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不高不低，却正好能让所有人听见，这是神送给她的面具，不是封君然，不带有个人色彩，众人便也不能再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老太君瞥了眼席面，这是他们一等公家的宝贝，那些不管是打了坏主意还是好主意的，都把你们的心思统统收回去！

叶小小就这么瞧着，正襟危坐，桃花眼漆黑深沉，遥遥看着台子上俊美冷漠的人，鼓声一起一落，每一声都好像落在她的心底，震人发聩的声音，落在耳膜落在心脏，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震撼起来。

美，很美，男子特有的美，带着利落的力度，迸发出绝美的阳刚之姿。

鼓声急如雨点，噼里啪啦的轰鸣，封君然的舞，硬气带着霸道的力度，也跟着疾如闪电，那双漆黑的眸子如两粒宝石，森森然望过来，似是能望进人的心底。（首发）

抬头时，台子上早已空无一人，连围在舞台下的乐手，也都消失无踪了，转头看看，席面上众人的视线，有明目张胆的看过来的，也有偷偷摸摸的瞧过来的，嫩兔子转头看看，老太君笑呵呵的瞧着，笑道：“小小，这是神灵的面具，神灵将它送给了你，就是你的。”

整个大殿之上，年轻的姑娘们全都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舞台之上年轻健硕的男人们，跳着阳刚有力的舞蹈。

纯金龙椅之上，封疆满意的看着除夕夜的傩舞，他的儿子们在前面领舞，不管是谁，都让他觉得骄傲，这是他封疆的儿子，值得托付西晋的未来的帝王！

好在没多久，歌舞继续，跳傩舞的人换好了衣衫，也一一落座。

偏偏这俊美的男子却还扬起峰眉，高高的看了一眼席面，手臂一扬，那血色的面具便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落进那只兔子的怀里。

头顶的紫藤微微一颤，小人儿垂下脑袋，手指尖贴上木制的开山面具，依旧能感觉到那个人留在这面具之上的温度，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恍若浸透了面具，纷纷扰扰的扑过来，让人的心都忍不住舒缓了几分。

除夕夜，团圆饭，却是这满朝文武，与天同乐。

二等伯家的小姐里面，独王茜没能来参加宴会，王莹坐在女眷首位，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嫩兔子，等着一曲终了，人们开始互相敬酒的时候，她便捏了酒杯，慢慢的靠到叶小小的身边，笑道：“小小妹妹，我为妹妹之事，给你陪个不是。”言罢，随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嫩兔子眨巴眨巴眼，歪头看看老祖母，老太君递给她一杯热茶，笑道：“她还小，以茶代酒吧！”

鼓声停下来的时候，台子上的舞者纷纷退去，独封君然立在台子上，饱满健壮的长臂摘下脸上的面具，灯火阑珊之中，墨眉星眸，映着大红的灯笼，仿若血色霞光，冷硬淡漠终凝结成浓黑的化不开的剪影，尽显锋芒。

看来这才是该重点提防的人。

“小小妹妹，我也敬你一杯，妹妹以茶代酒也无妨！”

转头看看，说话的人正是朱云碧，今年出席夜宴，朱云碧的大哥朱成友有幸被选上跳了一支傩舞，能瞧得出来，朱清满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叶小小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真羡慕妹妹，能得到这开山面具，说是每年傩舞之后，谁得了这块面具，来年便能好运连连。”朱云碧笑的大方，言谈之中皆是对叶小小的羡慕，嫩兔子将将面具递过去：“你喜欢，那给你吧。”

“这怎么行？”朱云碧连忙摆手：“那什么的，不能要！”

说完了，人便急忙逃开，似是害怕着什么似的？

那什么的？嫩兔子微微蹙起眉头，抬头看看，封怡然正坐在他的对面，一双眼睛直直的看过来，瞧着她手里的面具。

封怡然很恼火，不管封君然有意还是无意，叶小小都已经指婚给他，一年后的这个时候，他们便已经是夫妻了！而这样的在自己面前眉目传情，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似是感觉到四殿下不爽的心情，嫩兔子冲人甜甜一笑，头顶紫藤花大簪子在夜色之中微微闪烁，带起一片灿烂的颜色。

皇宫之中，哪有什么真心？于其在这里找知心人，还不如去慈恩寺求佛来的快一些。

“父皇，有歌有舞，怎能没有诗词助兴？孤听闻大皇兄在柱洲依旧醉心学业，不如就赋诗一首，为父王尽兴如何？”

封怡然瞧着首位的封君然，胸口之中隐匿的醋意却在慢慢的沸腾，翻滚。

过节？她跟王茜可没有什么过节，都是王茜来找自己麻烦，若不是这女子太过分，她也不会一一反击回去，再说了，老祖宗在书里说过的，别人打你左脸，你可不能傻傻的露出右脸再给人打，应当狠狠的打回去，打到他再也不敢对你动心思为止。

不过……嫩兔子瞥了眼退回去的王莹，她觉得自己这一巴掌还么落下去，王茜就已经先被她得亲姐姐给一巴掌打进了柴房，连出席夜宴都不能来参加。

王莹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终究只是笑笑：“老太君说得对。”

别人敬酒，却以茶代酒，明显就是不给面子，只是这话是老太君说的，她也就无可奈何，只能就这么同意，瞧着嫩兔子端着茶杯，一样一饮而尽。

第108章 翻滚的醋意

“小小不认为跟王茜姐姐有什么过节，只是今年除夕夜，旁人敬酒不好推辞，莹姐姐以后也不必张口闭口的提起，毕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闻言王莹脸色微变，这倒显得是她一直在纠结此事，想想今日乃是除夕夜，王莹也只能颇为尴尬的先退了回去。

叶小小冷哼一声，低头看看碗里的肘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鼓点骤停之时，其余的舞者纷纷奔上舞台，宣告者群舞开始，而这个冷漠的男人即使埋在人群之中，依然也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没有原因，只这人的气势，便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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