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和他道别后往门口走去，但王飞羽回头看着她说道，“布鲁赫是不会放过你的。”

阿灵站住脚步，王飞羽又说，“你把联盟拉下水，还想自己爬上岸来置身事外，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一直以来为卡拉尔找的借口已经没有用了，她万万没想到卡拉尔也是真凶之一。

被锁在对面的艾凡看着她哭也很难受，却不能挪到她身边去抱抱她。

这边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娜娜和艾凡耳朵里。娜娜蹲在墙角瑟缩成一团，捂着嘴流着眼泪，唇齿间不受控制的哽咽出声。

阿灵亲昵的拍拍他表示欣赏，“大家偶尔互相帮助不是很有效么。我本人还是非常信任你们联盟的，往后铲除恶棍保护世界和平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后会有期~”

王飞羽回到办公室，进门时看见阿灵又在用他的被子尝咖啡。她见人回来了还不觉尴尬，跳起来往这边走，“你这里还真是恐怖啊，什么武器都有。”

她一路扭扭歪歪的躲开能威胁到她的东西，站到王飞羽面前。

阿灵回头冲他眨了眨眼，“难道你是舍不得和我一拍两散？”

“所以，合作愉快。”阿灵向他伸出手。

王飞羽握住她的手，“我一直以为联盟和血族就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说着，目光在阿灵手腕上绿色晶莹的石头上一扫而过，然后自然的松开手。

王飞羽转开话题，“我只是想提醒你，欢迎再来报警。”

……

“上神？”

王飞羽说道，“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我确定娜娜·霍尔听进去了。”

难道这是主神给他的暗示，如果脱离了主神，他就什么都不是……

宇文问心想到了许然看见的白光，每当许然要做关键决定时候脑子里闪过白茫一片，然后浑身都动弹不得，那也是来自主神的操纵吧。

可是主神为什么要插手自己的化身，莫非殷灵也出事了？他紧紧握着手，那块石头的棱角咯的他发疼。

莫卷云又道，“上神，你身上水灵的气息浓郁了。”

宇文问心展开手心给他看了那片新的碎片，“是碧海珠水灵外泄，碧海珠损落的事情外界还不知晓，二位万万不要说出去。”

圣光瑶君忽然想起来了，“先前碧海珠被盗，是问心上神亲自追回的，原来竟是破碎了！”

宇文问心将碧海珠收回，“嗯，我想先进封印看看。”

“好吧，请随我来。”

圣光瑶君引着他们深入禁地，脚下的咒印痕迹是深深刻入泥土里的。即便是被尘土盖住，也无法遮挡那朦胧而浓郁的光晕。

三人走到封印正中央，圣光瑶君以手捏决，将封印破开一口，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地面出现。三人先后跳入。

封印地下是一片山体空洞，内壁凹凸不平，整体形状走势随机，应当是自然形成的。墙壁上满是反射着紫光的原石，而在原石之后还压着许多黑色的影子，便是封在其中的邪魅。这封印封的是一整座山，山体内满是邪祟。

莫卷云喃喃，“土克水，所以才用一座大山镇压啊！”

那些东西知道有人来了，咯咯笑了起来，奇怪的音律在山体内飘荡。圣光瑶君无奈的说道，“那次封印破损之后，这些邪祟就都醒过来了。尽管我已将封印修补，但是它们不肯再沉睡下去。此事我不敢在外面提及，若是传扬出去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你和我父神说过？”

“我只告知了主神。”

宇文问心抬起手，一团明光在手中凝聚。他将光线靠近那半透明的墙体，见到了一张恐怖的脸。光线明亮后，隐约可见那对相距甚远凸起的眼珠，和一张横贯全脸满是锯齿的大口。

它大抵是能感知光线的，当宇文问心靠近时，那张大嘴微弱的动了一下，是咬合的动作。

宇文问心不安的皱眉，“若是干等着敌人不动手，怕不会有进展的。万一他在等个几万年怎么办。”

圣光瑶君也很无力，“对方计谋完美，我实在是查不到目标。”

……

人间。

娜娜和艾凡的审判结果很快出来了，两人罪名基本一致，都被判了剥夺。不过娜娜还多了一条，她要被绑在集市口示众。他们甚至还给娜娜胸口挂了个牌子，上面写满了她的身份姓名和所犯罪证之类的东西。

虽然公约上没写过示众这一条，可是而今群情激愤，谁在乎合不合理啊。

“就是她啊，看上一个吸血鬼，还帮着吸血鬼和联盟说假话。”

“她也配当驱魔人么，驱魔人的名声都被她糟蹋了——我儿子就在联盟分部工作，我儿子可是好的。”

“啊对了，那上面还写着她和那个吸血鬼一起藏匿邪魔。”

“我的天，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有的人天生就坏。”

娜娜被绑在柱子上，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只觉得受尽不可描述的屈辱。她宁可马上被拉去剥夺，也受不了这样丢脸。

她又想到了卡拉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她为什么要想那个人，娜娜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回忆。

这时有人注意到盲点，“哎不对啊，她咋可能跟着那个布鲁赫家的吸血鬼好呢，她籍贯写的希米亚。”

娜娜惊慌起来，这正是她最怕的情况。

人们拥挤着读她胸口的牌子，布鲁赫、希米亚……

后面都反应过来了，“太不要脸了吧！布鲁赫可是杀了希米亚全镇啊。”

“她是不是疯了！”

“幸好她的家人早死了，要不然一定会被气的自杀！”

有个人往娜娜身上扔石头，不过扔偏了，石头越过娜娜的耳畔飞到另一边的人群中。他这一带头搞得大家都学起来，有什么掏什么往上砸。

娜娜痛的直哭，可是她被绑着也躲不开，眼泪鼻涕都流出来蹭到唇上。

远处城楼上，莫多看着愤怒的人群不安的问，“卡拉尔真的会来么。”

他是不信卡拉尔能做这么蠢的事，毕竟这个人类女孩太普通了，怎么看都没有亮点，唯利是图的吸血鬼怎么会来救呢。

王飞羽并不在意，“就算不来，我们也没有损失。”

人群中还混了一些别的人，比如娜娜曾经的队友……

亚伦看了看眼眸通红的塞纳说道，“如果看不下去我们就走吧。”

塞纳摇头，“总部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总部直接剥夺了娜娜，他也不会皱一下眉的，可这样叫人用东西砸她也太诛心了。

“塞纳。”亚伦告诫他，“你也应该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晚上，居民都回去了，大街上渐渐安静下来。

集市口只留了娜娜，她一身污秽哪儿哪儿都酸疼，精神都恍惚了。不知道总部要挂她几天才算到头。她为什么要活着，当初被一起杀掉就好了……

夜空中飞来几只乌鸦，嚎叫着在天空盘旋。娜娜艰难的抬头看着它们，难道它们也闻到了自己腐烂的气味么。

忽然几个小小的黑影从乌鸦队伍里飞下来，直奔着娜娜降落。那几只蝙蝠眨眼间变成了人的样子。娜娜看着那个人一瞬失神，恍然以为是幻觉。

“娜娜。”卡拉尔飞来抓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和那只手一样冰凉了。

“我带你走。”卡拉尔一句话没说完，周围忽然燃起火光，无数驱魔人从暗处走出。

果然是陷阱，卡拉尔凶狠的一把拽断了麻绳，不顾脏的把娜娜抱在怀里，“我们走。”

“听说吸血鬼贵族最重视礼仪，怎么来去这么无礼。”王飞羽从驱魔人队伍后面走出来。

卡拉尔一看是他，阴狠的放下狠话，“王，我和你的账回头再算！我早晚要吸干你的血！”

他抱着娜娜腾空飞起。幸好这是集市口，白天人来人往，有什么阵法都破坏干净了，驱魔人不可能设立机关。

王飞羽立刻抬起弓箭，他出手极快，一道镀银箭矢朝天上飞去，越过无数吸血鬼的缝隙扎在卡拉尔腿上。伤口立刻冒出白烟，卡拉尔觉得那条腿都要化开了似的。

驱魔人行动起来，数道银勾箭矢向天空射去。吸血鬼们一边保护卡拉尔飞高，一边抵挡攻击。

卡拉尔今晚注定要栽跟头，总部的驱魔人可不是其他地方能相比的，几个交手间他又损失了几位长老，而他自己也受了伤。卡拉尔强忍着痛楚没把娜娜扔出去，硬是靠着族人的以命相护逃脱了。

王飞羽看着一地尸首很不高兴，早知道应该把那个吸血鬼女孩留下当个帮手的。

莫多气喘吁吁的问，“怎么办老大，咱失手了。”

“也不算失手。”王飞羽幽幽说道，“布鲁赫先前遭受重创没几天，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可今日他明知是陷阱却又送来了自己族人的性命，卡拉尔必将内忧外患。”

莫多一脸诧异，别的都能听懂，主要是不知道内忧外患是什么意思。

……

娜娜幽幽醒来，立刻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关切的问她，“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娜娜的眼泪流出来了，“卡拉尔，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么。”

“对不起娜娜，让你受苦了。”卡拉尔把她抱住，“我不是有意想扔下你的，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不那样做的话谁也走不了。”

“我知道。”娜娜闭上眼睛，她贪恋的抱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力将卡拉尔推开。

“娜娜？”卡拉尔震惊的看着她，“你还在生我的气对我，那件事是我不好，可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但唯有许然不同。

虽说许然出身还算好，可命运一生都被两个普通女人压抑着。那一世他的化身浑浑噩噩，似乎是鲜明活着，又像是没什么意识。要不是殷灵带来神明的气息，他可能真的要被控制到死。

宇文问心睁开眼，这里还是那片紫红梦幻的禁地。

圣光瑶君关切的问他，“您出什么事了？是魂魄受不了这里的冲击么？”

“快穿女配作妖日常 (.)”！

宇文问心摇摇头，他手里已经握住了一片新的碧海珠碎片。刚刚是有魂魄回归带来了记忆冲击，才让他短暂失神。但这种失神也没持续很久，他的魂魄稳固很多，已经能够快速接受记忆了。

只是那些记忆内容让他心里沉闷。

他是神之子，身带至高无上的命格，所以他去凡间历练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会很尊贵。

他劝解道，“娜娜，忘了卡拉尔吧……”

娜娜微微摇头，“现在忘不忘能怎样，反正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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