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真的想让卫裘和江云溪现在就当场拜堂成亲，真样子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菲菲不说话了，大概是默认了。谢小明刚刚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刚刚的对话，还是觉得自己大概还是不要冒险了。

他们开始沉默地挑着红豆，实话说，红豆这么小，真的有什么端倪的话，或许谁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下山了，山村里开始冷了起来。

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环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但是菲菲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一袋子红豆绝对没有这种意境和意义，他只觉得手上的红豆里面有宝贝。卫裘其实还是有一些疑惑的，因为他担心蝙蝠血的安全，毕竟如果蝙蝠血真的有用的话，那为什么江云溪的师父不用这个蝙蝠血给自己续命。

所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他要我的命我都给他。”

对于只会出馊主意的谢小明，菲菲表示了十分让人火大的无视。谢小明偏偏不能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做什么，这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让谢小明感觉自己完全被抛弃掉了。

没有办法，卫裘只能说：“我们就一粒一粒地开始挑吧，挑出来蝙蝠血……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落日的余辉懒洋洋的爬过山那沟壑纵横的描边；暖暖地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天边的云儿飘过，像是在追随同伴的脚步；温蓝如玉般的湖水缓缓地流着，湖边横斜着几尾小舟，隐隐约约有几点渔火在闪耀。也许景色太寂寥时，心情便会唱歌，歌声伴着湖水，要将谁带到那令人怀念的往昔岁月，带着点神伤，可是当那人转头想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山的另一头，那是太阳再次升起是地方啊，也许明天春天就会来临！

卫裘挑眉：“你这般说的话，你觉得如果一双眼睛能够换回你师兄的命，你不会换了？”

菲菲说：“那你呢？我师兄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

天冷了，堂屋里上了槅子。槅子，是春暖时卸下来的，一直在厢屋里放着。现在，搬出来，刷洗干净了，换了新的粉连纸，雪白的纸。上了槅子，显得严紧，安适，好像生活中多了一层保护。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床上拆了帐子，铺了稻草。洗帐子要捡一个晴朗的好天，当天就晒干。夏布的帐子，晾在院子里，夏天离得远了。稻草装在一个布套里，粗布的，和床一般大。铺了稻草，暄腾腾的，暖和，而且有稻草的香味，使人有幸福感。

先是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后来，风改变了方向，一会儿迎面吹来，一会儿从旁边，后面吹来。他还写了这场荒野所遇的暴风雪之大：四面八方只看见“一条条白色斜线”，飞雪遮住了天空，“到处是一片雪白。”

卫裘他们还剩下大半袋红豆没有挑干净，外面已经变了天了。卫裘他们也不知道在原地蹲了多久，都有些绝望地站了起来。

这一小袋红豆虽然看起来不大不小，但是真的要一粒一粒地挑起来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菲菲长吁短叹道：“这样子对眼睛不太好。”

卫裘收回了实现，心里帮江云溪担心，有这么一个师妹到底是福是祸。

他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江云溪，对他们说：“行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先休息，明天接着来。总要找到蝙蝠血。”

………………

雪已落了两天，上午刚停止，强烈的冰冻凝固了无限大的积雪面。

……在雪底下，几百个山村的小房子偃卧着，仿佛已经消失了。

……没有火的房子，和路上的石块一样冷，不能融解屋瓦上的厚层的雪。在白色的平原里，这只是一堆白矿石，看来很像死了的村庄，罩上它的殓尸布。

山上的雪被风吹着，像要埋蔽这傍山的小房似的。大树号叫，风雪向小房遮蒙下来。一株山边斜歪着的大树，倒折下来。寒月怕被一切声音扑碎似的，退缩到天边去了！

当然，江云溪他们的房子很暖和，他们已经挑了两天的红豆了。就在他们快绝望的时候，谢小明迸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声音，手上捻着一个“红豆”，兴冲冲地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菲菲摇头，很郑重其事地说：“不，如果用当王妃的机会换取我师兄现在活过来的机会，我会毫不犹疑……”

卫裘盯着她看，菲菲没出息地说：“好吧，可能会犹豫一会，真的只是一会。当王妃的机会很珍贵的好不好。”

菲菲长叹一口气：“我怎么觉得我师父在骗我呢？”

“谁知道呢？”谢小明说，“我担心我们到时候找到了蝙蝠血，江云溪反倒是撑不住了。”

一粒红豆，一份相思情；一枝合欢，二情常相悦；一朵玫瑰，三生来相守；一枚红菊，四方真情扬；一句祝福，百年愿好和，来到，祝你情人节快乐，爱情地久天长。

卫裘摇头，十分肯定地摇头：“不会，他再坚持。我明白他，他这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地放弃。毕竟那么多仇人还没有解决，他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

窗外地暴风雪越来越大了，暴风雪肆虐进这个小山村的时候，菲菲甚至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些摇摇欲坠，她开始怀念他们在京城住的大房子了，叹了口气：“我可是将来要当王妃的命啊，我不能让我师兄死啊。”

“就是为了让你当王妃？”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试一试蝙蝠血，他们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镇北将军和长河长公主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卫裘想，他绝对不能让这一根独苗死在因为就自己这种小事上。他认为的小事，江云溪认为的豁出去命都值得的大事。

但是这么一袋子红豆，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哪里藏了蝙蝠血。谢小明提议说：“要不煮成红豆粥，让他吃了？总有一粒是符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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