假了，见严大夫拉着柳青河退到一边，他也跟着去边上站着看了。

付建才还跪在地上，听到县令动怒，抖着身子低头：“大人息怒。”

林尽欢故意装作不明白县令动怒的原因，得意地对付建才说：“刚刚就和你说了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就不要指挥县令大人判案，咱们县令大人是清官，该怎么判案他心里都清楚的，你不听我说就算了，还要说我。看吧，惹县令大人生气了才知道认错，也就是县令大人大度，不然早把你赶下公堂了。”

显然宋大夫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大人你明知我们是来报案的，来之后就与你说明情况了，刚刚付捕头自己也认罪了，你正值壮年记性差不了，为何现在犯人改口了你就要重新审了？”

很怪，县令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种不要脸还难缠的女子，偏偏就是她还不是犯人，不好拿捏。

“大人！我什么都没做，大人明鉴！”许是付建才的一耳光把付豪的脑袋扇清醒了，他现在缓过来赶紧学亲爹一起跪着磕头。

“本官这是怕有失公正，所以要再审一次，望大家配合。”县令知道不能一直被林尽欢等人牵着鼻子走，所以这一次他要抢先机。

“没事，我们会配合的，县令大人你尽管问吧。”林尽欢表现得十分乖巧，仿佛刚刚到处叫板的人不是她。

宋大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林尽欢的决定，刘德壮一直躲在令人的身后，没做任何动作表达意见，也没有人问他的想法，他从来就是一个旁观者，被人牵着走、推着走、逼着走，他也已经习惯了。

说完后她还要对县令大人点点头，鼓励县令大人继续说话。

“那就辩啊，付捕头先说他什么也没做，那他证明自己没做就是了，他都不证明，那我们怎么辩？”林尽欢轻轻松松说了句话就把问题推回付豪身上。

这是县令和付建才都不愿意看到的。知道自家儿子一定会急着反驳，付建才赶紧眼神示意儿子闭嘴，又看向县令，眼里满是无助。

“大胆民女，如今是谁在判案？你再扰乱公堂我就把你赶出去！”县令用力拍桌，怒视林尽欢，妄想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可偏偏林尽欢最不怕这种，她要是害怕县令，就不会拉着宋大夫直接用计来公堂闹这一场了。

“把受害人赶出公堂，你好从轻发落付捕头吗？”林尽欢看起来不害怕也不着急，就好似她早已知道答案一般。

公堂外围还有百姓在看，县令也不好直接黑脸，但也不能直接换笑脸，还是要板着脸继续说：“如今我秉公办案，你配合我就好了，不该说的不要说。”

林尽欢点点头，意思她都明白，她不会把县令逼急了，今晚只是想借势想让县令把何氏放出来罢了。

县令让人重新给自己装好一杯茶，继续审问：“好，现在分别说一遍自己做了什么。”

宋大夫最先开口，说自己去找一个叫苏禾的捕快，发现苏禾已经离开沿河村了，自己就回家了，没想到刚回家就听到林尽欢的惨叫，自己就冲进去把付豪打晕了。

“根本不是……”付豪立即开口反驳。

“肃静！”县令打断付豪的对话，选择追问宋大夫，“你为何去找苏禾？”

宋大夫如实回答：“因为当日下午有个自称叫苏禾的捕快来我家说要了解昨夜火灾细末，林姑娘说我在给刘德壮上药不方便，他便叫我放完后去找他。”

讲到这里的时候，宋大夫的目光与付豪对上，眼神冷漠，让付豪心慌。

县令闻言，询问林尽欢：“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那个告诉我自己叫苏禾的捕快，原来叫付豪。”林尽欢看起来有些苦恼，“抱歉，我是外地人，不认识捕头，闹出了这个乌龙，都怪我。”

宋大夫：“不怪你，是付捕头喜欢开玩笑，谁能想到你真的会信他叫苏禾呢？”

两人打配合，“不经意”地把付豪的小计谋公之于众。

县令又开始冒汗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咬碎，他现在怎么看付豪都不顺眼，连带着看付建才都不顺眼了。

没用的东西！做个小事还留这么多把柄！

林尽欢回答：“我说的和付捕头的不一样吗？轮到付捕头说啦。”

“大人，这是诡辩，不可听信。”付建才知道林尽欢说话套路多，赶紧抬头提醒县令。

“那付豪说自己没有伤人，你们要作何解释呢？”这份顺从让县令有了暂时的满足，他身体微微往后仰，自在了不少。

然后林尽欢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县令，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在教大人判案？你是县令还是大人是县令啊？”林尽欢打岔。

林尽欢点点头：“是，付捕头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可我们说他就是拿刀进来行凶了，他要作何解释？”

县令咬紧后槽牙，他想听的回答不是这样的，这个人怎么不正常回答？

“我是让你回答这个吗？”

林尽欢望了一眼坐在台上淡定喝茶的县令，直接就叉腰嘲讽付建才：“那你可真是搞笑，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帮忙判案了？这县令大人的位置要不给你做？”

“大胆！公堂之上注意言辞！”县令将手中的空茶杯重重拍到桌上，脸上终于带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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