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自己身上。

“可我不是林渊啊！”林默心里嘟囔，这鬼和鬼之间的恩怨，他可不想掺合进去，主要不是他的业务，他不熟啊。

“你不帮我，我做鬼也没意思，还不如魂飞魄散来的爽快！”

林默被这老汉哭声搞得有些头大。

“林先生，你得给我做主啊！”

那有一些鬼遇到麻烦和冤屈，跑来求助，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话说回来，对方好像也没攻击。

人家是在喊冤求助。

不过这老头哭的真的凄惨，动静也大，周围一些阴森森的房间里，慢慢出现了一些身影，开始朝着这边看过来。

相当于，是这里的‘大家长’。

又像是父母官。

得当机立断。

拖时间长了肯定会出其他乱子。

“行行行，你先别哭，说清楚怎么回事。”

再想想，林渊既然是上一任鬼阁的敲钟人，而且还和鬼阁里几个厉害的鬼王级存在谈判过，得到了它们的支持。

事情是这样的。

干瘦老头本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结果有天遇到了一个女鬼。

女鬼说想和它成亲，一起过日子。

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久了脑袋抽抽了, 居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谁知道, 之后那女鬼就爬到了它身上, 怎么都不下来。

背着这个女鬼，太辛苦, 而且还不断被吸食身上的力量。

“我以前精壮的很，可林先生你现在看看我，风一吹, 我都站不稳, 我的诉求很简单, 请林先生主持, 我要休妻！”

老头瞪着眼睛吼道。

看得出来，它过的的确是挺压抑的。这会儿, 老头背上的那个肥胖女鬼不高兴了。

“你敢？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陪着你好好过日子，你居然想休了我？如果没有我, 你早就被其他厉鬼吃了。”

“我就是被吃了，也比现在要好。”老头是彻底爆发了。

接下来你一言他一语, 吵起来了。

林默被吵的头大。

他看老头是真想休妻，而那女鬼也的确凶险, 所以直接判定这两只鬼解除婚姻。

老头鬼大喜，让那女鬼赶紧从它身上下来, 女鬼不太愿意，但显然不敢违背‘林先生’的决定。

只能是咣当一下，爬了下来。

再看着女鬼，下半身不是腿，而是像是水蛭一样的器官。

看起来，是一种寄生在其他鬼物身上的寄生恶灵。

挺稀奇，以前林默没见过。

“多谢林先生主持公道。”老头鬼跪地感谢。

林默没搭理对方, 朝着前面楼梯走过去。

这叫什么破事？

之前跟着林默的那个臭臭，这时候小声道：“林先生，要不你也帮帮我？”

“你也要休妻？”林默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臭臭摇头：“我不是，是我得罪了一个鬼, 它非说是我把它儿子吃了，可我没吃过小孩子啊，它满世界追杀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你跟着我，那鬼还敢吃你吗？”

“应该不敢！”

“那你先跟着我，我是真有急事，得先去办正事儿。”

“林先生，是要去敲钟对吧？”臭臭也不傻。

林默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没必要隐瞒，既然是鬼阁里的鬼，肯定知道鬼钟的存在。

“听说鬼钟在九层，四层以上我就没上去过，以前是不敢，这次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了。”臭臭挺高兴。

林默笑了笑。

他之所以答应带着这个鬼，实际上是有其他用途的。

“臭臭，你跟着我可以，但得帮我做件事。”

“林先生您吩咐！”

“一会儿再遇到跑过来喊冤的, 你都给我拦住, 告诉它们, 就说我现在没时间。”

“行，这个交给我！”

搞定！

林默现在是真没时间多管闲事，他自己说，怕露馅，不如就让臭臭出面，只要有鬼过来，不管是不是喊冤的，都先让臭臭上去拦着。

接下来上楼要顺利不少。

一直上到第四层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事。

不过到了四层，很明显能感觉出周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空气中那种阴冷，比下面加深了好几倍。

臭臭说它以前从没有上到过四层，更别说再向上，因为从这里开始，有鬼王存在了。

“四层向上，每一层都有一位鬼王，是淳风先生亲自封的。”臭臭眼睛东瞅西看，看上去小心翼翼，还带着一抹激动和兴奋。

如同老农进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它这么一说，连带林默也严肃起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别的事情林默一概不管，直接上楼就行。

至于每一层有多深，藏着多少可怕的鬼，这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前面就是楼梯，林默径直朝着那边走过去。

说起来这阁楼修的很奇怪。

和现代建筑有很大不同。

现代建筑，向上的楼梯基本上处在同一个垂直线上，不需要找。

但这个鬼阁偏偏是剑走偏锋，每一层的楼梯位置都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专门设计成这样子的。

鬼阁四层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周围三四米距离，再远就看不清楚了。

林默走到楼梯，准备向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旁边。

那边黑暗当中，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看不真切。

但肯定有一个东西。

对方正打量着林默。

这种感觉很强烈，而且和之前林默遇到的目光不同。

从一层到三层，林默这一路走过来有太多的鬼明里暗里观察他，这些林默都知道，但在四层，前面黑暗中的目光，和那些完全不一样。

可以这么理解。

之前的目光，像是跑去幼儿园和小学，那些孩子看你的目光。

而现在，你像是进了一个帮会的窝点，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恶意，会让人产生不适。

不过林默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眯着眼睛往前面一扫，然后身手扶了扶头上的官帽，拍了拍腰间官印上的灰尘，随后大步上楼。

四层黑暗中的那些东西果然没有任何异动。

虽然目光带着不善和恶意，但没有一个出来，更没有谁敢阻拦林默。

林默上楼的时候，心里很清楚。

他刚才被怀疑了。

四层以上的鬼，果然厉害，怪不得臭臭以前根本不敢上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林默知道，那些鬼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

那么只要是处在犹豫当中，它们就不会上前。

就算是鬼，也会遵循这种心理规律。

但林默同时也很清楚，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对方会持续观察，一旦发现任何破绽，绝对会有所动作。

现在上到第五层了。

安全，顺利，没发生什么意外。

那就再接再厉，在那些鬼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上去敲钟。

钟声一响，整个鬼阁里的鬼都得消停。

五层。

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看着前面站着密密麻麻的鬼，就算是林默一时之间也有些愣神。

五层这边就像是开演唱会，挤满了鬼，基本上是前心贴后背，左肩挨右肩。这些鬼穿着古代的衣服，低着头，身上冒着黑乎乎的雾气。

反正把路堵了，想要过去，要么它们让开，要么从这些鬼头上飞过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臭臭吓坏了。

它躲在楼梯上不敢上去。

林默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伸手，一把将臭臭拽上来。

“去，告诉它们赶紧让开路，不然都给杀了！”林默吩咐了一句。

臭臭还是有些怕。

同样是鬼，也分大鬼小鬼，打个比喻，现在让臭臭上去，就等于是让一只吉娃娃威胁一群饿狼。

正常来说，臭臭会被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可林默觉得不会，至少可能性没有那么大。

五层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鬼，甚至把路都给堵住，这是巧合吗？

是，或者不是。

如果是巧合，那没问题，那让它们让开就行，相信有‘林渊’个招牌，对方也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而如果不是巧合，就说明五层的鬼，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这种把路堵上的行为就是一种试探，林默让臭臭打着‘林先生’的招牌过去，看五层这些鬼给不给面子。

如果不让，那就可能是要撕破脸。

动手的概率极大。

又或者，对方会直接下手，把臭臭给吞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得提防。

所以才让臭臭上。

臭臭有些怀疑它自己的能力，林默适时的给这货灌了一口‘鸡汤’。

“你现在代表的是我，它们要是动你，那就是动我，你觉得它们敢吗？”林默这话让臭臭吃了定心丸。

“它们肯定不敢，您是林先生，给它们一百个胆子它们也不敢。”

“对啊，那你还怕什么，去吧，我不想和它们对废话，你代我出面即可，我倒要看看他们给不给面子。”

林默的‘鸡汤’让臭臭信心大增。

它迈步走过去，直接把林默的意思表达出来。

简单一句话。

就是我们有要紧事办，赶紧让开，不然把你们杀光。

林默观察着。

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结果是没反应。

那些鬼没动手，但也没让开。

臭臭又喊了一句，还是一样，它也傻眼了，扭头看了一眼林默，那意思是我还要不要继续喊？

林默心思电转。

他明白了。

对方这是要继续试探，不动手，就是不想主动翻脸，不回应，就说明还是有所怀疑。

那如果是真正的林渊在，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说实话，林默也不知道。

“老爹办事从来不怂，该上就上；老妈应该也是一样，我就更不用说了，能用拳头解决的，从来不废话，那如果林渊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脾气估摸也不会太好。”

这一通推理，可以说是理由充分。

而且刚才林默就在想，四层和五层的鬼明显察觉到自己有问题，四层的还好，只是窥视，不敢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五楼的明显要莽多了。

直接把路给堵了。

那么，它们是怎么看出自己有问题的？

之前林默不理解，但是现在，林默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能，自己太好说话了。

知错就改，想到这儿，林默抽出砖头锤，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上去就把一个挡道儿的鬼给打翻在地。

他选择直接动手。

这就叫当机立断。

砖头锤上的火焰冒起，还别说，威势很足。

林渊如果生气会用什么手段攻击，林默不知道，他也猜不出来，既然如此，倒不如有什么用什么。

如果五层的这些鬼真敢反击，林默也不怕，大不了来硬的，一路杀到九层敲钟。

接下来他反手又是一抡。

又一个鬼被打爆了脑袋。

“让开！”

林默吼了一句。

下一刻，原本挡着通道的鬼，向左右两边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通道。

真让开了。

这是认怂了？

林默也不清楚，对方也没吭声。

想了想，林默说了一句：“现在才让开？晚了，不说话，那就是还不服气，而且我说了，不让开就杀光，你们当我说话是放屁吗？”

说完，继续杀！

基本上一锤一个。

林默也是杀的兴起，杀着杀着，周围的鬼一下子没影子了。

跑了。

地上躺着十几个恶鬼的尸体，冒着黑烟。

现在通道畅通，林默也没有收砖头锤，更没有上六层，而是在五层转悠起来，看到房门就一脚踹开。

旁边被惊呆的臭臭如梦方醒，赶忙跟上。

林默现在的举动，它不理解，也不敢问。

踹了几个门，林默找到了几个鬼，但对方一问三不知。

林默出来，站在外面喊了一句：“五层的鬼王，我数三声，出来见我！”

“1”

“2”

“3”

接下来干瘦老头把它的冤情说了说。

林默听完，心里已经不知道跑过去多少只羊驼了。

林默决定先把这老头劝住。

谁知道这老头还挺鬼。

阴森恐怖的鬼阁内，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背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胖老太太，正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先生，我苦啊，你如果不管我，我宁愿立刻魂飞魄散，要不干脆变成聻，一了百了。”

“行了，我管还不行么, 别哭了, 说说怎么回事。”

林默知道, 得先把场面稳住，不然这老头能把整个鬼阁的鬼都引过来。

他发现情况和自己预测的有一些偏差。

不对，是常舟那货不靠谱儿，这家伙不是说林渊是高冷的，是地位崇高的，只要自己戴着官帽，带着官印，就可以在鬼阁之内来去自如，不会有那个鬼不长眼的来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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