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问不出来，也不敢问。不论他是爱是恨，当那种情绪太根深蒂固，一旦爱或恨的对象消失了，他的生命就硬生生剥落了一块，少了目标，少了动力，瞬间枯萎。

他如何能枯萎？

“……”她摇头，直觉地摇头。

他在她身前站定：“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除非你这辈子不再谈恋爱，不会有别的男人，更不会结婚，我才会平衡！那些，都是你欠我的！”

“过你的日子？”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怎样过？结婚、生子、家庭幸福、夫妻和睦？”

她看着那把刀，完全说不出话来。眼神移到他脸上，她张嘴：“你……”她想问，你是不是不想我死，是不是还爱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会痛……

她倒抽一口气，气愤地望着他：“你想逼死我是不是……你和她都想逼死我是不是！那我死好不好？你想要我怎么死？脱光了去雪地里冻死？往车轮子底下压成肉酱？用刀子毁得体无完肤？哪样，哪样会让你好过，会让你开心，你说！我做！”

他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宁愿死，也不愿……

他不能。

他吼得太大声，她忍不住后退一步。他顺势将她的背压向桌面，伸手拿起刀抵在她眼前：“想死？刀在这里，请先将你的心挖给我！双手奉上！如果你做得到，我就既往不咎！否则，你死了，范城也不会宁静！你关心谁，你的父母、姐姐？还有谁？Lily吗？你肯定，我不会变态地拿他们开刀？就算我不变态，但你以为，你死在我面前，他们会安心、我会幸福？！除非你真能还给我那么多幸福，那么，你死！

你确定吗？！”

他是她欠的债。她不能让他快乐，却也不能让他枯萎。哪怕生命扭曲，也不能少了一块，那样还有活到正常的时候……活到忘了她、忘了不快的时候……

她低下头，躲开刀，哭道：“我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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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北晴！”他狠狠地看着她，大吼，掩饰内心的伤痛和紧张，“死太便宜你！你以为我会那么好打发？！”

“邱恨迟！”她将刀叉狠狠一摔，霍地站起身，“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Lily是我朋友，我不想对不起她！我们早就结束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去过我的日子——”

“好……我都不要……”她马上说，“这样就好……你夫妻和睦、我形单影只……”他站在她面前让她太压迫，她扔下餐巾，转身就走。

他一把将她拉回来：“那些是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我不想到时候你‘和睦幸福’了来咬牙切齿，不如现在先讨回一些……”他将她拉进怀里，“所以，分期付款的事，不得上诉！你要多少钱，开个价——不过请你自己估量一下自己的价值，到底值多少，狮子大开口会得不偿失、雪上加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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