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间的人呼吸紊乱，下意识地想要躲闪，终究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望着陈茜带了怯懦。

“她是你的妻？”口气温柔到让竹几乎不敢回答，半晌颔首，这是他从未听见过的安稳声音，到底……他想如何？

“我做什么你都会顺从是不是！”他几近低吼，竹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像头野兽，无论如何，无论怎样难堪他都只会这样跪着祈求。

那身被他扯碎了的白衣突然笑起来，“请将军为妙容求情，放她出来吧……”

地上的人不动。

陈茜突然安静下来，他俯下身子去，咬破了他的唇角，直到见血听见他低声呜咽，长长的墨色头发掬在手中柔顺一捧，“竹？”

碎片零星棱角，他不住地低声哀叫。

“你自己尚且身不由己，如何能救沈妙容？”

陈茜松开他起身出去，“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好办法，你不是求我救沈妙容？她如今丧尽了沈家的脸面，那我……替沈家寻回这面子来可好？”那嘴边一抹苍凉的暗红色，竹不禁遍体生寒。

“她本便嫁与我为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弱，被陈茜拉扯得落下泪来，“将军…….”带了些躲闪，他是一直躲在人烟罕至的地方生长而起的人，从来不曾受过这般折难，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原本简单的世界不一样。

他只是需要一片竹林，安静妻女，闲暇的时候临风吹笛，亦或者是荡舟湖上。

手里拿着竹的笛子，陈茜微微打开窗子，微凉的空气瞬间卷入带起地上**的人一阵寒颤，“你想如何？”

陈茜温柔地抱他起来，把那笛子还给他，“拿着它，自己在这里的时候也不至无趣了……”

“不要伤害妙容…….”他伸手去抓他的袖口，“她到底是沈参军的千金，若是逼得急了，参军亦不会做事不理。”

“为人夫…….纵是……..”竹不过是低低地答他，这话刚刚说了一半头发却已经被那坐在木椅上的人一把扯起，“为人夫？”陈茜放声大笑，“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这般听话的人竟也能有妻！”

陈茜笑起，“我自然不会蠢动伤害她，一个女人罢了，我这么做，保不准参军会千恩万谢……如今这沈妙容的名声可是难嫁了……”

寝阁内室，幽幽回忆。

男皇后 共君千秋

咫尺之内，体肤相缠蒸腾起的温度暖意渐长，陈茜不由地用手指碰韩子高肘上的伤疤，见他不曾挣动，便知道不疼了。

低低虫鸣，遥远深邃的记忆被人一朝触及带了惶恐的颤抖，秋夜死寂至了几点，愈发地远，愈发地能听清一些细小地方的虫鸣鸟动，韩子高一直不曾开口，安静到呼吸都浅淡下去，直教陈茜几乎觉得他睡过去，正在想要倾身探看的时候他却忽然开了口，“所以你执意娶了沈妙容？和他赌气么…….”

陈茜扬手将那茶叶泼在他身上，毫无防备突如其来一声凄厉惨叫，陈茜等着他翻身而起，却不想竹仍旧是动也不动，如玉般地身上渐渐地晕开了烫伤了的红痕。

“还不起来是不是？”陈茜手中的茶杯一寸一寸碎为齑粉，点点白沫从五指之间扑簌而下，散在他惨不忍睹的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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