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耀摇头，似乎有些无奈:“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人家都有对象了还会这样子拈花惹草？这不像是卫子姝。

柳如烟突然觉得翟耀似乎也是有一点可怜，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跟你说实话，她只是觉得师父说要找个稳重的人来照顾你不太高兴了，她被排除在外，觉得自己被人认为不稳重了，不太高兴。”

“干什么？好好休息！”

翟耀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把毛巾给拿开。”

一声“卫子姝”，连名带姓却有一些缠绵暧昧，一声“柳姑娘”满满的都是失望与疏离。柳如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觉得有些不太高兴。她为什么要因为翟耀不高兴啊，这样子显得自己多在乎似的。所以，她需要一点凉水。柳如烟十分镇定地把自己的胳膊放进了冷水盆里面，有点冷静了下来，她就是总喜欢胡思乱想，好好的想一些这种事情干什么呢？柳如烟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痛定思痛，第二次换毛巾的时候直接蒙住了翟耀的眼睛。翟耀本来就看不太清楚，现在完全看不见了。他不太高兴地喊了一声，柳如烟面无表情。

“我可没有寻你开心。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病好了以后，问谁都是这样的。”

柳如烟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好好逗一逗这个家伙，当即笑道:“你知道一开始是谁要来照顾你的吗？”

“我不需要人照顾。”翟耀生硬地说，“一开始是谁？”

翟耀笑了笑，十分地实事求是:“她的确不太稳重……”

翟耀听完以后觉得自己的脸上情绪千变万化，有些复杂。总之这种模样应该挺有意思的，因为柳如烟笑得就非常的开怀。

翟耀皱眉:“你在寻我开心吗？”

柳如烟觉得这个孩子陷得有点深，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问出了一句:“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翟耀又看了柳如烟一眼，柳如烟从来没有觉得翟耀的眼神这么意味深长过，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自己有些做贼心虚。至于为什么会做贼心虚，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也没有敢去深究，又把重新拧好的毛巾甩在了翟耀的脸上，十分生硬地解释：“我就是好奇……我们在一起带了这么些天了，我想知道，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翟耀说：“我感觉你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评论的人。”

柳如烟说:“一开始也是我啊，后来卫子姝也要来。”

柳如烟一开始就在催促翟耀睡觉了，她点了点头。翟耀似乎是和柳如烟聊天聊累了，真的半梦半醒地睡着了。柳如烟中途给翟耀换了一条毛巾，听到翟耀似乎在轻声地低喃着什么，柳如烟一开始以为是他又在念叨着卫子姝，心里为他感到惋惜，却没想到，弯腰的时候却听到翟耀正在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十分脆弱温柔地喊了一声：母亲。

翟耀有母亲，这是毋庸置疑的，天底下谁没有父母。只是翟耀就是有这样子一种魔力，让人觉得他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以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没有关心的人一样。这种人好像是生来就在天地间孤独地旅行，没有伙伴。

柳如烟看着翟耀有些脆弱的模样，竟然有些可怜起了这个家伙。这种可怜完全不知从何而起，让柳如烟一瞬间有些母性泛滥，后来她还是理智回笼，没有真的去摸一摸翟耀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

“这样子因人而异吧。”翟耀说，“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那些心怀不测的人难以靠近，这是个好事。但是，这同时也会把你想要亲近的人推远，这种得失，你自己衡量一下，你觉得是好处多一点还是坏处多一点？”

柳如烟说，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人。难怪当初那个景书阳喜欢自己，却始终没有用强迫的手段，其实景书阳也是有些忌惮她这幅模样的吧，但是景书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柳如烟都没有意识到。也有可能景书阳就喜欢柳如烟这样的性格，柳如烟有些发呆，翟耀咳了两声，柳如烟被拉回了思绪，听到了翟耀说：“你还有什么要聊的吗？没有了我可要睡觉了。”

柳如烟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当我没问。”

“我说了啊。”翟耀掀开了毛巾，笑了笑，“你是一个不会在乎别人评论的人啊，这是我对你的感觉啊，我也觉得对一个人品头论足不好。你呢，大概也就是那种不太会喜欢别人随便给你下定义的人吧。”

翟耀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绝对不是卫子姝的声音。翟耀努力地眯着自己的眼睛，感觉那人重新换了一个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上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柳姑娘啊……”

柳如烟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这样的人，他看着翟耀，忍不住地问：“那还有吗？”

柳如烟觉得自己蠢透了，却看到翟耀重新把毛巾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面，遮住了眼神，慢慢地说道：“你还十分的清冷，你别怪我这么说，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或许对你熟悉的人，你的师弟你的师兄会亲近一点，但是你对其他人都十分的冷淡，包括卫子姝，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师妹吧。好吧，我大概知道一点，你们其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也不能怪你对不对……”

柳如烟怔了怔，翟耀不说，她完全发现不了自己的这个毛病，但是翟耀说了以后，柳如烟就觉得，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被翟耀说了个透。所以到底是翟耀会观察还是翟耀偷偷关注她了？柳如烟有些叹气地问道：“这样子不好吗？”

柳如烟觉得翟耀有点事多:“你病了，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才能上路。你要看得见做什么，等你好了做什么都行！”

翟耀不管，自己把毛巾给扯开了，看着柳如烟:“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子的？你说说，我是哪里有事情得罪你了，你这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暗中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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