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乖乖地坐在桌子后面，听哈迪斯讲述海盗的发家史。

海盗的发家史……姜雾忍不住问，“这也是学习的一环吗？”

“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哈迪斯揉着小孩的脑袋说。

姜雾摇头,声音很轻,“他们对我很好。”

可能因为他年纪小，被父母抛弃，长得又漂亮,海盗船上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总是很喜欢他,很心疼他以前的遭遇,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给姜雾，以至于姜雾的房间里堆满了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所以教姜雾学习的重任就落在了哈迪斯身上。

哈迪斯：“……”

他哦了声，“挺好的。”

“当然。”哈迪斯淡定道,“知道哥哥怎么成为星际海盗的也很重要。”

“不高兴？完全没有。”哈迪斯淡淡道，“我们开始学习吧。”

姜雾已经到了可以去学校的年纪,但是哈迪斯认为，海盗是不能去学校的，被发现后会被抓起来，他教导姜雾绰绰有余。

姜雾：“……怎么又变成哥哥了？”

哈迪斯捏了捏姜雾的脸蛋，“你就是个宝宝，叫我哥哥怎么了？”

姜雾别过脸，推开哈迪斯的手，“我不是宝宝了。”

姜雾疑惑地看了哈迪斯一眼,他敏锐地察觉到,哈迪斯好像不是很高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信任哈迪斯，从垃圾星决定和这个人离开之后，他就把自己的信任和生命都等同于交给哈迪斯了。

在海盗船上的日子平静祥和。

这个海盗船和其他的海盗船不太一样，这样说可能会有些奇怪，但是姜雾觉得这艘海盗船很有底线。

不会随意抢夺星际商人的财物，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却又不会放过，作风很正。

姜雾实在好奇为什么哈迪斯要当这样的海盗，明明更像是军人的作风。

“为什么？”哈迪斯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海盗名声在外，别人会怕我。”

姜雾：“……”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其实是因

为哈迪斯的身份。”修普诺斯笑道，“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海盗船船长，其实弟弟是帝国的王。”

姜雾睁大眼，这才是真的感觉到了震惊。

哈迪斯的弟弟的帝国的王？那不就意味着哈迪斯其实是贵族？难怪……作风那么正派。

哈迪斯不太喜欢贵族的身份，不过他有在盘算着带姜雾回去看看。

或许等姜雾再大一点……哈迪斯这样想着，等姜雾年纪再大一点，他再带姜雾回去。

已经到晚上了。

哈迪斯放了水进浴缸招呼姜雾洗澡。

姜雾洗澡的时候，哈迪斯就坐在一旁给他念故事。

“又是美人鱼……”姜雾嘀咕着，“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美人鱼的故事？”

“爱情就像泡沫。”哈迪斯为小孩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你听了故事应该知道，这种东西很不靠谱。”

姜雾：“……”他才八岁，他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东西靠不靠谱啊？

哈迪斯把洗完澡的小孩抱出来，擦干净后穿了睡衣，然后哄姜雾睡觉。

姜雾闭上眼睛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又被哈迪斯的声音吵醒。

“以后你如果敢带个乱七八糟的人回来我肯定打断对方的腿。”哈迪斯日复一日地焦虑，“我们小水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被外面那些人骗去呢？”

姜雾忍不住提醒，“我才八岁。”

哈迪斯：“……”

八岁也一样，现在早恋的小孩那么多。

哈迪斯的担忧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海盗船在某颗星球降落之后，姜雾飞快地在那颗星球出了名，星球上的小孩们都对姜雾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

哈迪斯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小孩，眉头深深地皱起，“你们看，我的担忧是不是很有理由？”

修普诺斯：“……他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受欢迎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小孩都配不上他。”哈迪斯提起脚步往姜雾那边走，“他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骗。”

修普诺斯：“……”

他不懂哈迪斯的老父亲心理，明明哈迪斯自己都还没成年，看起来带小孩的经验倒是不少。

冷着脸的哈迪斯吓得那些小孩不敢动弹，哈迪斯冷笑一声拉着姜雾回来说，“你看，这些小孩就这样的胆子，你要真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早晚会背叛你。”

姜雾：“……”

姜雾身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并且很乖地跟着自己，哈迪斯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剥开糖纸塞给姜雾一颗糖果，“走，我带你去逛逛这里的集市。”

姜雾拉着哈迪斯的衣角，跟在哈迪斯身边亦步亦趋。

他四处张望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哈迪斯问，“怎么了？”

“没什么。”姜雾摇了摇头，飞快地收回视线来。

他收回视线的速度很快，但是哈迪斯还是发现了姜雾刚

刚看的人。

那是一对黑发黑眸的夫妇，抱着一个卷发小孩从人群中穿过。

那对夫妇……

哈迪斯眸光微沉，把姜雾抱起来。

姜雾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哈迪斯，“你做什么？”

“我们走吧。”哈迪斯说，“你走不快，我抱着你。”

姜雾哦了一声。

他把自己的心神收回来看着哈迪斯，许久才小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哈迪斯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该跟我走，算吗？”

姜雾搂上哈迪斯的脖子，声音很轻，“你会丢下我吗？”

“胡说八道什么？”哈迪斯皱眉不高兴，“我不会丢下你。”

姜雾稍微放心了些，哈迪斯说的话他都是相信的。

如果哈迪斯骗他……

“我不会骗你。”哈迪斯郑重承诺着，“我会养你一辈子。”

姜雾没忍住笑起来，“你比我大，你老了我养你。”

哈迪斯：“……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至于到我老了需要你养我的程度。”

姜雾歪了歪脑袋，对哦，哈迪斯……还未成年，也是个少年而已。

可是姜雾总是忽视这一点，他总觉得哈迪斯很可靠，不符合年龄的可靠。

两人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哈迪斯买了些姜雾需要的东西后带着姜雾回到了海盗船上。

这转悠了一趟之后，又到了晚上。

这颗星球上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星星。

哈迪斯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闪烁的繁星说，“等你成年了，我就送你一颗星球。”

姜雾睁大眼看着哈迪斯。

“你喜欢什么样的？小一点的还是大一点的。”哈迪斯问，“喜欢矿多一点的还是绿化多一点的？”

姜雾张了张嘴，“我……”

他是不是幻听了？送星球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可是他记得哈迪斯本身是贵族，贵族有星球好像也很合理……

哈迪斯摸了摸姜雾的脑袋，被姜雾目瞪口呆的模样逗笑。

“现在说这些好像确实很早了。”哈迪斯拉着姜雾往屋里走，“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睡觉，毕竟距离成年还有十年呢。”

“你呢？”姜雾抬头问，“距离你成年还有多久？”

哈迪斯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对自己成年这个话题总是避而不谈，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出生的日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雾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哈迪斯照例给姜雾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这个故事听得姜雾倒背如流，并且一想到这个故事就头疼的地步。

姜雾想，他对所谓的爱情真的完全没有期盼，他只希望哈迪斯不要再讲这个故事荼毒他的耳朵了。

哈迪斯似乎听见了姜雾的心声，这天晚上，他换了另一个故事。

姜雾木着脸听哈迪斯用冷淡的声音讲着红舞鞋的故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听哈迪斯讲故事。

他宁愿听小美人鱼，至少小美人鱼没有那么恐怖。

哈迪斯讲完故事后关了灯。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姜雾不自觉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哈迪斯轻声问。

姜雾抿了抿唇，“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姜雾声音更低了，“红舞鞋。”

哈迪斯：“……”

哈迪斯轻轻拍了拍姜雾，“我看着你睡，不害怕。”

“……”姜雾咬了咬唇，他还是觉得有些渗人。

哈迪斯试探性问，“我陪你睡？”

姜雾低低地应了一声，往里面缩了缩留出来一个位置。

哈迪斯笑了一声上了床。

姜雾又是悄悄地滚进了哈迪斯的怀里，这下才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哈迪斯轻轻揉了揉姜雾的脑袋，觉得养孩子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孩子还这么乖这么可爱。

那对夫妇根本不知道自己丢掉了怎么样的宝藏。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时间缓缓地流逝着，直到姜雾悄悄地考上了主星的第一校。！

哈迪斯：“……”

话是这么说，姜雾还是最喜欢和哈迪斯黏在一块。

面前的小孩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嫩白的脸上写满了我已经是个大孩子这样的话，看起来实在可爱。

哈迪斯没忍住又捏了一下姜雾的脸，“好，你是大宝宝了。”

身为海盗船上唯一一个小孩,姜雾受足了宠爱。

姜雾忍不住皱眉，“我不是宝宝了。”

哈迪斯颇觉无奈地去抚平姜雾的眉头，“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在皱眉？”

姜雾撇了撇嘴，“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皱眉了。”

“不喜欢的可以拒绝。”哈迪斯说,“他们对你好,但是这种好不是要给你成为负担的。”

“不是负担。”姜雾低头看着绘本，“收着他们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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