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姝现在还在纠结于刚才草地的事情，她明明早就逃走了，却又转了回来的草地，她看着黄先生手上的那颗鹅卵石，张嘴只说了五个字：“这怎么可能？”

黄先生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机关，你不知道英雄阁曾是靠着机关发家的吗？整个英雄阁其实就是一个机关。”

说着，卫子姝发现，黄先生掏出了一柄匕首。这下子是真的完了，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卫子姝觉得，她需要再垂死挣扎一下。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黄先生轻易地将他制伏，匕首冰冷的接触到了她的手腕，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刺痛，鲜血喷涌而出，被染在了黄先生手上捏着的玉杵上面，卫子姝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要杀我？”

黄先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时间刚刚好，其实我刚才骗了你，这草丛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并没有离开英雄阁，恰恰相反，我们就是在英雄阁的正中心。”

卫子姝几乎可以肯定，黄先生肯定是那个传说中的英雄阁阁主。哪怕他一句都没有承认，但是这完全是可以看出来的事情。

卫子姝不明白黄先生的所作所为，黄先生却能耐心地给卫子姝解释：“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那个所谓的能够控制整个英雄阁的东西。我要说你这个人是真的傻，明明东西就近在眼前，却偏偏还要费力气去寻找。”

卫子姝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卫子姝呆滞地摇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机关，那么……”

卫子姝拿着那根被扯破得差不多的流苏，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吃惊还是生气。她看着黄先生伸手一抓，抓起了地上的一颗纯白的鹅卵石，地面上一人高的草地顿时像是钻进地底的长蛇一样，无影无踪。

地面上早就没了之前的草地，剩下的只是一片的荒凉。黄先生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是在和他自己时候还是在和卫子姝说话：“这个地方，二十年前可不是这个模样。”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英雄阁这么大一块地方怎么可能会在地底下来去自如？如果不是机关，它还是活的吗？”黄先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着光芒，“我沉迷于机关制造大半辈子，英雄阁是我最自豪的作品。我没见过谁能做出比这个还要庞大精细的机关。”

卫子姝看着黄先生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说着如此沧桑的话觉得可信度实在是不够。但是卫子姝心里知道，事实可能就是这样的。她叹了口气：“黄先生，那么你现在想什么处理我？”

黄先生看着卫子姝：“处理你？你现在还是觉得我会伤害你是吗？”

“这根玉杵才是控制英雄阁的关键，其它的什么都不是。”黄先生随手把玉杵上面的流苏给扯了下来，更给了卫子姝，“这种碍事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这句话对卫子姝的杀伤力更大一些，卫府其实和皇宫一样，保留不住什么秘密。但是卫子姝身份的秘密却神奇地保留住了十一年。退一步说，当初的接生婆没道理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没道理卫府里面没有一点怀疑。

黄先生很高兴见到卫子姝变了脸色：“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其实你的母亲想要男孩也很好解释，因为她生的本来就是男孩，后来知道是女孩之后，落差能不大吗？你是我抱过去掉包的孩子。”

卫子姝摇头：“那原来的男孩呢？”

“我留着那个男孩干嘛？”黄先生耸肩，“拖油瓶，世界很残酷，我不能让他在这么残酷的世界上生存，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你杀了他？”卫子姝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黄先生撇了撇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并不是我动的手。”

“那我是谁的孩子？”卫子姝看着黄先生，“你要是敢说我是你的孩子，我保证我拼了命也要把你给掐死，我发誓。”

“很可惜。”黄先生一脸怜悯，“你就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就像是在告诉卫子姝，我给你包的猪肉饺子里面没有猪肉，只有饺子皮一样的荒诞。卫子姝非常适时宜地做出了狐疑的表情，黄先生并不着急：“你母亲真的很可笑，一辈子想要生出一个男孩，却不得不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当成男孩儿养。其实我告诉你，曾经你的母亲省得的确是男孩。不是你。”

“你说什么？”

卫子姝举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其比任何论据都要有力。一个刚才亲手割破卫子姝手腕的家伙，现在还质问着卫子姝为什么怀疑他会伤害她，这有多讽刺？

黄先生耸肩：“这是不得已的过程，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这么做。”

卫子姝完全没想到，飞了一大圈以后又撞上了黄先生。她转身想逃，黄先生却伸手直接抓住了她，她被黄先生给拉扯到了地上。卫子姝直到被摔得七荤八素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卫子姝一言难尽地笑着：“那么以后你准备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准备这么说？你怎么都没错，是不是？”

黄先生定定地看着卫子姝：“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血会有这种作用？”

卫子姝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黄先生也不着急着现在出去大杀四方，他坐了下来，与卫子姝面对面：“你以为你是卫家的孩子，其实不然，你甚至不是你母亲的孩子。”

黄先生随手扯了一块布条，给卫子姝的手腕包扎了起来：“如果你现在不好好处理伤口，说不定我那一刀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卫子姝听话地扎紧了伤口，发现黄先生起身，他手上的玉杵已经接近于血红色，透明地血红色。这种颜色浸染在玉杵里面，像极了成色十分完美的鸡血石，但是显然，这比鸡血石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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