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萌萌的睫毛颤了颤。

她用手背擦掉了泪滴，愣了愣：“萌萌？！”

白牡丹说到这里噗嗤笑了，“你知道我以前不信这些的。可是你让我亲眼见过了，我又不能不信……你以前是不是还给我赚了一笔银子？现在想来，只有你才有能力半夜偷偷地动作坊。可是我将这事说给别人听啊，他们都说不记得了。账房先生还在奇怪，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后来啊，我就用这比钱，给你买了好多铺子，赚了好多的钱。你那么喜欢金元宝，现在要是醒来，一定高兴坏了……”

她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要是真有奇迹，你真有神通，回来看看我们吧。难道你要等我们埋到土里，跟我们皇权下相见吗？”

“萌萌你知道吗？仙女婶婶给你生了个弟弟，他三岁多了，前些日子国师突然来了，说他有慧根。”

抬眼正想说话。

炭盆虽然暖和却必须开着窗。

乍这么一吹，她倒是有些冷，赶紧抱紧了萌萌，不让她受了寒风。

她激动地叫起来，“蓉蓉快来，你快来看看，萌萌是不是醒了？！”

系在她手腕上的小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红绳有些松了。

白牡丹替她重新系好。

蓉蓉嬷嬷夺门而入，扑倒床边。

白牡丹将手指放在萌萌的小手里，很小心地感受着。

确实感受到了力道。

“铃铃~”

她小小的人儿坐在床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萌萌，你还记得朕吗？”

萌萌的小奶音透着无辜，像是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问她是不是记得。她点了点头：“皇帝伯伯。”

“怎么是皇帝伯伯呢？”

萌萌想了想，点头：“对哦，父皇~”

太后：“她都记得！哀家刚才的都问过了。连蓉蓉都能记得！”

蓉蓉嬷嬷：“太后娘娘您这话说得……”

太后乐了，让开床边的位置，赶紧招呼太医：“快来给曦月公主看看。”

太医来到床边望闻问切，没有查出任何不对的地方，只觉得这孩子躺了好几年，没有长个，脏腑也没有退化，实在奇怪。

思前想后，只能用国师那神奇道术来解释了。

这边大人们听着太医的诊断，全都如释重负。

那边，小奶团从床上下来了，在蓉蓉嬷嬷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鞋子，迈着小短腿跑到了皇帝伯伯的跟前。

啪叽。

她用小短手环住了皇帝伯伯的大腿。

“曦月，让朕抱抱！”

皇帝伯伯将她抱在了怀里。

萌萌嘟起了嘴。

皇帝都快四十来岁的人了，每天操劳国事，难得舒展眉头：“怎么啦？你现在想做什么？大家都可以陪着你！”

萌萌：“父皇放我下来~”

皇帝不解，将她放下来了。

萌萌又抱了抱太后娘娘，再抱了抱阿娘，连太医她都抱了抱。

没有威望之气了……

她耷拉着脑袋。

脑袋里龙哥哥的声音没有很久了，但是现在，她连威望之气都看不见了。

龙哥哥以前每次保护别人，都会消耗力量，陷入沉睡。

最后一次，他为了救皇帝伯伯，将全部的力量都给了他。

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消失了。

一连几天，萌萌都在皇宫里跑来跑去的，抱抱这个抱抱那个。

等那天朝会时，她还穿着正装将大臣也挨个抱了抱，弄得那两派一直争论不休的元老们都不好意思抨击对方了，言辞和善许多。

谏臣本想上奏，觉得让小女孩在朝堂上乱跑有失体统。

可一看，整个朝堂那么和睦，难得能心平气和好好谈话，似乎觉得偶尔几次也不错。

就在他们习惯曦月公主的时候，她却不来了。

太宸宫。

“哎呀曦月公主不见啦！”

“又不见了？！”

糕点都被她兜着带走了，连出宫的令牌也不见了。

“这次还留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我去找龙哥哥啦！

龙哥哥是谁呀？

书信呈到太后手中。

“这龙哥哥……莫非是我孙儿……”太后伸手摸了摸这字迹，扬起嘴角笑了笑，对旁人说，“快去找公主，要是找到了，她想去哪儿都陪着她。顺着她的意思吧！”

……

宫门口有辆马车。

她认得。

这是林叔叔的。

车夫不见了。

她搬了块转头，踩着砖头爬上马车。

她现在听不懂动物讲话的声音啦，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龙哥哥在哪里吖……

“马儿马儿，你能带我找到龙哥哥吗？”

她用系着铃铛的小手摸了摸马儿。

马儿打了个响鼻，竟拉着马车朝前走了。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了小半时辰。

萌萌悠哉吃着糕点，吃啊吃啊，只剩下一块了。

马车最终在神庙门口停了下来。

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她跨进门槛，绕过大殿，绕过长廊，来到后院的花园里。

一个小男孩坐在凉亭台阶上，手里拿着根树枝，正在挖土。

他的手背上有个红红的胎记，形状像条龙一样。

萌萌好奇他在干什么，走了过去，低头看了好一会儿。

小男孩终于感受到了她，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凑过去嗅了嗅她手里的布兜：“好香。”

“你饿不饿？”

男孩点头。

萌萌拿出最后一块元宝形状的糕点，想了想，将元宝分成两半：“给你一半。”

男孩抓着糕点，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萌萌也吃起了糕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师傅说我叫阿胥。你呢？”

萌萌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扬起开怀笑容，伸出小手手拉住他：“我叫萌萌！”

终。

皇帝命令公主一醒就立刻通知他，但等宫人一来一回，将太医和皇帝都找来的时候，萌萌已经睁开了眼睛。

太后当然也被叫起来了。

萌萌在抓她的手！

“我也看见了！曦月公主动了，快去叫太医！”蓉蓉嚷着。

太后特意在宫殿给她安排了个厢房，她能安心住在这里，跟萌萌多说些话。

不一会儿，太宸宫上上下下的仆从都被叫起来了。

太后人老了，不敢行动她。

宫女立刻去请了太医。

风吹进窗框里。

摇曳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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