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超道：“先查案吧，等你接触接触再说。”

吃完饭，回到处里，冯超让人将案宗拿来，林文峰仔细查看，大致的案情就像刚才冯超所述，金陵中天医药有限责任公司已经查封，公司一共有314人，普通员工282人，中高层管理人员32人，其中涉案的抓来13人，其他没有抓来的随时可以问询。

冯超道：“首先员工供出来的名单有限，第二就是那些现金买药的个人或企业也不会承认了，这属于偷税行为啊，你要一个个验证去，务必召回这一批次的药。”

林文峰笑道：“这个好办，只是有没有啥好处啊？”

林文峰道：“这不很简单啊，咱们抓了她公司人员了吧，一个个审问不就得了？”

林文峰道：“既然找人代管，那行啊，我帮你们找内行人来管。”

冯超道：“难得吃你一次，不要催了，我问你，医药方面有没有兴趣啊？”

林文峰暗道，难不成这个医药公司又要有人来接盘？他考虑的片刻说道：“医药我又不懂，而且涉案金额就是三亿多，医药公司规模不小呢。”

案宗上显示，销售经理已经将他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全盘托出，但是根据这些信息，目前查出这些企业所购之药远远低于涉案金额，林文峰心想只需要将销售经理提审，应该还能问出不少东西吧。

林文峰道：“我不弄，回头羊肉没吃到，弄得一身骚，而且我没有那么大精力和资金去搞这个医药公司，我咱媳妇怀孕啦，马上我就要结婚了。”

冯超爆了个粗口：“我操，还没结婚呢，老婆怀孕了？你结婚你那些公司也不会都放假啊，考虑考虑，这个医药公司是上面看中的，找人代管一下。”

于是林文峰让人将那名叫周云思的销售经理拉出来再次审讯。

这位四十二岁的中年男人被带进来坐下后，目光涣散，心里直打鼓，望着林文峰心道：“前几天换了三个人问了我三遍了，还好我把维生素W-8的销售对象全都说出来了，怎么还要问啊？那些三甲基黄麻碱要是查出来，肯定会死一批人，打死我也不能说。”

林文峰直勾勾的看着周云思，也不问话，就这么盯着。

冯超呵呵道：“估计索赔之后也就赔完了，你以前投资的那些你不也都不懂？趁早把那些卖出去的药追回来，可能损失小点，公司还有结余呢。”

张晓龙同样是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精明不已，坐在林文峰的对面，眼珠转动的很勤快。

林文峰还没说话，张晓龙先开口：“同志啊，你们抓我干嘛？公司领导让我们生产的维生素，至于质量问题应该抓厂里的质检员啊，怎么把我也抓来了。”

林文峰唬着脸道：“费什么话，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张晓龙心道，这是个愣头青好打发，黄麻碱的事情他肯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把长霞怎么样了？

林文峰心里奇怪了，这是他提审的第二人了，虽然被抓进来了，但是他们对李长霞没有任何抱怨啊，反而语气很是亲昵。

看在钱的份上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肯定是人情方面了。

林文峰呵呵说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俗话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还有一句就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以啊，我劝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招供还能减刑，等到我们自己查出来，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张晓龙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还是嘴硬：“领导，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我们就是正常的生产企业，就算偷税漏税也抓不到我这个生产经理啊。”

林文峰试探一下：“假如你参与了不法行为呢？”

张晓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老周偷偷招供了？这他妈的是死刑啊，他不该招供的啊！如果不是他招供的，还会是谁？霞已经跑了，只要我们三个咬住不松口，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没有，怎么可能犯法呢，我们是良民。”张晓龙讪讪而笑。

林文峰没搭理他，又问道：“那么你远在法兰西的儿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豪车豪宅的？”

张晓龙道：“不可能的，我儿子只是去读书，他哪里有钱买车买房？”

林文峰道：“你是怀疑大家的智商？还是以为我们国安查不到法兰西的事情？”

张晓龙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啊。”

林文峰说：“呵，你不知道？那你说说你知道的！你们在哪里暗自生产？”

张晓龙身体轻微抽动了一下下，很轻微，不注意的话都看不出来，。

林文峰继续问道：“呵呵，我们无意中发现一些线索，如果你开口说得更加详细一点，那么你受到的刑罚会少很多，然后已经属于你儿子的财富我们会睁只眼闭只眼的，你考虑清楚明天再来问你，或者你的同伴已经告诉我们就不需要你了，总之考虑好，没有我们国安办不了的案子。”

陪同林文峰参与审讯的徐勇听得云雾缭绕，最后一句他听懂了，就是国安牛逼的意思。

林文峰示意他将张晓龙带走，再将一名女犯带来，名字叫朱丹，是李长霞的秘书，知晓李长霞的大多数事情。刚刚张晓龙心里也提及过她，私下里交易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三个人知道的最清楚了。

徐勇问：“朱丹？”

“对，就是李长霞的秘书，或许我们能从她那知道不少秘密。”林文峰看着卷宗若有所思道。

等徐勇将朱丹带来，林文峰仔细观察这位女犯。

朱丹一身长裙，几天没换衣服了，有股微微的汗味，比刚才二位臭男人好多了，林文峰看到她眼角的纹路，确定了朱丹已经三十七岁的事实，岁月催人老，红颜白了头。

“你跟着李长霞多长时间了？”林文峰缓缓问道。

朱丹抬头望着林文峰，貌似在想，过来一会回道：“已经了八年多了。”

“那就是中天刚开始你就跟着李长霞了？”林文峰又问。

朱丹回道：“算是吧，中天医药就是那一年成立的，后来在李总的带领下逐渐发展壮大成今天的规模。”

“近几年没发现李长霞的不妥之处，你作为她秘书，她的一些私人行为你都应该知道，为什么卷宗上对你的笔录记载，你自己说从未有过发现？”林文峰面容冷了一些。

朱丹回到：“我上下班很准时的，而且在公司只负责一些行政方面的事情，李总自己私人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去办的，特别是一些私密的会谈，秘见等，所以我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很正常啊。”

林文峰问道：“万变不离宗，张晓龙的儿子在法兰西的开销多大说出来会吓着你，哦，不，不会吓着你，你自己早就见识过了。现在我们锁定了李长霞的几个银行卡，从哪些转账记录里就能摸出一些瓜来，当然了，国际账户汇来的不太好查，恰恰说明她有问题。”

朱丹心道：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不是那批维生素出问题，谁会关心一个小药厂卖的什么药？谁又会关心这些维生素卖了多少现金？流到哪里去了？收到现金的李长霞的银行卡又向外转了多少钱？转给谁了？

林文峰“看到”她内心的想法，继续问：“你呢，我刚刚查明，你母亲的银行卡去年收到过1200万过，你跟我解释一下这1200万是什么名目，李长霞为什么会转这笔钱给你？”

朱丹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话来，内心正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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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峰也不想惊动周云思，于是开口问询，按照案宗上写的那些，重新问了一遍，然后装模作样地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购买者了，周云思表示不知道了。

带走了周云思之后，林文峰要求将生产经理张晓龙带来审讯。

周云思一愣，不知道这位新面孔什么意思，把他提出来不问话，就这么看着他？难不成他在搞突然袭击，就像那些公安搞疲劳审问一样，等到你精神松弛的时候突然来一句？

周云思心里就是这么想：反正账目上显示的是维生素W-8的销售路径我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至于自己一年拿到2000多万的工资，那是销售奖金。

冯超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找你过来帮忙，是想尽快查出那一批次的药都卖给谁了。”

听李总说了，那几个购买三甲基黄麻碱的可都是不得了的人啊，要是被捅出来，我就完蛋了，不但我完蛋了，老张还有小朱都完蛋了。倒是霞啊，跑得快，早知道我也不贪这个钱了，早点跑啊。

林文峰这才翻看一下卷宗，刚刚经侦处的同事将周云思供出来的那些下家购买的数额统计了一下，总的也只有不到3000万，这点金额只是李长霞银行卡转出去总金额的十分之一。

所以肯定另有玄机。

冯超道：“人命关天，你还想好处呢？”

林文峰撇撇嘴道：“我就是问问嘛，没有好处也帮忙啊，咱快点吃，吃好回去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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