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婢也不知道啊。”

身边的小丫鬟只能讪讪然应了一声，根本就不敢多言。

依着苗银玲的机警，着实没谁敢当着她的面瞎动手。一则是那人根本就不可能敌得过她，二来是想要不惊动这位从来擅长用蛊的人委实不易。

可偏生，她脖颈上就是冷不丁多了这么一个红点。

因着这突然闪现的念头，乔凉夕只觉心下一惊，整个人更是没由来的一颤。

的确，她先前特意交代过，说不希望被人任何人打扰，可如今眼前倏然寂静的模样，却是怎么都让人觉得头冷。

权且不论其中根由，这一红点算得上是目前他们掌握的，唯一的动向。

事实上，除却乔凉夕心下那份不安，这也已然成了他们眼下为数不多的，可以继续深挖的线索。

等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幽深的牢笼，却倏然瞥见外头那一抹疾行的身影。

“怎么这么安静？”

她茫茫然回身追问身边众人时，眼底满是愕然。

“陛下，娘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的，是闫寒晨身边伺候的公公。

他年岁渐长，连音色都阴沉了几分。

乔凉夕沉着脸走出大牢的时候，全然没料到外头竟是一片死寂。

闫寒晨自然不信。

因为，那一众仆从全部都躲在乔凉夕身后，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皇后辛苦啦。”闫寒晨扫视了一圈周遭，才突然意味深长地吐露出一句。

明明他此时面上带着笑意，可乔凉夕却还是被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所幸的是，那时闫寒晨已经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旁人根本就看不到她此时的惊骇之色，倒也委实不至于太过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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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了那无人注视的车辇里，眼见着闫寒晨倏然冷下脸来的那一刻，饶是乔凉夕再镇定，也只能不时举手投降。

“陛下，您也都瞧见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乔凉夕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讪然应声。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朕。”

闫寒晨迟疑良久，才一字一顿地问出这一句。

天知道他刚下朝，便听说乔凉夕一个人闷头来寻苗银玲的时候，有多紧张。

偏生那来传信的丫鬟还战战兢兢的，连她是什么时候离宫的都说不清楚。

那一刻，闫寒晨只恨从前几番纠结，没有提前将那个混蛋先杀了。

如果他早先就能枉顾两国之间的纠缠，此时还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的吗？

“陛下，我可是您的皇后，您才刚许给我的，先斩后奏的权限，该不会这么快就要收回去吧？”

乔凉夕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淡然说出口的那句，却让闫寒晨又不由怔住。

几天前，乔凉夕曾半开玩笑的跟他讨要先斩后奏的权利，那时的闫寒晨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淡声说了句，“你是朕的皇后，你做的决定，便是朕的，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谁曾想，这话才刚说出口，就成了乔凉夕顺势噎他的话茬。

彼时的闫寒晨怎一个郁闷了得。

眼见他眉头紧蹙，乔凉夕忙不迭道，“陛下，臣妾此番也并非全无所得，我发现，苗银玲的脖子上有个小红点，这或许可以当成突破点。”

“小红点？”

闫寒晨一怔，先是不自觉恍惚了片刻，然不过转瞬的功夫，却是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是说，苗银玲身上，也有红点？”

乔凉夕肯定地点了点头，但心头的不安却是并未曾就此放下。

先前，她也不过是胡乱猜测一二，可没成想，竟真的是一语成谶。

“陛下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推断？”乔凉夕压低了声音问。

闫寒晨轻叹一声，旋即道，“那些失踪的人，据他没的亲属交代，此前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脖子上无端多了个红点。”

听到这儿，乔凉夕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臣妾今日怕是不能跟陛下一起回宫了。”思忖良久，乔凉夕突然蹦出一句。

这冷不丁的一声，让闫寒晨没由来心下一紧。

看出了他的紧张与不安，乔凉夕只好柔声劝慰，“你别紧张，我就是突然想到，也许是时候去问问苗曦欢了。”

上一回她在宫中有意试探之时，苗曦欢还没见苗银玲呢。

说不定这会儿，能有什么线索呢。

事实上，面对掷地有声的乔凉夕，闫寒晨很希望自己能说出个不字来。

可现实却是，他阴沉着脸扫视了她好一会儿，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可就在堪堪要抵达驿站的时候，乔凉夕却是又改了主意，“罢了，还是进宫接见吧。”

虽说闫寒晨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纵然她有心想要盖过已经提审过苗银玲的现实，也不过是徒劳。可在苗曦欢跟前，乔凉夕可一直是个淡定自若的主。

单就是眼下这会儿的功夫，她的确不希望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乔凉夕回宫后，便当即命人传召苗曦欢，借的是游玩的名头。

毕竟御花园很大，只这一两天的功夫肯定是逛不完的。

再加上有皇后娘娘亲自作陪，许多时候感受自然也大不一样。

除非是苗曦欢真的舍得下苗疆众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生怕闫寒晨会当众发难，她索性就先下手为强:“哪阵风把陛下也给吹来了，里头那位臣妾已经替您敲打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乔凉夕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先前在天牢里与剑拔弩张的种种，尽数不复存在一般。

乔凉夕听了许多年，早已经心知肚明。

可此刻却还是不自觉出神，不是为这道声音里的急切，却是为另外一句。

也就是说，这些变化是最近才刚出现的。

“陛下怎么会来？”

乔凉夕下意识追问道，还没等其他人应声，就听有人冷不丁喊了一句，“快看，娘娘出来了！”

乔凉夕苦笑一声，对上闫寒晨那张布满肃杀之气的脸，一时颇多无奈。

“查，必须要查！”

这是当下乔凉夕脑海里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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