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循心中一沉，虽不知为何，却还是抬手示意杨太医告退。

盯着床榻上呼吸微弱的凤瑾瑜许久，夏侯循嗤笑。

“到底如何？”

“回王爷，臣有愧，竟一时难辩这姑娘的病状。”

坐在榻前的夏侯循见杨太医诊脉许久，久不断言便罢了，还面露难色。

“若不尽快寻到江湖神医白术为姑娘拔毒，定活不过半年。”

“这丫头似乎曾中过南幽剧毒落虹。虽已解毒，但落虹委实霸道故体内还有残留。眼下看似无碍，随着年岁一长若仍不拔毒，定会无法逆转气绝而亡。可今日受冻许久，以至这丫头的体内残毒提前激发，只怕……”

“只怕什么？”

“凤岚，你欠我的，难道是凤瑾瑜替你偿还？”

虽说不长居循王府，但也听得一二，知晓凤瑾瑜是夏侯循亲自挑的通房丫头。

“本王恕你无罪。”杨太医听来这才疑虑全消。

……

夜已深，凤瑾瑜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睡在夏侯循的榻上。

借着烛火看去，屋内并无夏侯循身影，只有红翘正趴在榻前打盹。红翘身子一斜猛然惊醒，正欲责怪自己犯困，这才发现凤瑾瑜正看着自己。

杨太医不敢说来。

红翘听来满心埋怨。

“小姐不该以身做局！”

“你都知道了？”

红翘沉色点头。

“小姐同夏侯循周旋许久，深知一个如此简单的布局后面，定是夏侯循的陷阱。索性看似私自出府并刻意露出破绽，让夏侯循以为小姐是为谋事而心焦离府。就连那日我们相聚商议，也是小姐故意做给夏侯循的人看。”

红翘那日还疑虑，凤瑾瑜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怎会轻易听了素月的法子。眼下一看，别说夏侯循，连自己和素月，都被凤瑾瑜一并隐瞒。

“我并非存心瞒你，你对我忠心不二，我若受陷你定会拼死相护。唯有事实便是我出府前往慈心斋，而你和素月全然不知后事，才会口径一致，让夏侯循难寻错漏。”

红翘很聪明，自是明白凤瑾瑜保护自己和素月的苦心。

“奴婢还是那句话，不希望小姐以身试险！”

“好在已经顺利见过慈心斋的掌柜花霓裳，日后行事，自是会便捷许多。”

花霓裳红翘并没见过，但从前听凤瑾瑜提过起。凤瑾瑜的旧友相告，说来日有难，可到北辽边关易水城的慈心斋以暗号寻人。

……

长卿苑书房内，况青禀明调查结果，夏侯循眉头更甚。

“所以，凤瑾瑜前往慈心斋，果真只是为凤家供奉长明灯？”

“是的，掌柜和接待丫鬟，及正好出入的百姓都可作证。车夫和暗中眼线也禀明凤瑾瑜出府后只去过慈心斋。而且当时属下的人找到凤瑾瑜时，在浣衣院后面同时发现了焚烧痕迹。想来是除夕之日，凤瑾瑜思乡心切悄悄祭拜。”

见夏侯循沉默，况青试探出声。

“属下是否需要去寻白术？”

“你病了？”

夏侯循状似询问的话让况青了然，只能在心中惋惜凤瑾瑜命不久矣。

推开窗，寒意袭来，入眼的白让凤瑾瑜淡笑。

“又下雪了！这雪，可真像凤家被灭那日那般。”

“小姐你总算醒了！”

凤瑾瑜任由红翘搀扶坐起身。

躺在榻上的凤瑾瑜两眼紧闭，虽已换了干净衣裳满室升温，神色却无半分好转。

“夏侯循呢？”

“夏侯循不知哪根筋不对，太医走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至今不出，只是吩咐奴婢照顾你。”

凤瑾瑜身子活泛些，执意下地看看，红翘见阻拦不过，只好寻来夏侯循的斗篷为凤瑾瑜披上。

“有一说一便是。”

杨太医一听，这才据实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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