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惊梦追凤影
- 作者:剑九寻花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4-05-08 08:16:32
- 字数:2606字
可这串血泪向他抛来,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猛地扑上前去,伸出左手,往那红光处拼命一抓……
不……!别走……!!
她转过头来,那双极美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却让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只要你说,我便寸步不让。”
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一幅幅画中的男子,细细从他轮廓边慢慢移去,顺着指尖一寸寸摩挲到那画的角落,或金杯之上,或枯暗枝头,立着一只只无人注意的朱红小雀,每一只雀儿,都直直凝望着男子的方向。
语音未落,她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将她拦腰紧扣,往漆黑里一掠。凤见的身体急速向后隐去,那红色衣袂只在他面前一闪,捉之不及,凤见方才所在之处只抛出一串幽幽的红光,不知是映射红衣的泪珠,还是指尖滴落的血珠……
衣袂飘动处,他似乎被一阵红色的巨浪吞没,那巨浪裹挟着他一次次靠近凤见那凝视着琴弦的脸,指如玉钩,上下翻飞。
说不清楚她的眼中交织着怎样复杂的神色,时而轻颦,时而释然,又似隐隐暗动,又似心神不耐,只是她每一次眉尖轻蹙,都令他心里一阵难过。
何九突然惊醒坐起,大口喘气,似是方才被人捂住了口鼻扼住了喉咙一般。他浑身冰冷,额头却是滚烫,低头看向自己紧紧握住的左手。
突然凤见抬起头来,凄然一笑:
“裴公子,我要走了,你可后悔?”
五指缓缓摊开,却不是那血泪,而是一枚晶莹玉蝉,正静静地伏在他手心。
以前他的心里,满满都是报效家国,守护剑冢,他的眼里只有剑招与剑意,风花雪月对他而言,不过是剑上之鞘,锦上之花,有景堪赏直须赏,飞花落絮化剑心罢了。
如今家国已视他为弃子,剑冢亦无需他再护,剑心已碎,引魂摧折,那些他曾经视为最珍贵之物,都渐渐弃他而去,他的心里被烧出一个个巨大的空洞。
可当他刚要伸出手想要去抚平那眉尖,巨浪就将他拖离开来,复又将他往她面前推去,无论如何使力伸手,他仿似已经堪堪触到,又好像什么都没触到。往往复复,皆是徒劳。
那只蝉,就像风筝的线,脆弱而又倔强地拽着他的心。
……
他以为自己的心空了,本也没什么,不曾想那些空洞上却又满满地填上了那个柔弱又刚强女子的影子,她的手,她的眼,对他说的每个字,抬眼看他的每个瞬间。
他以为自己不用情,就不会动心,可小叔叔不曾告诉他,情之一物,哪有说不的机会,在他回望她的那刻,他的心便已经落网。等他发觉之时,已被紧紧捆住,再也无法挣脱半分。
画阁中,凤见依旧是那身淡蓝色缀银花的常服,风轻轻拂过她的袖口和裙角,轻纱拉动,却又覆回,像是要将她往那云端带去,又生怕惊动了她。
可现在发觉了,却又晚了,就连她现在,也要离他而去……!
漠北距此千万里之遥,她仿若九天之凤,飞向那黄沙与极天交汇之处,她的身侧,飞着的是草原上的王者,长空中的雄鹰,风云直上,翼击万里。
而自己则如大鹏折翼,狠狠地坠落了下来,昔日他可以脚踏风云,剑斩神天,如今却连她的衣角也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中飘离。
烈焰顿起,画阁瞬间倾为灰烬。凤见的身影被吞没在火光之中,一阵模糊。
突然他又似置身大殿,周围觥筹交错,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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