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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 作者:蓝色紫色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2 08:41:00
  • 字数:25414字

“那么这些遗产将正式戈分到黑夫人您的名下,从现在开始,您将全权拥有这些遗产的使用与转卖权利。”在向馨签好了字后,吴律师也完成了他的任务。

向馨费力的站起身,朝他行了个点头礼,然后朝一旁像樽木桩一样挺直着腰板站着的何叔走去,他穿戴着孝服,那花白的鬓发让她心生悲凉。

虽然他压抑着自己,告诉自己别去看向馨的表情了,因为那绝对只会让他失望、愤怒,可是,人的心就是那么的复杂,明明绝望,却又总带着希翼,所以,他还是没能遵照自已的理智,偏过脸,看向了向馨。

果然,向馨已经泪流满面,虽然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痛苦。

为什么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黑擎天的目的,知道黑擎天的遗嘱不是表面那么单纯,作为他爱人的馨儿却不肯信任他?也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已将她保护得太过严密,让她一直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看不见外面人的居心叵测,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吗?

呵,黑擎天,你可满意了?再一次如了不的愿,即便我知道你的目的,却还是和馨儿落入了你以死亡为前提,精心布下的局里。

即便知道这位遣嘱可能代表了什么意思,但他却也必须将他的委托人的遗嘱完全的交代清楚。

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合同上已然模糊的字,但向馨仍是十分慎重的将合同摆放在腿上,一页一页的将合同翻到最后那页,揭开了盖帽,好一会儿,才能将笔尖对准签字处。笔未下,泪先落,一滴热滚的泪水滴落在合同上。

她仍记得,以前的黑家是怎样的风光景象,那时,黑宅是这座别墅区最引人注目的景胜,何叔总是精神抖撤,严谨的将黑家打理得井然有序,而如今,何叔苍老了,黑家大宅也因为她而彻底败落。

耳边听着哗哗的写字声,黑冥夜半敛下眼,将绝望藏于心底。

他怎会不知,这签下的不仅仅是一份遗产的继承权?这笔巨额财富,买下的是一个“情”字,是他们的爱情,和馨儿对黑擎天一生都忘怀不了的愧疚!

“何叔,这是黑家的老宅,你在这个家里守了几十年,没有人会比你对这个家的感情更深,我相信擎天之所以将这座别墅留给你,也是因为他相信只有你能好好的守护住这座宅子,所以以后,这里就拜托你了,请你好好的守护住黑家。”她弯下腰,请求道。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住这个家的。”何叔也弯下腰,哽咽着回道,一滴老人泪从他严肃的脸上落下。

“好了,你想做的都做完了,我们该走了。”黑冥夜猛地起身,走到向馨的身边,环住她的肩,冷漠而霸道的说道。

向馨也没有去擦,任它在纸面上化开,手指也移动着,一笔一画的在合同上庄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向馨就那样停站在小门边上,透过层层的人群,看着向馨的两位叔叔正扶着行动迟缓的向老爷子徐步朝黑擎天的灵堂走去,拜祭他,对于周围人的议论,她选择了忽略。

也并非没有察觉边上火热的视线,但她却刻意装作不知,满脸渴望的看着远处的向家人。

没错,她在演戏,为了他的点头,她也开始演戏,因为她知道,没有他的同意,就算靠近了爷爷他们,也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她绝不愿意错过。

祭拜完毕,向家的两位叔叔便准备扶着向老爷子回去了,因为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拨寻过四周了,并没有发现向馨的身影,本来是以为今天是黑擎天出缤的日子向馨一定会来,向老爷子才坚持过来的,就是为了见上行踪不明的她一面。

不过,结果显然不如他们若预期的那样,看来黑冥夜是不会带向馨过来了,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停留下去了。

而众人见向家人祭拜完就要离开,忙上前去打招呼,商场最重的是什么?自然是利益!现在就是白痴都知道,向家就等于是个巨大的隐形财富,谁不会先去攀攀关系,以为之后的合作奠定基砝?

对于众人的太过热络与奉承,向老爷子敏感的察觉到异样。

向氏已经完全脱离了商界,算是彻底败落了,并没有什么值得这些人来攀谈的理由,除非,…

念头一起,精明的老眼快速的在四周搜寻着,果然,在偏门那里看见了黑冥夜和向馨。剪去了长发的黑冥夜身上多了份年轻的干爽气息,与向馨站在一起侧是更加般配,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爷爷……,六向馨见向老爷子发现了她的存在,像是忍不住喃念出声,脚步略略上前移了一下,又顿住,像是顾忌着什么。

“小馨。“向家两位叔叔在应付着那些权贵们的阿谀,没有听见向老爷子细小的声音。

“过去吧。”黑冥夜松开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向馨双眸骤然亮了一下,快步朝向老爷子的方向跑去。

“小馨!”向老爷子也露出欣喜的笑容,推开向馨的两个叔叔和人群,拄着手杖快步朝奔来的向馨走去,两位叔叔这才发现了向馨的存在,面上一喜。

周围的人见了,十分配合的让开了条道。

“爷爷!”向馨扑进向老爷子的怀里,抱住向老爷子,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在他的怀里哭泣起来,这一次不再是伪装,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流露。

现在的她,只相信亲人的怀抱和温暖了。

“乖孩子,别哭,爷爷在这里,别哭。”向老爷子叹息着,抬起布满皱纹的干瘦大手,抚摸着她的发,睿智的犀眸望向她身后阴郁着脸的黑冥夜,心中复杂难言。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看到过?这次黑擎天出事的事情,他还能没个底吗?

从小馨他们还小的时候,他就看得出,冥夜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所以他能一心一意的对小馨,多少是让他的心底有了底气。虽然曼情将向氏打理得好,但不论是精力上还是实力上,总比不上擅长经商的男人,曼情靠的只是一股执着在撑着,而冥夜,就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有他帮助小馨的话,向氏就不用怕到了小馨这一代走向衰败了。因此,对两人的婚事,他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只是没有想到,订婚礼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再到曼情的死,他都看得出来,那些事不单纯,可是,再不单纯,他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隐忍,因为那些人连警察都能接二连三的谋杀,还不留下一点痕迹,那是怎样的恐怖可想而知。只是当时他以为做那件事的人可能是黑擎天,因为黑擎天拥有那样的能力,曼情又对他十分的反感,对他和小馨的婚事也是极其排斥,在三年前婚礼大变,之后又传出冥夜的死后,所以他几乎是认定了,背后的凶手就是黑擎天。

所以,当黑擎天提出不管小馨的病情,执意和她签下结婚证时,他没有反对,是忌讳,也是畏惧,连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手,不论黑擎天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男人绝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人。

直到这一次冥夜的回来,他才明白,原来黑氏一家都不简单,黑擎天不简单,从黑擎天手上逃脱并建立自己商业王国的黑冥夜更不简单。要想将一个企业在短短三年内,发展成一个世界顶级的大财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黑冥夜却不依靠黑家的任何助力做到了,这背后藏着的,真是他所解释的那样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在冥夜想要收购向氏时,他才以向氏为筹码,与黑冥夜做下了交换约定,只要他放过小馨,他愿意无条件的将向氐赠送给他,作为他复仇的工具,虽然那看起来并不等值,但他还是赌了,赌了冥夜对小馨心底的那点留恋。如今,冥夜确实是放过了小馨,却也让小馨背负上了一生的罪孽和负担,将她推到了风。浪尖上。

向老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向馨痛哭的画面吸走,都没有发现,向馨这时却抬起眸,借助着向老爷子的掩护,冷静的观察着四周,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靠近他的西装。袋,将一个白色的纸团放入了。袋里。

勒紧的心像是突然被释放,稳定下来,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突然放松,还是太过激动了,心脏狂烈的跳动起来。

“爷爷,您最近身体还好吧?”黑冥夜走过来,还算礼貌的打着招呼,也没有将向馨从向老爷子那里直接扯过来,多少还是给了向老爷子一点尊重吧,只是那阴冷的视线却定住在向馨的身上。

“恩,还好。”向老爷子对黑冥夜也是有所顾忌,所以在看出了他的不悦后,牵着向馨,将她的手交回到黑冥夜的手上,“小馨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是怕这个疯狂的少年再做出什么事来啊,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掉,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是他一个人,他到不在乎,他已经老了,已经活得够久了,只是,向家的子孙还年轻,他不得不在乎啊!

向馨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很乖顺的回到了黑冥夜的身边,没有给向老爷子填麻烦,多少也是害怕黑冥夜会对她的亲人们不利吧。

“当然,我与馨儿结婚时,还要请爷爷来做我们的主婚人。”黑冥夜深深的看了眼向馨,丝毫不在乎这里是黑擎天的灵堂,也不在乎他和向馨与黑擎天的关系,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说道。

向老爷子僵硬了嘴角,为黑冥夜的太过直接,扫视了一眼四周,果然又是议论纷纷。

向馨低着眉眼,不说话,像是对这一切都不在乎了一样,侧是黑冥夜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爷爷,我们还要辫回岛上,若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好的,小馨就拜托你了。”向爷爷舍下老脸,放下了长辈的身段,带着请求的嘱咐道。

向馨红了眼眶,觉得心痛,记忆中的爷爷一直是威严的,高大的,慈爱的,却不是卓微的,现在爷爷却为了她,放下自傲,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的,就算爷爷能忍下这口气,她也会痛心啊。

“爷爷,您放心吧,只要馨儿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向家亦然。”可惜,黑冥夜似乎不怎么领情,没有直接给予向老爷子承诺,而是将问题又提升了一个层次来回答。

向老爷子自然听出了他玄外之意,只要他们别动将小馨从他身边带走的念头,小馨就会过得很好,向家也不会有事。反之,就毗

“我们走吧。”向馨无法忍受他对自己爷爷的威胁,出声道,因为压抑着怒火,漂亮的直接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那么爷爷,我们先走了。”估计是明白她的那份心思,黑冥夜也是见好就收,没有逼得过分。

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向家人心里有个底。

“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向老爷子点头,由两位叔叔扶着,一起走了出去。

向馨无法靠近,因为她被禁锢在了黑冥夜的身边。

走出大门,记者们又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对着一起走出的向家人和黑冥夜猛拍,个个神情激动。

“向老先生,请问您和黑冥夜先生一起出来,是不是表示您认同了黑冥夜先生与向馨小啡的感情?”

“黑冥夜先生,您这次回来是以儿子的身份祭拜黑擎天先生的吗?”

“现在您与向小姐的关系如此亲密,是不是表示向氏集团也会重新交回向家人的手里呢?”

“向小姐,对于黑擎天先生的死亡,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擎天先生下葬后,您会与黑冥夜先生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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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不断交替晃动的陌生脸孔,听着那如扩音器放大了的嗡嗡声,向馨有些头晕了,不过好在不超过一分钟,黑冥夜带来的保镖们就将记者们挡开了,让她的耳边稍微清净了一些。

“先生,夫人,请。”四名贴身保镖站为两人开路。

向馨却不舍的望向向老爷子,脚步不愿移动,黑冥夜的表情又沉了几分。

“馨儿,我们该回去了。“音量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沉,含着十足的力道。

“小馨,你们快去吧,趁还拦得住这些记者。”向老爷子握着向馨的手,拍了拍,催促道。

“爷爷,您保重身体。”向馨咬着唇,慢慢的松了手。

黑冥夜躁着火,拉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小馨……,六向二叔看着向馨被强迫着拉着走,沉不住的出声,却被向老爷子阻止了,“别喊。”

“是,爸。”向二叔只得沉默,不敢再做声了。

上丰前,向馨又看了眼向老爷子,才在黑冥夜阴冷的注视下,弯腰坐进了车里,然后黑冥夜也坐了进去。保镖关上门,司机便发动了车,先离开了。

保镖们也纷纷回到自己的车旁,上了车,一辆辆黑色轿丰随着黑冥夜的车一起离开了缤仪馆,声势浩大,竟有些吓人。

爷爷,请你一定要看到那个信息啊!看着后视镜上显示的越来越远的向老爷子,向馨在心底祈求着。

“这么舍不得离开吗?是舍不得你的爷爷,还是黑擎天?”黑冥夜阴阳怪气的问道,嘴角勾着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向馨回答得十分平静,那疏离的冷漠话语竟轻易的捺拨起了黑冥夜的情绪。

突来的怒火焚烧了祟冥夜的理智,他怒然抬起手,双目猩红,那模样就像张牙舞爪的猛兽,可怕极了。

向馨眼角也瞥见了他的动作,一惊,然后怔怔的看着他,像是惶恐,又像是惧怕这什么一样。

黑冥夜回神,那惊震的表情并不比向馨少。

天啊,他刚才是想做什么?难道他是要对馨儿动手?掩饰住内心的惶然与无措,黑冥夜放下手,佯装若无其事的转向窗外,其实内心却是翻腾着惊天巨浪,黑色的挡风玻璃上也膜糊的印出他颤栗的瞳眸。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最近好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已的脾气了?

向馨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眼里早已被泪水盈满,难以置信的同时,心里也酸涩难堪,委屈极了。

他刚才是想扇她耳光吗?那么浓郁的杀气,竟是对着她而来。

以前,他就没少威胁过她,可是她心里却一直有底,他不会真的对她动粗,因为每一次他再生气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对她动手,虽然他也会想尽办法折磨她,但那都是在情事上折磨,而刚才,仅仅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就忍不住想要对她动手了吗?

司机专注的开着丰,后座的两人皆望着窗外,车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向馨的车远去后,向老爷子才让向馨的两个叔叔扶着他也上了车。

“爸,为什么让冥夜带走小馨呢?他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小馨跟着冥夜,会受到外界的指贵和批评的。”上牟后,向二叔就忍不住出声问道。

向老爷子摇摇头,“你刚才没有听出来吗?”

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能为了小馨牺牲掉向氏,却不能为了小馨,而牺牲掉整个向家啊!

“二弟,你刚才没听黑冥夜说吗?只有小馨在他的身边,小馨和向家才能相安无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向大叔回过头来,提示。

向二叔张了张嘴,然后闭上。

向老爷子长叹一声,合下眼,闭目养神,心疲惫不已啊。

向家的两位叔叔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视一眼,静默了下来。

向馨和黑冥夜的丰直接开到了机场,那里,黑冥夜的私人飞机已经在等候着。

只是在上机前,一道瘦小的身影却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是鬼刹,穿着宽松的休闲童装,头戴一顶鸭舌帽,站在机场的入。”双眼红肿,显然哭过了很久了。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啊,你是怎么进来的?”经常的负责人惊讶极了,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孩子忽然冲出来,忙叫保安们去将他抓起来,但鬼刹手脚灵活,滑溜得像水鱼一样,总是在保安抓住他的前一刻,敏捷的避开了。

黑冥夜冷眼看着他引起的一团乱,无动于衷,向馨也只在最初的时候诧异了一下,接着也只是静默的观看着。

“老知“冲到黑冥夜的前面,鬼刹哽咽着声音,怯生生的喊道,碧蓝的大眼里注满了泪水。

警卫们见他们好像认识,一时僵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要不要将鬼到捉起来

“你们先走吧。”黑冥夜对负贵人说道。

“好的,那黑先生您一路平安。”负责人立即点头,领着保安们一起离开了。

“你来做什么?”黑冥夜这才将视线移回鬼刹的身上,冷漠的俯视着他,就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的情绪。

“老大,我知道我没有遵守和你的约定,你很生我们的气,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但求你了,别解散夜罗门,别离开我们。”鬼刹紧握着小拳,哭道,粉嫩的小脸上涕泪交错。

他想过,左父和雷霆他们对老大隐瞒了向馨的病情已经引起了老大的极度不满,而他也没有能遵守住对老大的承诺,他心里有愧,他也知道老大一定会生气,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老大对他们的惩罚竟然是解散夜罗门,离开他们。

他宁愿老大打他骂他,也不要老大这样,再也不理他了啊!

解散夜罗门?冥夜要离开黑暗的世界吗?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里,却又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彷佛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见。

黑冥夜则是冷娣着他,神情冰冷而绝然,“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老大!”泪流得更凶了,但鬼刹不敢靠近黑冥夜,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可怜极了,却又显得乖巧极了。

可怜?向馨眼中闪过丝讽刺,为脑海中闪过的这个词眼。

呵,谁又能想象,这样一个孩子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恶杀手?

“我们走。”黑冥夜没有理会他,时向馨说道,然后抱着她登上了自已的私人飞机。

“老大!”身后,鬼刹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回到家里后,向老爷子就直接让向二叔送他回了房间,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后,才起身,准备脱下衣服睡一下,只是,手摸到口袋时,却发现了一个硬物,像是纸团。

心一凛,向老爷子忙将东西拿了出来,果然是一个白色的纸团。

难道,是刚才馨儿跑过来抱他的时候放进去的?他思付着,快速的打开了纸团

爷爷,事情紧迫,孙女无法多说,求您为孙女准备一个假身份和一笔五万的现金,藏到只有您知道的地方,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果然是小馨!看着并不凌乱的字休,向老爷子明白,这应该是向馨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并准备已久的。

小馨,你这是打葺逃离黑冥夜吗?可是傻孩子,黑冥夜的身份不单纯啊,连杀死黑擎天都能做到毫无痕迹,他的能力有多强大,你可想过?

长叹着,向老爷子看着这张纸条,又想起黑冥夜之前的威胁,更加疲惫了。

小馨,你真可是给爷爷出了个难题啊!

回到岛上后,向馨绝。不提遗产和向家人的事,对下人送来的饭菜照吃照喝,黑冥夜带她去海滩边上走走,她也没有排斥,安安静静的跟着,晚上黑冥夜的求欢,她也不拒绝,十分配合的依从,对于一切她都表现得十分乖顺,乖顺得就像个没有自己意识的傀儡娃娃。

但这样的乖巧并没有让黑冥夜高兴,反而让他燥怒,痛恨。他是要她留在他身边,但他要的不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布偶娃娃,所以,才持续了一个月的时候,他派人去将司徒羽和欧阳鸣接到了岛上。

向馨真正的朋友不多,除了有目的接近她的周慕晴,就只有司徒羽这个姐姐了,这种事情,他走不进她的心,那就只能靠司徒羽去打入她的心了。

只是,黑冥夜没有料到,司徒羽这一次的到来,非但没有缓和向馨的心结,反而,将事情推向了更加严峻的地步。

午后,向馨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大海,发着呆。当细微的开门声传入耳里时,心比惚了一下,以为是下人送晚饭来了,还狐疑着,怎么今天这么早。

直到,那道闯入她眼角的身影出声,“小馨。”

向馨听出了是司徒羽的声音,眼中飞快的闪过好几种情绪,从惊喜,到迟疑,到狐感,再到了然,最后,黯淡下去,等回过头看着司徒羽时,眼中就只刺下了淡漠。

司徒羽心抽了一下,大概是无法适应当年那个总是甜甜的依赖着自己的女孩,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冷漠疏离吧。

“羽学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司徒羽笑着走到她床沿,坐下,依目是她熟悉的笑容,只是她的心境已经变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自嘲一笑。

司徒羽伸出手,覆上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然后握住,放入自己的手心,以谈心的方式说道,“小馨,我知道经过了那天后,很多事都已经变了,我们的心境也都变了。作为一个外人,我也没资格对你说什么。可是,冥夜是个怎样的人,你和他相处了二十几年,难道不明白吗?你这一个月来……”

没等到她说完,向馨就快速的打断了,“羽学姐。”

司徒羽惊讶的看着她,向馨也紧抿着唇回视着,微微颤抖的唇透出了隐忍的味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扬起唇,问道,“羽学姐,你是不是也和慕靖一样,有着双重身份?”

这是压在了胸口好久的问题,她一直没有同出口,因为她怕问出来了,一切就都变了。可是,她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

司徒羽呼吸一窒,没答,但答案已经清楚。

向馨绝望的闭了闭眼,笑得苦涩而想哀,“那么,你也和慕睛一样,在我面前都是在演戏吗?”对她好,关心她,都是假的吗?

“小馨,难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分不出来吗?”司徒羽心痛的反问。

“是!我已经什么都分不清楚了,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为我活到现在,所有的以为该是真实的东西,到头来却全是虚假的!”向馨声音破泣的说道,紧硼的脸部线条彰显出她的痛苦,“冥夜骗我,慕晴骗我,连你也骗我!甚至,甚至你们还一起杀了擎天!”

现在她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一个黑擎天就让你蒙了双眼,看不清楚事实的真虚了吗?你不相信我,我不怪你,可是,冥夜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爱你还看不明白吗?”司徒羽又是愤怒又是伤心,黑擎天那样的男人,她却将他当成好人,为她着想的,却成了她眼里不折不扣的恶魔,为什么她就这么不辩是非?

“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我才无法接受啊!爱不是将自已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牺牲上的,你明不明白?”向馨陡然高喊,压过了她的音量。

“不明白的人是你,站在黑暗的世界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今天是亲眼看到黑擎天被杀死,如果是冥夜呢?如果今天是冥夜被黑擎天杀死,你是不是也会这样质问黑擎天?”司徒羽冷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向馨眯起眼,却不是听进去了她的话,而是随着她的话,某个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片段涌上了心头。

“羽学姐,我问你一件事,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她语气僵硬的说道。

“你问。“司徒羽隐隐不安。

“慕容颖叶,她是你杀的吗?”向馨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睁得大大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似不愿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司徒羽蓦然惊住,脸上的血色快速退去,没有接话。

向馨已经知道了答案,慢慢的拉开嘴角,笑了,绝望而凄哀。

所以那天那么晚,她才会不在家,所以,在听到她说颖叶出事了,并打了电话给她后,羽学姐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所以,警察局的炸弹也是你放的?”她笑得虚幻。

司徒羽垂下眼瞳,不语,呼吸已经混乱了,眼瞳战栗着。

“那些警车爆炸也都是你做的?”向馨屏息问道。

司徒羽依旧静默。

“那么我的妈味呢?也是你杀的吗?”咽了咽吐沫,向馨用力的吸了长长一口气后,瞪视着她,一字一句问道,眼泪双双流下,双拳关节白得吓人。

司徒羽瑰动了一下唇,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鸣为了她而杀的小馨的母亲,这与她杀的有什么区别?

向馨痛苦的仰起脸,又是哭又是笑的,“呵呵……,……哈哈…”

怎么会这么可笑?怎么会……

“为什么啊?她是我的母亲啊!”她咆哮着,“我的供词里并没有将冥夜和你供出来,为什么你们要杀了我妈味,杀了这么多的人?”

“小馨,我承认,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是,这和冥夜没有关系,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啊!”司徒羽一听她误会了黑冥夜,不再沉默,慌忙解释。

向馨只是流着泪嗤笑着。

“小馨,那个时候,我是听从黑擎天的命令的,杀令也是他下的,真的和冥夜没有关系,他不知道啊!”司徒羽用力的抱住她的身体,喊道。

“司徒羽,你还想骗我吗?”向馨愤力的推开她,大吼。

“小馨,你相信我,冥夜真的不知道你妈啡的事,那时候他是真的失踪了啊!”司徒羽着急的解释着。

“请你出去,出去啊!”向馨流着泪甩开她,厉声轰人。

“小馨,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的罪孽很重,我也没想过你会原谅我,可是,求求你,不要被恨意蒙蔽了双眼,错怪了冥夜,他对你的心,…”

“滚出去啊!”向馨已经听不下去,爬下床,用力的将她往外面推。

司徒羽若真不想走,向馨根本推不动,只是这一刻,司徒羽愧对向馨,所以她整个人轻易的就被向馨椎出了门外j

直到门被用力的关上,向馨才绊身失了力气一般,背靠着门,瘫滑下来,掩住脸痛苦的哭着。

原来杀死了颖叶和妈味,又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竟是她最依赖的姐姐啊!为什么会这样?

黑冥夜,你可以报复我的背叛,可是,为什么你要杀死颖叶,要杀了妈味?那个时候,她好不容易才能和妈咪走得那么近,可是,他却在那个时候彻底断了她的幸福!

而她,竟然还一直和杀死了自己妈咪的凶手在一起,还为此害了擎天!怪不得她去赴约的那天,妈咪的灵牌突然倒了下来,原来,是妈咪的警告和愤怒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

门外,司徒羽听着向馨凄厉的嘶吼也不禁湿了眼眶,颓然的将头抵在门板上,无声的流着泪,浑身冷得发抖,直到那具熟悉的温暖臂膀从后将她因入怀中,才慢慢的暖和了她的身体。

“鸣。”她完全依赖的低下头,将眼睛埋入他的大手里,痛苦而无助的喃念着。

她该怎么办?虽然早已想过,小馨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但当真相的这一天到来,她还是承受不住啊!

“会好的,总会好的。”欧阳鸣轻声安慰,刚硬的表情被怜惜柔化了。

司徒羽却不乐观,因为余曼情确实是她和鸣一起杀死的,就算是听从命令又如何?但执行这个命令的是他们啊!

两人离开向馨的房门口后,就去见黑冥夜了,黑冥夜正在休息窒喝着酒,房间门窗紧闭,连窗帘都遮得严严实实,却不暗,因为所有的灯都打开着。主要是空气里弥漫的酒气太浓郁,都有些呛鼻,显然在两人进来前,黑冥夜已经喝了不少了。

“门主。!”司徒羽蹙着眉走进去,恭敬的喊了声,只是语气里有丝不赞同。

“回来了?“黑冥夜半掀眼帘,俊美的玉面带着晕红,是喝多了的标志,但他的双眼却依旧很请明,里面看不见一丝的迷离之色。

“见过馨儿了?”他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杯中的白酒,语气懒慢的问道。

司徒羽陡然跪下,愧疚的说道,“请门主惩罚,属下没有宽慰小馨的心,反而让小馨察觉到了属下是杀死慕容颖叶和司徒羽的凶手。”

黑冥夜手一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顿时僵住,慢慢的侧过脸庞,“什么?”

“请门主惩罚属下,杀余曼情的人是属下。”欧阳鸣也跟着跪下,完全的袒护司徒羽。

“小馨不相信我曾经是黑擎天的人,现在小馨怀疑是你下的令,杀了慕容颖叶,余曼情和那些警察。”司徒羽迟疑的将刚才的事情简短的解释了一番。

黑冥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亮渐渐的黯淡下去,变得幽沉,嘴角僵住的弧度再次勾起,只是变成了自嘲。

“对不起,门主,是我连累了你。”司徒羽低下头,内疚极了。

黑冥夜冷笑一声,摆摆手,“你们走吧。“淡淡的声音里透尽疲累与绝望。

“门主,我一定会对小馨解释清楚的,我相信她总能……”

“不用了。”黑冥夜一口将杯中的酒全部饮下,截断她的话,重复,“你们走吧。”

“门主?难道您要就这样放弃吗?”司徒羽无法甘心就连黑擎天死了,他们还是被他算计了,她真的不甘心啊。

“不然还能怎样呢?”黑冥夜冷笑,反问,“你认为你对小馨说,一切都是黑擎天主使的,你只是大难不死,被我所救,所以后来才真正为我所用,她会信吗?”

司徒羽哑。”是啊,小馨只会认为他们将责任推给一个死人罢了,因为杀死黑擎天是小馨亲眼所见,而那时,她又是站在冥夜的身边,帮他一起杀了黑擎天,现在,任她说破了嘴皮子,小馨也不会信她曾是黑擎天的人啊。

“何况,当初介绍你们认识的人,可是我,学生会里,你也是一直在替我做事。”黑冥夜讽刺的笑着,这对馨儿而言,就是铁铮铮的事实了,任是巧舌如簧也是瓣解不清的了。

“可是,这样我们就中了黑擎天的计啊!”

“是啊,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黑冥夜放下酒杯,慢慢的站起身,步伐稍有轻浮,嘴角噙着苦笑,‘黑擎天就是料准了小馨的个性,才会做下这一切,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了,没有用了啊!”说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休息室,双眸隐隐折射出古怪的紫绿色星芒。

“我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司徒羽紧紧的握住欧阳鸣的手,心冰凉冰凉的。

是她不该太自以为是,以为她能对门主和小馨之间的关系起到什么转变的作用,若非如此,至少门主和小馨之间只有一个愧疚,而现在,还夹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啊!

“你也是为了他们好,不能怪你,不要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推。”欧阳鸣难得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何况,就算你不出现,那天晚上的事,向馨都看到了,她也已经怀疑了你的身份,就算今天她没有会晤过来,时间长了,她也总会怀疑到这上面,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明白,从那天晚上起,这一切就都在变了,可是,现在却是我点燃了这根导火线,我没有办法过去心里这道坎啊。”司徒羽轻轻的将头靠到他的肩上,沉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太过重“情”和“心”了,这是杀手的大忌,却也是他对她入了心的主要原因啊!

“鸣,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她低喃着,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了。

“好,我们离开口”欧阳鸣无条件的支持着她的每一个决定,抱起她,往外走去。

但到达一楼的时候,却被眼前的血腥场面所震住,原本舒服美丽的大厅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遍地的尸体,甚至,有好几具都是不完整的尸体,有些是被活生生的从胸口撕裂成两半,有些是少了手臂或头颅,死状都极为悚目残暴。

而就在那些死人的中间,满身血腥的黑冥夜就那样挺直的矗立着,邪气的俊容上浮着诡异的嗜血笑容,那模样,就像一个妖孽再生。

自从向馨知道了她所认定的真相后,更加沉默了,但她并没有拒绝食物,也没有提出要出岛,彷佛她不曾请求向老爷子做那些准备。

不是她忘记,或不想离开了,而是,她不能让黑冥夜察觉她有逃离的心,否则,她是怎么也不可能逃离这里的。

大厅已经吵闹不已,果然是向家人来了,大概除了黑冥夜与向馨,也只有与黑家有着复杂纠葛关系的向家人,才能引起这样的轰动。

因为向馨就是向家的孙女,现在先是黑擎天的死亡与向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又突然出现个律师说要对向馨宣读黑擎天的遗嘱,向家人现在又过来,能不让人侧目议论吗?有的人甚至在揣测,向家这一次一定是大翻身了,有了黑家父亲黑擎天的遗产,又有背景更加强大的儿子,黑冥夜做后盾,向家怕是不仅能收回向氏,还能将向氏比以前更快速的拓展开吧。

在这样悲伤的气氛里,他的举动无疑显得太过冷血,让陌生人见了都会有种“这个人也未免太无情”的想法,何况是亲眼看见黑冥夜杀了黑擎天的向馨呢?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眼中的温度冷了下来,她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与甩开他手的冲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明白,现在不是惹怒他的时候。

察觉到吴律师眼中的同情,黑冥夜胸中细小的火苗瞬间演化成燎原大火,愤怒异常,也悲哀,却不是因为第一次被人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待,而是为向馨的冥顽不灵而心痛。

于是,向馨任由黑冥夜拥着她走出小会客室,往前面的大厅走去,还在走道里,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巨大议论。

心中一动,向馨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涌上心头,但她丝毫都不敢表现出来,就怕被黑冥夜察觉出点什么来,他太敏感了。

黑冥夜也听见了越来越大声的喧闹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但脚步没有停口

黑冥夜深吸口气,别开了视线,他怕自已会忍不住伤了她,只能由着那窒息的心痛在心里蔓延。

向馨已经伸出手,接过了吴律师手中的合同,只是那手太抖,以致合同也抖得厉害,让吴律师看了心中叹息,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递上了别上西装。袋上的钢笔,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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