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者并不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件饰物，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正面是一条栩栩如生，欲破玉而去的龙，背面是一只轻盈自若、体态婀娜、翩翾粉翅开的飞蝶，而立在一旁的福嬷嬷，早已泣不成声，哽咽道：

“老爷，您……您还好吗？”

“咦，下雨了耶”蝶儿感觉到，手上有雨滴落下，不觉间打断了老者的话语，将他从悲伤回忆中拉了回来，

“哦，呵呵”老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擦了擦脸上泪水，不想让蝶儿看见

“我以为他会遵守承诺，让温柔过上幸福的生活。”老者的声音似乎有些埋怨，有些苍老，有些悔恨，正在细述时，眼泪悄然落下……

“你是哪个宫殿里来的，如此放肆，还不快放了公主？”说罢便要抢夺公主回来

“孩子，对不起，这么多年才来看你，外公……外公对不起你啊！”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实情，本来他只是打算来看她一眼，交待福如一些事情，谁知见她生得如此可爱，心里甚是喜欢

“外公？？？你说你是蝶儿的外公？那你刚才说的温柔，是……是我母妃吗？？？”蝶儿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脸不信任和莫名地望着老者，内心的海洋却激起层层浪花，似是激动，似是狂喜

“这是柔妃的饰物”众婢女都认出来了，失声喊道

“哇……”只见蝶儿梨花带雨，抱着柱子，伏在柱子上，哗哗地哭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蝶儿有亲人的，原来蝶儿有亲人的”继而又扑向老者怀里紧紧抱着责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来看蝶儿，为什么？……为什么？”

哭声惊动了柔妃宫的其他人，大家相拥而至，以为公主又淘气受欺负，或者是在花园摔倒了，珍珠见到一名老者怀抱公主，大惊怒喝到：

“来，大家坐着说，都别站着呀”看到大家都沉浸在伤心的回忆里，翡翠不忍，只得打断这些对话，将大家引到石桌旁坐下

“福如，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看，我们都老了啊呵呵”见到福如还这么硬朗，还将蝶儿养育得这般好，不禁心生感激

“老爷还记得我的名字，呵呵，不苦不苦……”福嬷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心地说着。

老者无力却又坚定看着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恩，大体是这件事，只是第一封告诉老夫，生下后要将孩儿抱出宫来养，恐皇后不会留她二人同时存在，第二封则告知太医恐其难产，如有不测，生男则抱出宫，保其性命，过平凡生活，生女则留在宫中，脸盖伤疤，待蝶儿年长时，择婿嫁人，便也就可以安生了”

“外公，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都不来看我？”蝶儿小手绞着裙带，圆眼怒睁，气鼓鼓地看着大人们，非常不满地表示抗议

“呵呵，来来来，蝶儿，外公送你二样东西”说着把刚才的玉佩带在蝶儿的脖子上，然后从情里掏出一瓶丹药。

“这十几年来，外公四处走访，尝遍百草，周游列国，拜访了很多世外高人，不耻下问，为的就是要制造出这瓶丹药，一共六十粒，你拿着”

“外公，我没病，不用吃药呀，不过瓶子很漂亮，呵呵”蝶儿索然无味地说着

“蝶儿，这可不止是治病，它可以强身健体、解百毒，凡是外公和名医们知道的毒它都可以解，外公担心你在宫里被人暗害，所以艰辛制造出来，你可每日服一粒，连服三十日，这样很多毒药便对你便毫无作用了，其它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啊”

“哇，这么有用啊，那我要吃，上次十五皇姐宁仁给我喝了杯水，我拉了三天肚子呢，还有我被四皇兄的蛇咬过，还有还有……”蝶儿手舞足蹈地说着，非常兴奋地继续问道

“外公，你有毒药吗？”突然间想起以前经常被欺负，她也想回报他们一下

“你这孩子……这可不能随便去害人，如果你愿意外公教你一点轻功、武术、外加偷窃之术，保护自己怎么样？”

“好啊、好啊……以后谁也不准再欺负我了……哼”蝶儿高兴得直拍掌“外公，现在开始吧……”

“好了好了公主，夜已深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回去安寝吧”福嬷嬷见夜间凉风骤多，怕她着凉，说完，由不得蝶儿同意，便将蝶儿拉进了闺房安寝

……

做罢，回到庭院

“老爷，这次您打算呆多久，进来的时候，没有侍卫发现吗？”

“呵呵，福如，被他们发现，我还配做“武林人”吗？怎么说老夫也是身经百炼，再加之十几年来的修炼，也算是个世外高人啊”老者哈哈仰天一笑，抚着白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您放心，公主现在过得很好，不必担心……夫人，还好吗？家里……”福嬷嬷的感情被抽了出来，就像回到十几年前，呆在欧阳老爷家里时那般亲切，只是景不再是二十年前的景，人也不再是二十年前的人，情，却还是二十年前那直挚深厚的感情

“唉……”老者抚髯仰天长叹，打断她的话，抢先说道“因为温柔的离世，夫人郁郁寡欢，最终离去，再者我还是担心蝶儿的安全”

“那老爷……”

“唔……我这几天留在此处教蝶儿一些防身之术，就要离开这有些重要事要处理，有事要交待你处理，所以一者是为了看看蝶儿，二者：你过来……务必办妥”

“真的？……奴家明白……”

~~~~~~凉风席席，不远处，有一双因妒忌而要冒火的眼睛正盯着老者和福嬷嬷，侧耳，努力地想听清楚最后的言语，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但……她见到了刚才的一切。

“最后果不其然，皇帝信了此言，再加上皇后率其他妃嫔的排挤，自然也就慢慢地忘了温柔，唉……”

“老爷，老奴记得，皇妃给您捎过两封信，谈的可都是此事？”记忆之门被打开后，很多事情便一一浮现了再来

“蝶儿乖，听外公解释，外公不是不想来找你，而是皇宫不是人人都可进，皇宫里的消息也不是人人都可知，再者，皇后耳目众多，外公怕拖累于你，再说，这一切你娘早已料到”

“老爷何出此言？”福嬷嬷心里一惊，一旁着急地问道

自此后，温柔便随当今皇帝入宫，封为柔妃，赐柔妃宫一座，从此便少再相见，也少她的消息，听说新入宫时，皇帝夜夜宠幸，一如他当初承诺般，柔情蜜意，恩爱异常

“唉……十七年前，温柔曾托信回家，你还记得吧？信里她告诉了我一些近况，说入宫十三载都未生育，其实是皇后暗中给她吃绝育粉造成的”

“但是柔妃最后不是生下了公主吗？”嬷嬷还是有些不明白，如果一直有吃这个，那不应该有公主啊！

“唉……是其中一位太医见温柔贤淑善良，被皇后陷害长年服于此药，于心不忍，在过来探病之际，悄悄地告诉了温柔，温柔将此药偷偷戒掉后，才怀上了蝶儿，但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加之她怀孕反应过大，便请太医帮忙告诉皇后，知道皇后必会添油加醋地转告皇帝，这样就让人人都以为柔妃得了不治之症，等皇帝冷落，皇后便觉没有威胁，不再加害，好安全生产啊！”

“老爷爷，您哭了？”乖巧的蝶儿看到他伤心，不免心里一痛，伸出手替老者擦去脸上的泪珠，

当蝶儿的小手触碰他的脸庞时，与生俱来的亲情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百般滋味，一时无法控制内心激动的情绪，一把将蝶儿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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