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厉声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一干宫女太监连忙跑了过来，慌张地跪在地上，各个都在拼命地求情：“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卫子姝落在地上，这才发现这个山门的庞大。卫子姝承认，这无疑是她见过最雄伟的一扇大门。比皇宫最大的正午门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高高的山墙从山门两边蔓延开来，去向了卫子姝见不到的地方。卫子姝仔细看了看，这里并不是他们之前进去的地方。

距离她几里路外，是一个悬崖。悬崖对面，就是京城。卫子姝毫不怀疑，从京城的最高处可以轻易的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而这里也能清楚的看到京城。

这应该不是翟耀想要看到的场景。卫子姝心想，那个家伙应该更希望一切都进行的静悄悄，他们悄无声息地瓜分掉英雄阁的财产和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现在看来，想必是大罗金仙都知道邺京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房外面本来有太监守着，天凉之后，皇上每一次出门都需要披上披风。而景书阳出来后却没有见到本该给自己披披风的太监。

首先展露在卫子姝面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大理石阶梯，阶梯蔓延而上，通往最高处的宫殿。四周沉默在一阵白色的烟雾之中，若隐若现。卫子姝觉得自己判断错了，在京城不必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只要抬起脑袋就能够见到这宏伟的建筑。

她甚至开始在心里好奇，这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是怎么在地底下灵活移动自由的？这么大的空间消失以后，地底下留下的空洞该怎么填补？之后她才开始意识到，小师父不知所踪，翟耀也不知身在何处。她一个人，没有保护，没有指示，没有提醒，到底该不该冒险先进去看看呢？

这个时候景书阳并不想杀人，尽管他因为自己最近鬓角长出的白发没少杀人，但现在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去哪了？”

······

远在京城的皇宫，早就感觉到震动的景书阳慌乱地停止了批阅奏折。他有些烦躁地抹了脸一把，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给隐藏了起来。转而起身踱步，最后没有忍住，还是转身走出了书房。

那些太监宫女们愤愤对视，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太监小声提醒：“外面有蜃在作怪。”

“海市蜃楼？”景书阳摇头，“不可能，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顾想要给他披披风的太监，坐上了轿撵，吩咐道：“快，去观星台。”

卫子姝低头看着离自己脚尖一尺不足的大理石台阶，上面暗纹着漂亮的祥云图案，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踏出这一步。

景书阳近乎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蓝三省：“你说什么？不可能，英雄阁早就在二十年前……”

“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了。”蓝三省慢慢地说道。

景书阳直起身来，走向景书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毕竟是连玲娘的存在都知道的。”蓝三省不无得意般说，景书阳眼神十分的严肃，他无奈，“好吧，皇上是不是忘了我是执乂司的一把手，有什么事情不是执乂司先知道的？”

说完，他注意到景书阳不善的眼神，解释说：“然后再告诉皇上您。”

景书阳沉默了一会，还是不理解：“朕当初亲眼见到他和英雄阁一起变成了灰烬……”

“可是皇上。”蓝三省悠悠地说，“那个人可是英雄阁的阁主啊。”

观星台下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地跪下了，御林军总教头顶着压力上前受命。他刚要离开去查，就碰到了刚刚到这里的蓝三省。蓝三省用折扇顶住了总教头的肩膀，挑眉道：“不着急，这里用不到你。”

御林军左右为难，蓝三省把目光转向了观星台上面的景书阳，不顾景书阳的颓态，行礼之后说道：“皇上不用去查，这件事情我已经非常清楚。皇上见到的的确不是海市蜃楼，是消失了近二十年英雄阁。”

京城的皇城很大，这是它的有点，皇城的宫墙很高，这是它的不足。因为这个不足，景书阳抬头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观星台是离他书房最近，又视野开阔的地方。

景书阳仰头尽力看着，但只能见到一排排在眼前飞速晃过的金色琉璃瓦。他似乎依稀看到空中慢慢显露而出的一个塔尖。他明白京城又很多高塔，但是完全没有一个高塔能够在京城被看到。

卫子姝不知道这是不是算闯祸了，等到所有的混乱归于平静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了地面。地面上面耸立着一座庞大的山门，而她就悬挂在山门的钥匙孔上面，脚尖不着地。

观星台很快就到了，景书阳推开想要上来扶住他的太监，快步踱上了观星台，完全不顾自己一国之尊的形象。其实他已经看到了那露出的一部分建筑，可是他依旧不敢相信。直到他完全在观星台上站稳，见到那和记忆中有些熟悉的楼阁，他的心才真正的凉了。

这不是海市蜃楼，景书阳不停地喃喃着，他意识到自己腿软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瘫坐到了观星台。

一群人着急地围了上来，景书阳推开他们，大吼道：“扶我干什么？快去查，给我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就是当初她和翟耀被英雄会的红衣护法追杀，落下的悬崖，她不用走到几里路外去看就能认识。这也和翟耀说的一样，他们的位置会随着每一次入口的开启关闭而改变，只是这一次位置改变得并不是非常大，或许还非常的巧合，出现在京城刚好能见到的地方。

卫子姝感觉身后的山门开始震动，这震动的动静并不是很大，随着这一阵动静之后，山门缓缓地打开，朝卫子姝一点一点地展露山门里面的景色。卫子姝哪怕见识不少，也被这番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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