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快带人上去安置下来，一会儿下来吃饭。”怡兰忙着打圆场，把孟巧莲和玉婴往楼上送。

“我们路上吃东西了，不饿呢。”孟巧莲忙说。

惠宝只好委委屈屈走过来。

“你巧莲姐大老远过来参加你的婚礼，打个招呼，也不是外人。”

“惠宝！”怡兰叫住她，一招手。

惠宝把眉毛一立，就要对玉婴发难。

“惠宝妹妹真漂亮。”孟巧莲是发自内心的夸奖，却引来那几个女孩轻蔑的嘲笑。

惠宝见她要上前拉自己的手，吓得倒退一步，脸色都变了。

她们坐的早车，到这里已经一点多了，错过了午饭时间，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娘，惠宝阿姨的裙子好漂亮啊，可惜她的腰有点粗。”玉婴故意压低声音对孟巧莲说道。

可屋子就这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偏这句还戳了惠宝的软肋，她哪都好，就是骨格有点大，别处用裙子的裁剪也找补回来了，可是这腰是实打实的。

“这客人什么时间过来的都有，都是随来随吃的，你不用客气，厨房什么都是现成的。”怡兰的态度比起惠宝要好得多，至少表面上过得去，带着亲戚的诚恳。

这是四层小楼，客房都在三楼，王阿姨带着她们上去，打开一间门。

孟巧莲还没住过楼房，眼睛都直了。玉婴倒觉得寻常，不过像个普通的双人房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婴哪见得娘被人这样羞辱，当时就怒火中烧。原来还想着都是亲戚，好歹留几分薄面，现在看真是没必要。

“还有按扭的？我怎么不知道？”王阿姨嘀咕一句。

“有哇，在燕都的长城大酒店就有呢。娘你想起来没有？”玉婴一提醒，孟巧莲还真想起来了，忙点头。

“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按扭，一大一小，小便用小的，大……”

“娘，不说了，王阿姨也忙，让她去吧，不用招呼我们了。”玉婴怕孟巧莲说多了，又露怯，就拦下她，把王阿姨送到门口。

王阿姨虽然没去过燕都，可是平日里听这些人讲话也知道那里有个长城大酒店，要有身份的人才能住，不由得对孟巧莲和玉婴刮目相看了。

玉婴跑到窗前向外看，后面是小花园，刚几个女孩子都在，有坐在秋千上的，有坐在长木椅上的，嘻嘻哈哈聊得正欢。

怡兰和惠宝站在台阶上，正说着什么。

隐隐听怡兰在训惠宝，“总归是亲戚，面上要过得去，别让人笑话了。”

“这可真是笑话，我不笑话她们，倒让她们笑话我？她们配吗？”

“行了，这是妈让我给你带的话，你不爱听就跟妈说去。”怡兰不悦的转身进了门。

“惠宝，过来坐，别因为那两个土憋坏了心情！”一个瘦瘦的女孩招手。

“小倩，就你嘴狠，土憋……”

几个女孩笑成一团。

孟巧莲刚从卫生间出来，手上湿淋淋的。

“娘，毛巾挂在墙上呢。”玉婴跑过去取过来。

“这毛巾雪白的，我舍不得用……”孟巧莲把手向身后藏。

“娘，这就是给人用的，你别舍不得。明天婚礼时，还有大场合，你听我的，不要怕。”玉婴安抚了孟巧莲一回。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玉婴姥姥说把脚崴了，可信性并不高，谁都说不准是怎么回事，也许老太太就是预见了这个情形，怕惹气。

另外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是什么样的人，派她来收拾一下这些亲戚的心，也未尝就没有。

玉婴把行李包打开，换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又打开衣柜看了看，挂了两件睡袍，空空荡荡的。

“娘，下楼吃饭吧。”玉婴拉起孟巧莲，走下楼去。

玉婴这条裙子，还是很低调的，白色的乔其纱，纱质有些硬，款式也普通，可比刚才的裙子还是好了很多。

餐厅连着厨房，见她们下来，王阿姨端了两餐盘过来。

玉婴猜对了，是自助餐形式，刚在楼上简单教了孟巧莲一下，不然她对着一盘子又饭又菜的，只怕又不知所措了。

见这娘俩，尤其是那个小不点，吃得滴水不漏，王阿姨没挑出毛病，就去忙了。

不知是王阿姨故意的，还是怕她们吃不饱，餐盘里的饭菜很多，连孟巧莲都撑得坐不下去了，还没吃光，更别说吃猫食的玉婴了。

“娘，吃不下就不要吃了。”玉婴轻声说。

孟巧莲如释重负，跟着玉婴起身向外走。

刚怡兰没说下午的安排，玉婴想打个招呼，就带着孟巧莲出去走走。

关在屋子里太气闷，下楼去怕妨碍人家，不如知趣点出门去，赶着吃饭前回来，这大概是最得体的了。

她们刚到客厅外，就听里面笑语喧喧，这才是真正被欢迎的客人到了应该有的气氛。

“你回来了正好，我闷死了，平日里都没人陪。”怡兰的声音最大，看得出来是她的客人。

“娘，你要好好学一下，这马桶是老式的，没有按扭，只能用绳，别忘了。”玉婴严肃的说。

孟巧莲只顾着点头了，王阿姨被噎了一下，她正显摆着呢，怎么就成了老式的了？

“这房子有卫生间的，诺，就在这里，这是灯绳。”王阿姨怕她们不会用，一一嘱咐下来。

“哦，谢谢了。”孟巧莲道过谢，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桌子和床单都太干净了，她不敢放。

看到有客人，她们都愣了一下，待看清孟巧莲的打扮，就猜到几分了，捂着嘴吃吃笑着往后去，没想过来打招呼。

“来，我教你用冲水马桶。快一点，厨房还有事，新来的帮工什么也不懂，处处都要我教。”王阿姨话里透着几分傲气。

孟巧莲红着脸走过去，不想玉婴抢在她前面，挤到卫生间看了一眼。

“这是马桶，上完厕所要冲水的，拉这个绳……”王阿姨演示一遍。

“巧莲姐你好。”惠宝虽然不情愿，可到底是有家教的孩子，礼节上不敢错了。

玉婴听说这个惠宝是方老太太老年得子，比自己的大侄子只大了一岁，从小被娇宠得不像样。这样的人，也没指望她能给什么好脸色，所以玉婴也没想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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