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是……”

这人是真的很有意思，卫子姝提出了忠实的建议：“嘿，我告诉你，你这出场状态不对，我来教你啊，嗯……把你手上的棍子给我！”

梁月：“此……此山是我栽！啊不，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我爹开！要……要想……”

这打劫的家伙貌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卫子姝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打劫啊？”

卫子姝看着那个瘦小的家伙，拿着一把看起来比他自己还重的大刀，战战兢兢地看着卫子姝，语气中带着十分不容驳斥的坚定，

卫子姝不耐烦地皱眉：“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梁月的回答却让卫子姝意想不到：“劫……劫……劫大饼！”

见过并且杀过很多土匪的卫子姝觉得这个孩子挺有意思的，卫子姝忍俊不禁：“噗嗤哈哈哈哈！！是不是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你这口条儿可要说溜了，不然别人可不怕你。”

梁月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把棍子递给了卫子姝，卫子姝看着他，嘟囔着说：“你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又不能对我做什么，我干嘛难为你这个小山匪啊！”

卫子姝很认真地问：“小子，第一次做山匪吧！？”

“是……不不是”他突然改口，眼神十分地慌乱。

说完，她拉着梁一起，上了一块大石头，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没完没了的等路人。卫子姝一开始是要赶路去找小师父的，但是转念想了想，其实她一路上没有碰到人，倒是不适合走太快，若是自己先到了京城，京城里面的情况自己还不大了解，到时候吃亏的只可能是她自己。她就索性在这里和这个小家伙一起玩玩。

卫子姝有些百无聊赖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梁月犹豫了好久，叹气说：“实不相瞒，我等了三天才等到你……”

梁月认真思考了后点头：“嗯嗯。”

梁月好心地说：“那个，大姐，这个书生好像被吓着了大姐，你看……”

卫子姝瞪了他一眼：“叫什么大姐？你是想要死吗？”

梁月怔了怔，不大确定地回答：“大……大妈？”

“你真的想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书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那叫一个悲惨，开始诉述这些年活的不容易，一句一句痛彻心扉，像是破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卫子姝愣了：“干啥？”

梁月叹气：“瞧着挺可怜的，还是算了吧！”

卫子姝看着梁月，恨铁不成钢：“平日里你都是这么当山匪的？哪有饿狼同情小羊羔的？”

她觉得这个梁月听有意思的，觉得自己需要教育一下，正要骂人，直接梁月眼眶里满是泪花，卫子姝觉得自己真的是事多，她扶额长叹，“啊……行了！！你走吧！”

说完，只见书生爬起跑的贼快，风驰电掣，一点也没有刚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

卫子姝看着那书生逃离的英姿，想起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觉得也没有那么准确的吗？毕竟这人逃起命来不是一般的优秀啊。

她看着梁月，问道：“额以前都是谁拦路人？”

梁月说：“我爹！”

卫子姝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那你爹呢？”

“他……”

卫子姝觉得自己需要很快地反应过来，并且快速地挽尊。她呵呵笑了笑，连忙安慰着拍了拍梁月瘦弱的肩膀：“抱歉，节哀！”

梁月叹了口气，表情也伤心了许多：“他跟我娘受够了清苦日子，连夜跑了……”

卫子姝哀叹：“果然如此……等等？跑了？不是归西？”

梁月瞪了卫子姝一眼：“呸呸！他那把骨头比我还硬朗！”

卫子姝上下扫描了梁月一眼：“嗯，看得出来，唉，怎么觉得你更可怜了。活着都不带你走。”

梁月怔怔地说：“大概是因为……”

卫子姝：“因为？”

“大概是因为，我吃得多吧？她养不起我了……”

卫子姝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给呛死，她怨恨地看着梁月，梁月笑了笑，又说：“但是，主要还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吧……”

这……

女……孩子？卫子姝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并且脸上带着很多黑色泥巴的小孩，很难把这人跟女孩子这三个字联系起来。她当初女扮男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邋遢过啊！不过，这孩子看起来挺清苦的，也不好说。

卫子姝叹气：“你居然是个姑娘？”

梁月皱眉：“不像么？”

卫子姝十分诚实：“不像……”

梁月：“……”大姐，有些时候太诚实了不会招人喜欢的。

卫子姝摆了摆手，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梁月更加喜欢了起来。她拍了拍梁月的后脑勺，笑着说：“得了，拦了半天也没劫到一块大饼，小丫头，带我去你的山寨吧！”

梁月的脸上浮现起了一种叫做茫然的情绪：“啊？”

卫子姝皱眉：“啊什么啊，我替你站了半天岗，你连口水都不给老娘喝？”

梁月对于卫子姝一口一个老娘十分的不赞同，但是好歹人似乎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吞吞吐吐地说：“那……那你来。”

卫子姝翻了一个白眼，她发现今日她翻的白眼比平时多了很多：“嗯，这还差不多。”

卫子姝就和梁月摇摇晃晃地往梁月的山寨里走去，卫子姝其实也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歇歇脚，休息一下。但是当他们走到了所谓的山寨，卫子姝看着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嘴角抽了抽，好久才从嘴巴里憋出来一句话：“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梁月点头：“是啊！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卫子姝叹气：“先前还觉得你爹娘太狠心，现在看来是你傻，傻子才会留着这里不跑呢。这个地方，唉……”

梁月反问她：“那……那你要跑么？”

卫子姝如果不在这里住下的话，说不定要幕天席地地过夜了，她无所谓地说：“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观摩一番才行，这么破旧的山寨我还是头一回见着。”

梁月：“你说什么？”

卫子姝脸不红心不跳：“我说我饿了。”

梁月：“哦……”

天知道她信了没信。

卫子姝看着她：“身为主人，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客人挨饿？”

梁月很不满：“是你自己要来的！我自己都没有吃的。”

卫子姝耷拉着二郎腿，看着梁月，一副大爷的模样：“对啊，来者是客，懂么？”天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戏弄一个这么可怜的娃娃，似乎就是好奇……吧？不，这应该是她的恶趣味，卫子姝觉得，她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大概也是会这么玩的。

梁月点了点头，还是不太甘心：“哦！”

卫子姝摆了摆手，并且环伺这小破屋里面的四周：“快去！嗯破是破了点，好在干净，也总算是，可以睡一觉了！”

说完，她整个人就倒在小木板上熟睡去了，这几日披星戴月地赶路，早就疲惫不堪了，她倒是相信这个梁月不会做出什么，就眼睛一闭睡着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然后才能赶路，并且睡着之前她好心地可怜了一下这个小孩子。什么样的父母才能这样子狠心啊，她有些感同身受了。

她从小的时候就被母亲要求女扮男装，从小过的就是男人的生活，从小就被当做男人来看待，自己那点小女孩的心思从来没有被关注过。后来，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全都死掉了，她觉得自己需要报仇，但是最后她发现，这些父亲母亲，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其实她和这个小女孩真的很相似，她也是被父母遗弃的小孩，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不管是自愿的或者是不自愿的遗弃，都是造成了这个结果。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运气好一些，小时候生活富足，长大了以后遇到了自己的师父，还有小师父。这种相似的同病相怜和不同境遇下的同情，让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想一想，帮一帮这个小女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月的声音将她给唤醒了：“喂！”

卫子姝迷糊睁开眼：“嗯？几时了？”

梁月说：“很晚了，你睡了很久。”

卫子姝翻了一个身，还是觉得自己很困，但是睡多了其实也不好：“这个笨蛋。连时辰都不知道么？”

梁月少见地翻了一个白眼，上前掀开了窗帘：“布帘不信你自己看！”

卫子姝头也不抬，自顾自地说：“唔，果然，我饿了，食物呢？”

梁月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卫子姝：“……”

卫子姝翻身起来：“嗯？”

梁月不敢这么看着卫子姝了，卫子姝只见梁月心虚的指了指些许渣子的碟子。卫子姝笑着问道：“你吃完了？”

梁月点头：“嗯！”

卫子姝继续笑：“你一点都没有留给我啊？”

梁月：“嗯！”

卫子姝那点笑几乎绷不住了，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还有么？”

梁月想了想，说：“还有一块油饼。”

卫子姝只觉得自己饿得要死，连忙说：“嗯，拿来。”

梁月有些犹豫：“这……”

卫子姝心想这孩子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了？”

只见梁月递给一块缺了角的油饼。卫子姝维持着自己的笑意：“这个角，老鼠啃的？”

梁月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有点饿，就……”

卫子姝忍不住笑了起来，仰天长啸：“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穷的山匪！”说完，她肚子传来惨叫，咕咕——

她很无奈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难道我的一世英名就要饿死在一个土匪窝了么？”她又看了看这个土匪窝，十分的不甘心：“还是这种破败不堪的土匪窝……”

梁月犹豫了一会：“其实……”

卫子姝觉得有些希望：“说！”

梁月说：“我还有一颗红薯。”

“还不快拿来。”卫子姝都感觉自己饿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对于他来说无疑人间美味，她又看了梁月一眼：“看什么？难不成心疼这小小的红薯？”

梁月摇头，连忙说：“不是。”

卫子姝问：“那你眼巴巴地望着我做什么？”

梁月：“我困了！”

卫子姝奇怪：“那就去睡吧。”

梁月指着卫子姝：“我的床……”

卫子姝了然一笑：“嗯？你想说，我霸占了你的床？”这个破木板，是这个小孩儿的床？卫子姝觉得好笑。

梁月点头：“嗯。”

卫子姝继续逗她玩：“我是客，你是主！”

梁月想了想，点头：“嗯嗯！”

卫子姝歪理一通：“所以我睡着，你蹲着吧！”

梁月：“……”

当然，不可能真的让梁月就那么蹲着，别说是卫子姝这样子武功高强的人都不大能受得了，这小孩子怎么能撑得住。最终，卫子姝还是怜香惜玉地丢了床被子给她，让她躺在了床上。其实怎么说呢，卫子姝一开始还是挺在意这个小孩脏兮兮的衣服的，但是想到自己霸占了别人的床板，还是忍了下来。

书生：“……”

卫子姝大吼，挥着手上的棍子，并没有拿着自己的飞雀在天：“说话啊！”

卫子姝翻了一个白眼：“生意那么清冷么？看了山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梁月低下了头，似乎一些羞赫，卫子姝正打算要放弃，突然耳朵动了动，挑眉兴奋道：“嗯？有人来了，准备！”

卫子姝在路上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还会遇到土匪，她没想到现在土匪也这么没长眼睛，都是看见姑娘就往上扑，卫子姝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波土匪了，她觉得自己的剑杀生有些太多了。

梁月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道：“噢噢——”

他们小心地低下头，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待那人走进才看出是一个赶路的书生，卫子姝从巨石下一跃而下！

卫子姝装模作样，学着土匪的样子大喊了一声：“呔！要钱要命，一句话吧！老娘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时间！”

梁月十分坚定地点头：“恩！”说完，他又露出了一个十分凶狠，算是在他自己看来十分凶狠的表情，卫子姝觉得，这种表情，土狗都吓不走。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土狗，她自己又不是土狗。

卫子姝看了看这小子瘦骨嶙峋的身材，挑眉：“劫财还是劫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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