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就是把人关进方框里的东西？”

……

“……”冯华英郁闷，感觉自己怎么做都不对：“都够了，我们的油够用了，娘你不用担心。”

勤俭节约惯了的纪母一脸肉疼：“过日子就是得省着点，你将来还得儿子买房娶媳妇，还有泽英不得存嫁妆，都花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只是看着那道油焖大虾、红烧肘子、炖鸡，油水充足，一看就用了不少的油就跟着心疼：“哎哟，这是用了多少油，你这孩子也太不会当家了，这么多油够用半个月了。”

“娘，胡说什么呢，等通上电，我跟维和出钱给你们买台电视，你们在家自己看电视。”

吃完饭一个多小时，天也黑了，冯华英开了电灯，纪母看到电灯，一脸兴奋：“这就是电灯啊，真亮堂，就跟白天一样，看什么都看的清楚。”

上手去摸了一下：“哎，还挺烫手，不会烧起来吧？”

聊了一会儿，知道开着灯要花钱，纪母就赶紧把灯给关了：“晚上也没什么事，关上吧，别浪费钱了。”

“不会，就是温度高点，不会烧起来的。”冯华英耐心道：“而且等过两年，村里也能通上电。”

纪母不怎么相信：“要是我能等到那天就好了，眼睛也能闭上了。”

突然的黑暗，让还没睡觉的小泽英惊奇，黑暗中疑惑但看着冯华英：“妈妈？”

冯华英挠头，抱紧了孩子：“通了电就是要用的……”

“都没事电灯干什么，行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去睡觉吧。”纪母往床上一躺。

她一直住在农村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电灯，也就在火车上这两天才亲眼看到电灯这种东西，但也没机会近距离接触。

纪母在东厢房，离正屋很近，看到光线，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关灯，她就忍不住出声。

多点这么一会儿，得花多少钱。

冯华英和闺女对视一眼，无奈失笑，沮丧地垂下头：“你奶奶真是。”

“华英啊，这么晚了忙什么呢。”

看了眼座钟，还不到八点半，哪里就晚了，天刚黑没多久啊，平时小泽英睡觉的点也得九点，更别说她了，忙的时候十一二点都有。

不过怕婆婆一会儿还要过来念叨她，冯华英也不敢继续开着灯：“没事，马上就关灯，娘，你快睡吧。”

关了灯，泽英不高兴了照顾好孩子也躺上床，黑夜里响起闺女软糯糯的声音：“妈妈？”刺刺呢？

冯华英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小人书明天再看，我们今天讲故事吧？”

小泽英肉肉的小脸望着冯华英，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

不过这不重要：“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就是‘从前有座山……’”

“啊，和尚？”小泽英懵懂的听着，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这是在讲什么？

努力思考的小家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冯华英也停下了无限循环的内容，想着这一天的相处，对未来几天的日子感觉有点担心，情不自禁的捏了捏眉心：“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们的观念在很多地方都不一致，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摩擦。

不管怎么样，冯华英也想和婆婆处好关系，就算之前家信的内容让她一度不高兴，但那是对着纪维和，能肆无忌惮的发脾气，但对着婆婆，她不想闹的不愉快，最好是能相处好。

第二天，纪母早早的起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冯华英：“你师父那我拿点明岭香米，还有晒干的菌菇，一会儿你再去割两斤猪肉。”

想到昨天晚上那丰盛的菜，又问了一句：“肉票够不够？”

“够了，不过肉就不用买了，我师父家有，腊肉到现在还没吃完。”昨天去廖家，张妈还叮嘱她不用买。

“那怎么能行，你师父家有是你师父家的，你不能不准备。”纪母道：“供销社在哪，我们赶紧去买，别到时候排不上。”

冯华英也不在这点小事上跟婆婆争辩，买多了就做成腊肉，都一样。

买了两斤肉，纪母跟着冯华英带上她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家乡特产去了廖家。

一站到廖家明显宽阔，森严的大门前，纪母拘谨起来：“你师父家这么大，看着像是哪家大官的宅子，你师父真是木匠啊？”

一个木匠，纪母从来没想过能住这么大的房子，一看那房檐，一看那大门，她就不由自主的有点发慌。

“这就是华英的婆婆吧，快进来。”张妈买了菜正好回来，看到纪母上前招呼。

“大妹子，你就是帮着华英照顾泽英的人吧，我叫你张妹子吧。”纪母看到张妈，一点也不怵，没了在看到廖家时的不自在。

“行，纪姐，我们进去吧。”

冯华英跟在她们后面，跟着进去。

廖明远一开始就出来招呼纪母，纪母被他一身的文艺气息给镇住了，这真是做木匠的老头？

看着怎么不像，跟学校的老师一样，甚至比那有的老师更像一个教书的。

再看人家家里的东西，从外面看就大气，里面的东西更是一看就是值钱的，之前没把儿媳妇拜师的事当回事的纪母，心里重视起来：华英这个师父了不得啊。

而且这人也没看不起她这个泥腿子，态度很随和，说的都是儿女、孙辈的事。

还有冯华英和小泽英在中间，两个人聊天没那么尬，还挺顺畅的。

书里面都是一些小动物还有植物，可以教小孩子数数，也可以教他们认识一些东西，没其他小人书那么有意思，但颜色很艳丽，小孩子很喜欢。

最近冯华英都用这个教孩子，但今天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华英啊，干什么呢，快关灯睡觉吧。”

“娘，洗把脸，洗个脚再睡吧。”

“不用，就这么睡吧，你不用管我了。”

“就我们两个人，哪用这么多，太浪费了。”纪母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嘴里抱怨着，但脸上却很诚实的笑开了花。

冯华英站了站，还是走了，走之前说：“娘，你要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冯华英回了自己房间，打开灯，打算陪还精神的闺女玩一会儿，她拿着纪维和上次买的小人书对她闺女道：“这是一只刺猬，两只刺猬，三只刺猬……”

纪母看了已经停下不吃饭的冯华英忍住了到嘴的话：“算了，以后我慢慢教你，先吃饭吧。”

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而且这孩子也是好心，为了给她接风洗尘，才弄的这么好，她说多了倒显得她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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