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关好了门，沈季宁将摔坏的凳子也拾了起来，他轻声道：“身手不弱，他大概是想速战速决，可看起来试探的可能性更大，外面有靖彦吧，那我们可以暂时不用管他了。”

“嗯，屋门口的灯笼太亮了，靖彦下来时我看到了浓浓的一团影子。”徐涉说着又转了身摸向了床边。

少时，有两个女佣人将吃的送到徐涉的屋子里去了，丰臣靖彦还能听到沈季宁与徐涉的说话声，丰臣靖彦从这里往远处望了一眼，他大概能摸清钱夫人的院子、大少爷的院子和三少爷的院子了。

而这个宅子里好像并没有刻意给四少爷留院子，还是说他是个特殊人士？

丰臣靖彦已经在屋顶上蹲了一会儿了，等月亮挂上了院子里那颗大树的树稍，钱家的院子里的灯笼也亮了起来，丰臣靖彦换了个更隐秘的地方，也是离徐涉的屋子不远。

高墙那边也没动静了，沈季宁回头看向了徐涉，徐涉指了指上面，表示不用他管了。

丰臣靖彦没追上去，他依角在原来的位置蹲着。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徐涉和沈季宁好像也休息下了，丰臣靖彦盘腿坐着也打算眯上眼睛了。

“想试探我们的，黄家的人比钱家的人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我们明面上并没有和钱家的人起冲突，钱家的二公子还对你格外有心思。”沈季宁又道。

似是沈季宁和人打了起来，丰臣靖彦从屋檐上下来了，他将窗子开了一个角儿，正好对上徐涉所在的床的侧面，徐涉瞄了一眼窗子，她背过身去打了个手势，丰臣靖彦快速撤出来躲了。

沈季宁提了桌边的凳子砸向了准备逃跑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躲过了凳子冲出院子跳上了高墙，沈季宁站在屋门口没追。

“等着靖彦回来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我们先休息吧。”徐涉又笑笑，并没有将刚才的突发事情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丰臣靖彦就在屋顶的阴影里望着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那人先是跳进了大少爷的院子，丰臣靖彦没动，他只盯着大少爷的院子；可一个小时之后，那条黑影又飞上高墙进了钱夫人的院子。

丰臣靖彦挑挑眉，接着守株待兔，只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等于天快亮时，钱夫人的院子里再也没有来人。

墙角传来了老鼠流蹿过的轻小的声音，丰臣靖彦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条人影溜进了徐涉的房间，他扫了周围一眼滑到了屋檐底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邪教组织吧！

丰臣靖彦扁扁嘴缩了脑袋，这个时候就听一个男人道：“等圣子降临，一定把那些罪人全部杀光！”

圣子？什么圣子？

里面的人像是在收拾东西了，丰臣靖彦立刻躲了。

钱通云这边的屋子里，徐涉还在睡着，丰臣靖彦从后窗户里跳了进去，沈季宁立刻在床边上坐直了，徐涉也睁开了眼睛。

“靖彦，你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是追人去了？”沈季宁看到丰臣靖彦过来立刻问。

丰臣靖彦笑笑道：“我没追，那人也没出宅子，我就在屋顶上看着他呢，他倒也心眼儿多，先是跳进了大少爷的院子里，兴许是想让你追过去，又将他看成是大少爷的人吧！然后他大概想着你担心屋子里的人不打算追了，于是又从大少爷的院子里跳到了钱夫人的院子里，再接着，我在那边等了半个晚上，刚看了一出好戏回来！”

瞧着丰臣靖彦神秘兮兮的样子，沈季宁便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丰臣靖彦凑近了沈季宁和徐涉把刚才的事儿说了，徐涉倒还好，沈季宁听得一怔一怔的。

“等一下，我捋一下这个关系……”沈季宁说着斜眼望向了屋顶。

那位钱夫人敢在自己的院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院子里的下人绝对是知道的，要么就是知道钱夫人信教，但是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屋里做什么，兴许在别人看来他们只是念经而已；如果钱夫人院子里的人也知道，那外人兴许也明白个皮毛，这种事情，遮掩一半儿比死死捂着反而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其它的先不说，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阿涉呢？”沈季宁又道。

“你为什么说那人是来刺杀姐姐的？她只是临时被钱通云抬过来看大夫的！”丰臣靖彦又开始挑眉了。

“你是说，对方的目标是钱通云？”沈季宁立刻道。

不只是一个男人，也不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在卖力地干活儿，还有一个男人在叨念着丰臣靖彦听不懂的经文，他眯了眼睛望了窗子里一眼，哟呵，还有两个光着身子的女“教徒”叠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脸上和身上还画着奇怪的图案。

那是个男人，杀的人不少了，身上有一股明显的戾气和血腥味，就像常年修车的人再怎么洗也会有一股机油味儿一样，丰臣靖彦对这个格外敏感。

钱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们开始勤快地干活儿了，丰臣靖彦将双臂抱在胸前望着那处院子，一时，他似想到了什么，重新换了位置，也换了个角度盯着那处院子。

只是徐涉并不在意这些，没有这些大夫和汤水她照样能好，只是……用的时间太长了。

院子北屋后面有一个类似香堂的屋子，窗子里飘出来了烟，也不知道是烟还是香，丰臣靖彦倒挂在树干上望着那里，窗子边上的纱帐飘过，他看到钱夫人正跪在蒲团上拜神，可只她跪着就罢了，她身后还跪着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俩人并不是在拜神，而是给神现场直播呢！

丰臣靖彦想了想，他记得哪个教会喜欢在他们的神面前干这种事儿来着？还是从洋鬼子那边传过来的。

想到这里，丰臣靖彦轻手轻脚落了地，他靠近了那个香堂，哦不，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教堂似的屋子，里面的动静他也听得更清楚了。

正这样想着，丰臣靖彦看到钱通云出门了。

都这个时辰了，宅子里大部分都睡下了，他却是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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