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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鸢印

  • 作者:花甲子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4-03-27 05:41:31
  • 字数:13180字

白无双本来也打算在外头吃,此刻跟着覃桉下了吊脚楼的木阶,沿着路来到一处凉亭。

石桌耸立,半漏着夜色,远眺看去,能见河流蜿蜒,灯火阑珊。

她看向白无双,嘴唇微动,直接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开口问道。

“你放才进了结界。对灵炁没什么感觉吗?”

覃桉怔了一下,抬头望月,云雾微遮,残月高挂。许是心情不佳,她并未觉得今日的月色怎么个好法。

“去外面说。”

她撑着门檐直接笑出了声,随之她笑着抖起了肩膀,整个身子蹲下,捂住了半张脸。

她真是多疑到无可救药了

覃桉打开食盒,咬着肉饼,在纸上写出了近日的计划。

白无双身子一僵,就看着覃桉蹲在那笑,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覃桉笑了一会,转身从屋里拿了笔墨,指了指外头。

白无双凑了过去,倒吸一口凉气。满满当当的行程就差没给她累死。

覃桉吞了肉饼,又拿了开始默写那歪七扭八的符文。

默完后,白无双瞧了一眼,怪异道:“什么东西。”

竟然连白无双都无法信任

“....能不能给我一滴你的血。”

晚间

主寨内灯火通明,阿莎坐在长凳上摇晃着双腿,金蝶停在她的指尖微微扇动着。

楼身着玄色暗袍,抬脚便踏入寨内,在见到阿莎时,忽的一怔。退了几步,恭敬道:“圣女。”

阿莎点点头,盯着金蝶,问到:“万岐呢?”

楼顿了一下,回道:“在万医师那吧。”

阿莎哼了两声,“我从那过来的。”

楼眨了眨眼,似乎不知如何应对她的脾气。

好在没多久,万岐便一边跟琼吩咐着事宜,一边踏进了寨内。二人在看见阿莎时均是一怔。

琼俯身,向阿莎行礼问好,便站到了楼的身侧。

万岐为自己沏了杯茶,绕过木色书案坐在罗汉软榻上。

他似乎很是忙碌,半扎的束发稍显凌乱,深邃的眼眸此刻染了些疲惫之意。

他饮下茶水,一只胳膊放在木檐上,侧头看向阿莎。

“母亲若要寻我,叫人传话就成,你跑来这作甚。”

阿莎晃动着双腿,笑道:“我跑来玩的。哦,对了,我今日见着那小姑娘了。”

万岐揉了揉眉心,佯装不知她在点谁,随手翻开案上一本书籍,淡声道:“哪个小姑娘能让圣女垂怜。”

阿莎听罢,眼眸流转,在看向万岐时,她的目光落径直停在他的胸口处,随之噗嗤一笑。

覃家压制凶尸的印记,怎么会印在人身上,这是多大的仇怨。

阿莎耸了耸肩,随口道:“她好像生病了,体内两股气僵持不下。”

万岐没搭话,整个身子后倾,一手拿着书籍,撑头瞧着。

“她生病了就看医生,你跟我说作甚。我可管不了你口中的小姑娘,人家很忙,我也是。暗门余孽,药人窝点,还有万山地脉,哪个不需我费心。”

阿莎点点头,掐灭了金蝶,道:“我看你将要破境,近期少杀戮,以免反噬。正巧大祭司唤你,你就在蛇窟内待几日,破镜后再出来。”

万岐翻动着书籍,轻声嗯了一声,声音悠悠,随口道:“她生的什么病?”

站在一旁的楼将这些尽数听去,朝琼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对视,琼踩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

阿莎哦了一声,指尖又扬起金蝶盯着它看了又看,“什么病我不知道,但她现在跟别人吃糕赏月,玩的正欢。我瞧瞧,这拿着笔墨,是在作诗?这么闲情雅致。”

万岐的双眼仍旧盯着书页,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赏月?他们能赏出什么花来。”

阿莎收了金蝶,冲他歪头笑道:“你俩也赏不出花呀,赏月本来就赏不出花...”

万岐放下书,红蛇在地面上剐蹭,炽的蛇尾甩向阿莎坐下的木椅,木椅一晃,阿莎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她鼓着脸,叫道:“是是是,就你俩能看出花来。”

话音刚落,楼站在一旁,抿着嘴,低笑一声。

万岐撇了他一眼,径直朝外走去。

阿莎哼两声,跟了上去。

楼顿了一下,探出头,问到。

“少主,关于暗门。”

万岐回头道:“听琼指挥,我有事。”

阿莎走前面叹了口气,橘色花边衣摆随风摇曳,金蝶凭空冒出,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过去能做什么呢?站在远处,看着她?”

阿莎跟着金蝶在前方走着,两只脚踩在玉石阶上,两旁的萤灯在丛间忽明忽暗。

“我看你们的关系并不好,她跟你所描述的也不太一样。”

金蝶在空中环绕,阿莎随手一挥,丛间绽出一朵朵野雏菊,坠在深绿的草丛上,很是夺目。

“这三四年间,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今个是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别扭。时日无多,挑个日子跟她说说吧,不然我瞧她可要跟别人走了。”

二人站在山坡间,嫩草铺满整个山野,残月高挂,云雾遮月。

向下看依稀能见玉白的凉亭,和两个人影。女子身型纤瘦,墨发披散,披着外衣正坐在那与男子闲聊,手中执笔,低头不知在写什么。

万岐在那远远的瞧着,风掠过他的绀色衣袍,吹动了腰间的银饰晃得叮当响。

阿莎与他所看不同,她一眼看去,是九黎的万家灯火,凉亭下的绵延寨落,和那悠长的河流,万山子民的祈福声好似回荡在她耳旁。

人的生命很短暂,但她的生命却很漫长。

她又想到,百年前刚见到覃桉时的模样。她以为她的生命也应很漫长,如今看她再活一次,寿命竟比人还短暂。

金蝶在她指尖环绕,圆润的小脸迎着晚风,她微微蹙了下眉,忽的出声。

“你在这看着吧,我去找她玩了。”

说罢,她绕着白玉阶,蹦蹦跳跳的朝凉亭走去。

残云遮月,萤灯泛着微光让夜晚有了点光亮。

覃桉托着下巴,冗长的黑睫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的行事方式,不涉及我,我可以不问不知不想。但你既然要我的血,就得告诉我缘由。”

白无双摩挲着纸张,抬眼看向她。

“没什么,我想尝尝你的血有何不同,只是单纯的好奇,不然我为何直接问你,而不是跟你打一架?”

覃桉看着他,凝聚灵炁在指尖中凝成一根细长的针,扎进了指腹中。鲜血从指腹中冒出,凝成一滴血珠。

白无双事先准备好了集血的管子,只是趁着今日气氛正好,顺势说了出来。

若他现在拿出来,倒是显得刻意,肯定又惹她多想。

他只得从她指腹上划去鲜血,放到嘴里尝了尝。

鲜血入口,没有他所想象的灵力充盈的感觉,只是普通的人血。

他注意到覃桉的神色变化,随既笑道:“金铃还是有作用的,尝起来就是普通的血。”

“覃桉姐姐!”

远处传来一声甜甜的叫唤。

二人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着橘色衣裙,腰挂傩面的小姑娘,昂着笑脸跑来。

阿莎跑的很快,气喘吁吁的来到她面前。

白无双见到她,顿时脸色一变,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人的身影。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阿莎这次没有递好脸色,她明显感到眼前这个刚及冠的小孩对自己的恶意。

她往覃桉那挪动脚步,笑道:“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夹在二人身边有何不妥。

阿莎站在一旁,两只手捧住了她的手掌,盯着那还未干涸的血,小声道:“你怎么受伤了。”

说着,她将手捂住了她的手指,灵力传递的刹那,覃桉竟感到格外亲近和熟悉。

她垂眸看向眼前的小女孩,这个修为,怕是与天樊长老一般,已经达到大成境了。换算成凶尸等阶,四阶往上,将近五阶天诛。

“那真是巧了,哪都能...”

覃桉看了白无双一眼,制止了他的发言。

阿莎耸了耸肩膀,低低的笑了一下。

她现在倒是个有眼力的小姑娘。

阿莎提起裙摆,站在石凳上,看向那扭曲的咒文。

“好怪的文字,像是妖怪编的。”

覃桉眼眸流转,低头仔细的瞧着,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莫不是妖文。

阿莎点到为止,不再继续说下去。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时乌云遮月,风卷残云,竟有雷雨之势。

覃桉抬头望天,收好纸张,将外衣披在阿莎身上,将她裹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

正好借机跟她探讨点什么。

“阿莎。”

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唤,男人撑着油纸伞,遮住了半张俊朗的容颜,风掀起他的衣袍,手腕乃至腰间的银饰晃着叮当直响。

阿莎裹着覃桉的衣裳向他跑去,甜甜的叫到。

“万哥哥。”

万岐一眼扫过,在覃桉面上停了一下,顺势看向了白无双。

二人对视,皆没有了前几日的热忱。

白无双对上他的目光,冷笑道:“真是巧遇。”

万岐撑着伞,微微吊烧眉眼眯起,淡声道:“不巧,故意为之。”

几人在场,气氛略显怪异。

覃桉蹙着眉,她本想跟那小姑娘说什么,如今倒是被截胡了。

她想和阿莎拉近关系,此刻就少不了和万岐接触。但每每和他呆在一起,总会让情绪的掀起波澜。

让她不够理智,无法精确的做出判断。

不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暗处看着自己

他太危险了

她要把他揪出来

此时天空一道惊雷炸响,覃桉收了食盒,将纸张叠好放回袖中。

她看了眼天色,随机笑道:“快下雨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给白无双使了个眼色,便直接转身朝住处走去。

半路上,夜色昏暗,雷电闪烁,她没有回厢房,反而转了个弯,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她胡乱走着,七转八弯走上了条小路。

小路蜿蜒,周围还有稀疏的木林,她提着白色裙摆踩在玉阶上。

白玉阶两旁是深绿的草丛,点缀着橘色野雏,前方是不知名的矮吊脚木楼,木楼的后方是未开辟的树木。

周围漆黑,只有两旁的萤灯照亮了她的白色衣裙。

她也不知这是哪,但覃桉觉得他在暗处看着她。不然也无法解释,她去哪都有他的身影。

天空忽的一阵轰鸣,雨水似是溃堤的,倾泻直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炸开了花。

覃桉没有躲雨,只是站在那,抬起头,看向那遮住雨水的油纸伞,白木色的伞骨撑着墨花色的伞面。

雨滴敲打着伞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她莫名勾起了嘴角,心中确认了

你果然在我身边放了眼睛。

无论去哪,你都能找到我。

覃桉身着白衣,裙摆随风飘扬,她站在他的伞下,静默在漆黑的夜雨中。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夹杂着雨滴落地,银饰晃动的声响。

“阿川。”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像是卸下了防备,平淡的唤出她的名字。

紧张的气息掺合在雨水中,他攥紧了持伞的手,垂眸看向她那纤瘦的肩膀,再次开口道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覃桉转过身来,脚下的衣摆沾湿了雨水,她抬起眼睫,明亮的眼睛倒影着他的身影。

“我在等万岐。”

她淡淡的声音在雨中化去,这个久违的称呼再次说出。万岐的呼吸随着她的话语乱了半分,他喉咙微动,急促的心跳声隐匿在雨水中。

覃桉注意到他那轻微的变化

此刻夜不想与他玩那些争面子的事情,她既然躲不掉,那就将人牢牢的拴在身边,让他帮帮自己好了。

她伸出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

将头放在他胸口

再缓缓贴紧

那猛烈跳动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猜测到,他应当是喜欢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总是跟着她

但她也只有一点点喜欢他

只有一点点

她只是害怕有人监视她

所以她选择掌握主动权

她才不是向他低头

他还欠她很多东西

雨还在下着,打在二人脚边

万岐放缓着呼吸,将人摁在怀里。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墨发中,细细的摩挲着。

二人都没有言语,此刻除了雨水落下,便只有努力放缓的呼吸声,和那心跳声。

覃桉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他在怀中却像个紧张的猫,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他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俯下身子,用头抵着她的额头。

额头相碰时,温热的气息传递。

雨滴打在伞纸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他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与她对视。

她那冗长的睫毛缓缓的眨动,眼中浮现一层雾气。

“阿川。”

他低低的又唤了一声

覃桉好似在梦里,微微的点了点头。

万岐扶着她的后颈,耐不住心中的躁动,还是叩首吻了上去

当唇瓣相触的那一刹那

他才感到真实

是的

她此刻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

在他怀里

二人在雨中静默,他那宽大的掌心放在她后颈,拇指剐蹭着她的脸颊。

他贴上她柔软的唇,摩挲,深吻。

覃桉昂着头,双眼微闭,纤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吻从试探到唇舌交融

舌尖柔软的触碰沾染着湿润的水丝

温热的呼吸声彼此缠绵,紧锁

她感觉她快化了,化在雨水里

让她感到一丝丝的不真实

他的呼吸声由缓到急

吻也逐渐加深

雨滴的敲打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在此刻无限放大

她感受着此刻的温柔,像是溺在水中。

直到这个吻逐渐加深,让她喘不过气来时

覃桉似是如梦初醒,忽的顿住,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舌尖。

万岐嘴中抽疼,闷哼一声,睁开眼睛看她

覃桉从他怀中抽离,松开手,捂着嘴退后几步,她睁大了眼睛,神色茫然。

等等,他们怎么就…

不对,怎么就顺着他的意思了?

这跟她的计划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又栽在他手里了

覃桉睁着眼睛看他,眼眶浸了泪

她气的发抖,直接指着他骂了一句

“你个混蛋,你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覃桉往后退了几步

万岐蹙着眉,情绪刚从那温柔的雨中抽离。

他将伞向她倾斜,似是不知她在说什么。

万岐放缓了语气,柔声道

“我哪里让你讨厌?”

覃桉掉着眼泪,指尖戳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站在这就让我很讨厌。”

万岐怔了一下,不知说些什么。

他没有理解她的情绪变化,只得朝她走了几步,防止她被雨淋湿。

他朝她走一步

她就退一步

明明伞就那么大

二人却推推搡搡的走了一会

直到覃桉忍无可忍,擦掉眼泪怒道:“不许再往前走了。”

万岐不听她的,偏偏要朝她走。

覃桉气的憋红了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抿着嘴,二指掐诀,金色的鸢印在他心口猛的一颤。

万岐猛的弯下身子,差点半跪在地,他压着牙,额间因疼痛而渗出细腻的汗,他攥紧了衣领,五指扣的指尖发白。

覃桉自然知道这个滋味,这个疼痛,如同金铃扯动心脉,她用了三年才一点点适应这个疼痛,没人能第一次就接受这种疼痛。

她就是想让他现在别再上前来,别再靠近她

他捂着胸口,抿着唇,向前走了一步,抬眼看向覃桉,闷着声音问到

“这是什么?”

覃桉见他还能走,忽的退怯起来,她缩着身子回到

“鸢印。”

话音未落,覃桉径直退出了伞内,转身就跑。

可她没走几步,又转身跑了回来。

万岐揉着胸口,张了张嘴,想同她说话。

谁知覃桉抬手将伞夺了去,自己撑着伞跑了。

万岐此时浑身发热,雨滴打在他身上像是要蒸发似的。

他看着那跑远的背影,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暗骂道:“她这个小没良心的,亲完就跑,还把伞拿走,真是一点亏都舍不得吃。”

他揉着心口,缓着步子,又追了上去。

覃桉跑回屋里,呼着长气。

她的白色衣裙此时泥泞不堪,由于跑的太快,还湿了鞋袜。

她刚准备拿毛巾洗洗脸,就听见门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万岐撑着门,手还在揉着心口。

“阿川,你让我…”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似是人倒在地上。

覃桉吸了口气,轻轻扒开一条门缝

下一秒,电闪雷鸣

万岐直接撑开房门,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他浑身湿漉漉的,发丝滴水打

“覃桉。”

覃桉闻声,抬眸与他对视。

“密文。”

白无双抬头看向月色,又看向覃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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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安静吃饭,在这同我钻研密文?”

覃桉头也不抬,坐在那默着符文,时不时将纸张往白无双的眼前推。

白无双用手撑着下巴,眼神无意扫过纸张,他侧头看向覃桉,眼波流转,忽的出声到。

白无双闻言,下意识攥紧了提着食盒的手,磕巴道:“挺,挺香的?”

覃桉身子一僵,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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