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听了一会儿课，发现五年级的数学还是很简单的，就有点坐不住了。

她蹑手蹑脚从教室溜出去。小五沉溺学习不能自拔，纪老师知道学校里也没什么人，孩子太小坐不住了，且让她去玩玩吧。

“对，那小摊别看不起眼，真能赚钱。原来右边那家是我同学爷爷开的，说一天十块钱都是少的。”二哥说。

“一天十块钱？吹牛吧！”三哥可不信了。

“玉婴这主意还真不错，那小摊赚钱呢。”宋玉桥一听就来了兴致。

纪老师很喜欢玉婴，见她来了安静坐在一边，并没有反感。

“可以大家轮流做饭吗，也不是一定要让娘做饭。”玉婴见宋玉桥不敢说话了，好好的计划要胎死腹中，忙开口道。

“行了，你娘那性子要是能卖货就怪了，跟陌生人说句话，她脸都红。”宋老蔫儿心疼老婆，直接把提议给否定了。

玉婴本来想溜去操场，观察一下门口的小摊。可隐隐听着楼上有动静。

中秋节到了，学校和单位都放半天假。纪老师家里不用她做饭，就想趁这半天时间把小五丢下的课程给补一下。

小四是没心思管这些的，玉婴可是爱学习的好孩子，白天听这可是好事儿。她吃过午饭就缠着小五一起去了学校。

上面是校长室，冯校长应该放假了。

第六感告诉玉婴，楼上有事发生。

她迈开小短腿，跑上三楼。

玉婴在心里感叹，看看，这个改革不是说改就改的，要从观念上解放，还真不容易。

“有人来了。”玉婴压低声音叫道。

郑直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玉婴，直冲过来。

玉婴忙让开门口，郑直风一般从她身边卷过去。

教学校两边都有楼梯，他跑向另一侧没有人上楼的方向。

他这一跑，玉婴回过味来。

这要是有人上来，看到这一切，她是百口莫辩啊。

可就她这小短腿，怎么也跑不掉，还不如不跑。

跑一半被捉，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心理斗争时，忽见跑了几步的郑直，又返身回来。

不等她回过神，已经被郑直抱在怀里。

那边的人已经冒头了，听脚步声是个男人，应该是保卫科的人。

他也察觉出不对，大声叫道，“跑什么？同学你站住！”

玉婴忍不住想露头出去看看情况，可是被郑直狠狠压在胸前。

“不许动！”他的声音恶狠狠的。

玉婴真就不敢动了，她的耳朵正好贴在郑直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她听到雄浑有力的跳动，扑嗵，扑嗵！

郑直一口气跑到一楼，把玉婴往花坛边一放，三步两步窜到墙边，搭着树叉就攀上去。

保卫科的人已经发现校长室出事了，追出来时只看到郑直的背影一晃就不见了。

玉婴站在花坛边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手里还捏着一朵刚匆匆摘下的格桑花。

“刚跳墙的是什么人？”保卫科的人想从她口中掏出点线索。

玉婴默默摇了摇头，把花扔到地上，悄声说，“叔叔，我错了，我不应该摘花。”

“没事，没事啊，叔叔没说你。”保卫科的人见玉婴要哭，吓得忙哄了几句。

保卫科的人忙着上楼打电话报告，把玉婴扔下来。

玉婴跑回教室，这边纪老师已经站起身，小五在收拾书包。

“哥，我们快回家。”玉婴拉着小五的手，紧张的说。

这工夫保卫科的人挨个教室查，正好看过来。

“纪老师，刚有学生破坏校长室。”

“没看到，我的学生一直在我面前做题，没有离开过。”纪老师给小五做了证。

小五领着玉婴往家里走，学生放假，小摊那里格外冷清，玉婴的脚步沉重起来。小五就懂了，拿出一毛钱，买了三个大米花团团。

大米花团团是大米爆成花，再用糖团到一起，做成小饼子样的。

大米花跟苞米花不同，入口即化，又香又糯，只是价格高了点，也算是小摊上的奢侈品了。

玉婴咧着嘴笑了，小五舍不得吃，递给玉婴一个，另外两个用纸包起来，收到口袋中，给她留着。

捡一公斤铜线圈才能卖一毛钱，能让妹妹开心，也没白辛苦。

“哥，要是咱家有这个小摊就好了。”玉婴还没放弃她的发财梦，家庭成员要各个击破。

“别想美事了，等哥长大了，赚的钱都给你买好吃的。”小五伸手把玉婴嘴边上的一点糖粒抹去。

“哥，为什么现在不赚钱呢？”

“现在咋赚钱？哥不是要上学吗？”

“哥，上学和赚钱不矛盾。”玉婴知道小五聪明，点到为止。

果然剩下的路程，小五沉默了。

他们刚到宿舍附近，就见冯校长骑着二八自行车，满头冒汗蹬得车链条咔咔响，车后座坐着的是保卫科的人。

这是找到线索了，要去郑直家算账？

玉婴心里一紧，小手拉紧了，小五忙安慰她，“不怕，妹妹不怕。”

他们紧赶慢赶进了胡同，只听郑家一阵乱，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老郑下夜班在家睡觉，被冯校长堵个正着儿。

郑直把冯校长的办公室弄得乱七八糟，桌子椅子都掀翻了，墨水淋得到处都是。

玉婴瞪大眼睛，呆呆看着，突然她听到身后有动静，似乎有人上楼。

她对冯校长的办公室，印象太深了，一眼看过去，就发现有些异样。

里面传来的声音很不正常，像是有人在砸东西。

“你妹子还说呢，让我把学校门口的小摊给盘下来，到时她想吃啥都有。”孟巧莲是当个笑话讲的。

难道冯校长受刺激了？

她好奇心起，悄悄溜到门口，扒着门缝向里面一看，当时吓呆了。

里面的人不是冯校长，而是郑直。

“我看，很可能是真的。”宋玉桥看了看孟巧莲，“娘，现在玉婴上学了，你在家也没多少事，盘个小摊也不错。”

“你娘一天做三顿饭，那么辛苦，还让她出去盘小摊？你们怎么想的？”宋老蔫儿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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