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站着，离他起码十步之遥，缓缓道：“没事了，他们都死了。”当发现聿风呼吸不稳，连肩膀也在微微颤抖的时候，她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对方似乎陷入了什么无法自拔的情绪里，像是身处梦魇。

大雨浸透了衣衫，身躯也变得沉重。

聿风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银猘载着她俯冲而下，落到地面。

他似乎隐含着极大的痛苦，连短短三个字都战栗不已。

聿风的手握得更紧，却没有回头。

“别过来。”他声音沙哑，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执剑的手指重重挤压在剑柄的纹理上。

她再度开口，带着明显的安抚：“我不过去，你不用担心，问题已经解决了，没事了。现在，你只需要放松，清醒过来。”

初见他是淡漠疏离的，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又觉得他表面清冷，实则温柔细心。但是就在刚刚，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转瞬间绞杀十名高手，那样的杀伐果决，令她惊诧不已。

然而所有的诧异，都抵不过此刻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心颤与酸涩。

千羽将语速放得更缓慢：“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就会回到现实。五……四……”

她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用上了灵力，控制着精神力，将话语送入对方脑中。

“一。”

千羽停住脚步，那三个字里包含的恐惧、绝望、压抑竟让她无法再前进半步，她从未听聿风有过这样的语气。

千羽并不觉得反感，她双眼被蒙住，乖乖站着没动，轻声回道：“不脏，我不怕血。”

聿风闻言，手指动了动，哑声道：“抱歉，让你看到这些。”m.

“别看。”他话中的脆弱和隐忍那么显而易见，千羽根本无法忽视。

“太脏了。”他手上还有些许残留的血渍，痕迹已经很淡，血腥味却很浓。

好像突然被摁下了启动键，聿风转身，大步走了过来。

“你……”千羽发现，他的双眸居然从浅褐色变成了妖异的鲜红。

千羽让银猘吞噬了想要逃跑的第六名天极灵师，其他五个已经相继被斩杀，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情。

她刚一张口，走到她跟前的男人便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男人的手也是潮湿的，却不冷，反而透着不正常的高热。他手掌很大，手指修长，一只手就可以挡住她半张脸。

还没等千羽看清他的样子，眼前就已经被黑暗阻断。

他已经检查过掉落地面的所有尸体，不敢存有侥幸，他必须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银猘又变作灵犬的样子，抖了抖湿透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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