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拜拜。”

“晚安。”

“客气，有时间下次再去。”

阎芷欣笑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似乎没有时间的那个人，是他吧？

“谢谢你带我去阳明山看夜景。”

“进去吧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今晚临时接你出去，现在才送回来，让他们担心了。”

“芷欣……”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唤住她，阎芷欣有些惊讶地回过头，见他依旧慵懒惬意的身姿，就跟起初出门时看到的那一幕一样，她问：“怎么了？”

告别后，单翌寒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靠在车边，看着她的身影越变越小，直到消失，这才展开了微微紧蹙的眉头，转身绕过车身，上车发动引擎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句简洁的话，引得阎芷欣诧异无比，他是在暗示，关于卓彦的事情吗？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插手自己的事，她的仇，必须亲手来报

“多谢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次日上午十二点吃完午饭，阎芷欣便收拾了一下，没有做什么刻意的打扮，连高跟鞋都没有穿，因为她不用去律师行，不用那么刻意地打扮成上班族，见莫志凡她反而要随性些。

“下午我会去找白小姐，希望能跟她谈成功吧”

“你可以的。”

“有需要尽管出声。”

“多谢，你的肯定对我来说很重要。”

“哦？这是我的荣幸。”

小女孩儿突然间哇哇大哭起来，阎芷欣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她是因为被身旁的妈妈说了几句而哭，阎芷欣则是因为她哭而皱眉，只是随即在看到她一边哭还要一边舔冰激淋的时候，又笑了。

莫志凡见她因为一个孩子而露出这般的笑容，开口说道：“我莫志凡不是随便跟人做朋友的，既然你做了我的朋友，我就不会拿有色的眼光看你，其实我们之间，又何尝不是有许多相似之处？”

阎芷欣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再做任何的回应，有了莫志凡的这句话就已经够了，他亲口承认当自己是朋友，还声称彼此有相似之处，那就证明他已经知晓自己打听他的事情，亦或者……在他看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算什么，莫志凡就是莫志凡，而阎芷欣就是阎芷欣。

阎芷欣向莫志凡请教了一些最近在瑞华律师行里，看到的个案中，那些她不解的地方。事后便当着莫志凡的面，拿着名片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妻子白维，电话响了几声便接了起来，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很温柔，有些细细脆脆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你先生Bowen莫的朋友，无意中得知你们最近有些问题，他托我来跟你谈一谈，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那头沉默了几秒，便道：“你是律师？”

“你可以当我是律师，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当我是他的朋友，你们之间有些事情无法当面沟通，我可以作为中间人，传达你们彼此的意思吗？”

阎芷欣听那边没有声音，心道她是在考虑，便继续说道：“你不需要顾忌，我今天没有带任何的文件，就单纯的只是想跟你谈一谈而已，而且，目前我也没有明确答复志凡，要不要帮他。”

说话间也不免抬眼看了看莫志凡，见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她吐了吐舌头眨了下眼睛，而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她忍不住再次出声：“白小姐？”

“下午…半，英里咖啡厅，我订位。”

“好的，拜拜。”

收了线，阎芷欣冲莫志凡比了一个Ok的手势，莫志凡则笑着说：“我就说了，你们女人家之间比较好说话。”

“离…半还有一个多小时，这里离英里挺近，有没有什么建议，让我消磨一个小时的时间？”

“似乎我才是从国外回来的客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来安排吗？”

“那就在这里聊天算了。”

莫志凡眼底闪过一丝明了，随即说道：“看样子，你有心事。”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以为我掩藏得不错。”

莫志凡笑笑，直接点明：“你的名片将你目前的状况暴露了。”

对莫志凡看出自己有心事，阎芷欣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诧异，只是她没想到，这跟名片有什么关系？

“很多时候，一件小事甚至就能让你透观全局。”

“洗耳恭听。”

莫志凡站起身来，缓缓朝公园里面走去，阎芷欣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

“昨天我帮你捡起名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却是看着名片，笑得有些自嘲，随后又告诉我你还没有任何打过官司的经验，由此并不难猜，你在瑞华律师行做的不开心，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你是白松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呵呵……为什么要做律师？”

“说到这个，不得不感叹一下缘分。”

“怎么说？”

停下脚步，莫志凡靠在秋千旁边的栏杆上，而阎芷欣则坐上秋千，脚尖点地轻轻用力，秋千便轻轻晃动起来，她那头利落的短发，柔顺得一丝丝地顺着她的摇摆而飞舞，看得莫志凡的唇角缓缓上扬成一个弧度。

“我会选择攻读律师，全然是因为一个叫Bowen莫的大律师。”

“噗——抬举我了，把我举得那么高，我怕我会摔的很难看。”

见莫志凡那般的笑容，阎芷欣越发地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随和，别说他的身份那么的高，就算是一般人，在律政界到达了那么一个高度，想要平静退下来，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能将名誉地位看得那么淡的人，心理素质也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

跟他接触，对自己只有好处

“我突然间有种想法。”

“什么？”

见她笑得那么的灿烂，莫志凡不但没有被迷惑，反而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反应起来自然也比较快，而阎芷欣也就直接无视掉了他那故作夸张的警惕模样说道：“我要拜师”

“拜师？学古人找个世外高人学艺，以后好扬名天下吗？”

“是啊是啊，现在让我碰见了世外高人，我要是不赶紧抓住机会，一定会被雷劈的”

“哦？世外高人在哪儿？会飞檐走壁会瞬间移位吗？快叫他出来我认识认识，不然我做你师兄好了，我们拜一个师父如何？”

“莫志凡，你够了”

两人怪腔怪调地对话，终究还是阎芷欣功力不够，敌不过他那扯飞话题的能力，而莫志凡则在这一刻笑得贼贼的，阎芷欣这才回过味来，自己被他坑了

“你我终究不是做师徒的料，还是做朋友比较自在合适一点。”

“Ok，不管你答不答应，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师父。”

莫志凡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双脚踏地停止秋千晃动的她，阎芷欣面上的认真神色，似是有些打动他，只是他莫志凡向来特立独行，做了律师十多年，从来都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和想法，连事务律师，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介绍的。

“良师益友行不行啊？拜师那一套就不要来了，总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我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嘿嘿……”

语毕，莫志凡也惊觉自己说漏嘴了什么，阎芷欣此刻也学着他刚才贼贼的模样笑了起来：“任何事都行？”

他则是带着认真严肃的神情，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身处双手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随即说道：“任何事。”

阎芷欣坐在秋千上，虽然看不见莫志凡的神色，却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一些认真来，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才认识一天，这样的要求和相处方式，会不会太过了一点儿？

“想问什么就问吧，对朋友我向来不会隐瞒。”

身后再次传来他清晰阳刚的声音，阎芷欣笑了，他能把自己当朋友，这就证明了一切。

于是她不再扭捏，双手微微用力抓紧了些绳索，回过头看着他笑道：“能告诉我你在美国销声匿迹后，帮人打官司的事情么？”。

闻言，她不禁笑了起来，莫志凡坐在她对面，看着公园里的人来人往，眼神却在一个拿着冰激淋的小女孩儿身上定焦，阎芷欣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到小女孩儿满嘴巧克力污渍却还很开心地舔着冰激淋的时候，也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莫志凡却是看着小女孩儿道：“其实，你就是你，就算你的爹地是H市的市长又如何，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

莫志凡笑着对她说这四个字，而阎芷欣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后，不由得怀疑一个问题。

“Bowen，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

单翌寒送阎芷欣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过了，单翌寒率先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依旧是单手放在口袋，一手放于车门顶处，别说阎芷欣此刻跟他已经摊开隔阂，他也不再说那些劝解，戳她心窝子的话，就算两人闹僵的时候，她也是很客观的承认，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

“叫我志凡就好，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中文名字。”

阎芷欣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唔？姓阎名芷欣不是吗？”

“那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单翌寒点点头，阎芷欣便转过身往大门走，他后退一步靠在车身上，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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