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幻想小说网 > 其他 > 美人妈相亲后带我躺赢[七零]

第 34 章

  • 作者:似伊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4-04-04 06:05:52
  • 字数:25850字

这跟问了有啥区别?

李科长没有否认,反而是笑而不语,沈美云迅速敲定了答案。

更何况,对方能把烟酒送到李科长家里,这就不简单了。

首先, 你得知道这么一个人,其次你还能找得到地方。

如果有的话, 她早都去打听了。

沈美云, “成, 不问我。”接着她话锋一转,“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姓季?”

沈美云在脑海里面扒拉了一遍, 迅速锁定了一个人选。

是季幺吗?

果然是季幺。

沈美云刚想要问出来, 却被李科长给拒绝了, “是我家一个亲戚的孩子,是谁你就别问了。”

透露出来不是很好,另外一方面, 就是他敢在公开场合说送礼的事情, 自然也就是没收了。

“好了,沈知青,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轮到你回答我问题了。”

沈美云,“您说。”

“我想问下,你口中说的什么长白猪和太湖猪,哪里有?”

毕竟, 自己写信求助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有了这两个地方,李科长也不算是白来一趟,没错,他就是打算从沈美云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后。

回去就实施起来。

缺少猪肉几乎是大家的头等难题了,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吃到,那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能解决了,大家吃肉的问题,这可是大功劳一件了。

想到这里。

“沈知青。”李科长喊。

沈美云洗耳恭听。

“等胜利公社的讲课结束后,你到时候去漠河下面的公社,挨个去给大伙儿上课吧。”

这话一说。

沈美云愣了下,虽然这工作很体面,但是她有难言之隐。

李科长,“怎么了?”

沈美云老实说道,“我有女儿,去外面实在是不方便。”

“这个问题简单,到时候让发个通知,让其他公社的人都来胜利公社学习,你负责讲课就成。”

这下,沈美云没在拒绝。毕竟,李科长实在是太周到了,都把她的问题给想好了解决办法,这下,她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呢。

不拒绝,肯定不会拒绝。

见她答应得利索。

“你这边好好干。”李科长也就直说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惊喜给你。”

半露不露的话,沈美云却瞬间明白了。

什么惊喜?

对于她来说,惊喜无非是在父母身上。

沈美云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李科长了。”

等李科长离开后。

刘主任忍不住朝着沈美云恭喜,“沈知青,你这一次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直接脱离的前进大队养猪的工作,成为了公社的一名讲师了。

还不是老师。

是讲师。

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沈美云现在心情好,她好话一溜烟地往外冒,“还是刘主任,要不是您提拔我来公社,我怎么会遇到李科长?”

这话说得,刘主任也心情好,毕竟人嘛,好话谁不喜欢听啊。

他笑了,“还是沈知青,你自己有本事。”

沈美云从公社讲了一天课回去后,她便把父母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舅舅陈荷塘。

陈荷塘更是高兴地又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

用他的话,收拾干净了,好迎接妹妹回家。

只是,他们没料到的是那么快。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沈美云还在干活,老支书就来找到她了。

“沈知青。”

沈美云嗳了一声,停下手头的活,“老支书,您找我。”

老支书嗯了一声,“你跟我来一趟,认个人。”

这话一说,沈美云心脏开始砰砰砰跳起来。

她清洗了手,跟着过去,路上到底是没忍住问道,“老支书,是谁呀?”

老支书笑了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一路上她都有些忐忑无比,直到进了老支书的家里。

看到在堂屋坐着的两个人时,她顿时愣着了,下一秒,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爸,妈!”

哪怕只看到了对方的外表,她却也能认出来。

这就是她的爸妈啊。

是分开了快一个月的父母啊。

听到这一声喊,沈怀山和陈秋荷也忍不住回头看了过来。

“美云!”

这话一喊,沈美云便没忍住扑了上去,三人抱在一起,就那样谁都没说话。

连带着老支书和胡奶奶,也没去打断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美云眼眶红红的,“爸,妈,你们这段时间怎么样?”

“过得还好吗?”

她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发现对方还是如同分别时候的样子。

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陈秋荷低声说道,“我们都很好。”接着,轮到她去看闺女了。

闺女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但是眉宇间却能看出来,比以前坚韧了许多。

在他们不在的地方,女儿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这让,陈秋荷心酸的同时,又有些骄傲。

“美云,你受苦了。”

沈美云摇摇头,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母亲说,想和母亲说,她找到舅舅了。

只是,这里有外人在场,再加上沈怀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母女两人的叙旧。

“好了,老支书还在等着呢。”

这话一说,沈美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她牵着陈秋荷的手,朝着老支书说道,“让您见笑了。”

老支书摇头,“怎么会?”

亲人久别重逢这都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里,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正事,“沈同志,陈同志。”

“你们的身份,我都了解了。”

这话一说,沈美云他们的脸色都跟着微微一变。

老支书,“好了,放轻松,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前进大队没那么多规矩,我都打听到了,沈同志以前是北京的医生,而陈同志是北京的老师。”

“你们来到我们这种小地方,说实话,是委屈了一些。”

这话一说,沈怀山和陈秋荷顿时摆手,还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沈家出事后,他们很久没有被人这般尊重过了。

他们能感受得到,老支书是打心眼里面尊重他们的,更直白点来说,老支书是尊重有文化的人。

“老支书,您严重了。”

老支书摇头,“你们确实是有本事的人,这是实话。”

“这样吧。”

他沉吟片刻,“你们在我们生产队住下来后,沈同志,你就还是当你的医生怎么样?”

他们生产队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对方年纪还大了,等那赤脚医生退下来,他们大队的医生便是青黄不接了。

有了沈同志他们来了,倒是刚刚好接了这个班。

老支书这话一说,沈怀山有些惊讶,他斟酌了半天,“老支书,我们的成分可能不是很好。”

这是实话。

他怕老支书这样安排他们,到时候别连累了老支书。

老支书笑了笑,“我们前进大队只看能力,你能造福我们前进大队就够了。”

别的他不看。

前提是对方有能力。

当然老支书的思想开明,这一件事沈美云是很早都知道的,从他对待知青点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他在看待知青点男女关系上,就更能清楚地知道了。

像是候东来和乔丽华,这种关系,若是放在其他大队怕是要被喷死。

但是,在前进大队,老支书却能理解,他不止能理解,他还让大队的社员们,不要去乱嚼舌根子。

这些知青娃娃们来到这里,就已经够苦了。他们没必要再去苛责对方。

像是对待沈怀山和陈秋荷也是一样的。

老支书不管其他大道理,他就只知道,这两个是人才,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刚好他们大队需要。

人才也来了,那他不用起来,那他怕是个傻子。

所以,在老支书说完这些话后。

沈怀山和陈秋荷站起来,朝着老支书鞠躬,“谢谢您。”

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老支书摇头,“那就这样说好了,沈同志,打明儿的开始,你就去赤脚大夫那边,走马上任了。”

不过,说到这,他看向沈怀山的手,“你这手?”

还缠得有纱布,不知道能不能正式去坐诊啊。

沈怀山,“不碍事,我这只手还能用。”

只是受伤的手暂时不能用力而已,不做手术根本不影响。如果做手术的话。

沈怀山陷入沉默,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想让自己去考虑那么长远的问题。

当然,他本身是一个喜欢走一步看三步十步的人。

如今,却不允许他这样看了,因为,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次拿上手术刀。

当然,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拿起手术刀。

前者后者的区别还是蛮大的。

老支书听到这个回答,便点了点头,“成。”

沈美云没说话,只是看着父亲那还未拆掉纱布的手,带着几分黯然。

“沈同志,你是大夫,我们这边稀缺大夫,至于,陈同志你——”

提起陈秋荷,沈美云再次打起精神看了过来。

“我们大队小学里面,目前的老师职位是满员的,所以暂时可能不需要你。”

也就是说,陈秋荷是无法给安排工作的。

老师这个职位是香饽饽,不少人都盯着,而且这个职位还不像是大夫,当大夫的如果哪里治得不好,会要了人家命。

一般人可不敢去尝试。

但是老师不一样,基本上会识文断字的都会盯着这个岗位。

不用去地里面干活,还能坐办公室,这谁不稀罕?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老师的职位比当大夫这个职位,抢手许多。

陈秋荷并不失望,相反,能有如今这个局面,她就已经是很高兴的了。

于是,她便直说了,“老支书,您能帮忙给怀山安排职位,我就很高兴了。”

“我的话——”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沈美云打断了,“老支书,您看这样行吗?我不是在公社接了活吗?大队这边养猪的活,暂时没人接了,您看让我母亲去做怎么样?”

她自己是养过猪的,她很清楚地知道,养猪比起去地里面出工分,要轻便不少。

这话一说。

老支书讶然,“你母亲可是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去养猪?

沈美云笑了,“正是知识分子,才会科学养猪,您忘记了?我当时也是走上这条道路的。”

陈秋荷听到自家闺女,来到生产队后,竟然去养猪。

她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心疼。

要知道,以前美云在家的时候,别说养猪了,甚至连碗都没让她洗过几次。

沈美云似乎和陈秋荷有心灵感应,她用力地捏了捏母亲的手,好像在说,她不苦的。

一点都不苦。

一家人能够团聚,这点又算什么呢?

她们的机锋,自然没有瞒过老支书。

于是老支书沉思了下,“成,既然沈知青你养猪的岗位,暂时放了下来,那就让你母亲顶上吧,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到前头,谁养猪谁负责。”

沈美云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等敲定了在前进大队的工作后。

才提起了住的事情。

“老支书,我想问下,大队里面原先给我父母安排的住的地方在哪里?”

这——

老支书摇摇头,“我还没安排,我是临时接到的通知,去市里面接人,所以大队暂时没他们住的地方。”

他也在愁,让沈怀山两口子去知青点住吧,那不合适。

让他们住社员家里吧,更不合适。

五保户的房子要倒塌,那是不能住的,这样算下来,满大队那么多人家,竟然没有合适安排沈怀山和陈秋荷的地方。

于是,老支书便问了,“沈知青,你有好主意?”

沈知青笑得狡黠,“要是规矩允许的话,就让他们跟我一起住猎户家呗。”

这话一说。

老支书忍不住讶然道,“那猎户能同意?”

这下,沈美云也就不瞒着了,“能的,我也和您说实话了,那猎户是我舅舅,是我妈的亲大哥。”

这话一说,不止是老支书惊讶了,饶是陈秋荷也是一样。

“不是,美云你说什么?”

沈美云,“妈,我还没和您说吧,我找到舅舅了。”

她和绵绵目前都是住在舅舅家的。

这话一说,陈秋荷恍惚了足足三秒钟,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只是,一个劲地握着沈美云的手,在发抖。

沈美云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老支书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成,那你们就住猎户家好了,只要他同意。”

说实话,他也是打心眼里面高兴的,独眼这么多年来,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儿子一去不回。

如今,瞧着有个亲妹妹,有个外甥女,反而还算是好结果。

所以,老支书也利索地成全了。

“那我就不安排你们的住处了,你们直接去猎户家住好了。”

对方既能一家团聚,他们大队也能减轻点负担。

“谢谢老支书。”

沈美云道谢以后,便领着父母准备上山回家。一路上,陈秋荷终于能问出话了。

“你舅舅住在山上啊?他和谁住一起啊?如今他过得好不好?咱们一家子住过去,你舅舅的家人会不会不高兴?”

这么多问题,让沈美云从哪个回答才好。

她无奈道,“妈妈,这些问题,你留着去问舅舅不就好了?”

有些话,她不好说,也不该从她口中来说。

听到这,沈怀山便跟着点头,“是啊,秋荷,很多话要你这个当妹妹的亲口去问,对方回答了才有意义。”

陈秋荷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便不再追问了,倒是开始问起来,“绵绵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看到绵绵?”

沈美云拉着沈怀山上山,还不忘回答,“绵绵现在喜欢和舅舅一起,便没跟着我下山。”

也是绵绵找到了新玩具,每天和陈荷塘一起去了山里下套子,抓猎物。

这对于绵绵来说,简直是精彩的不得了。

听到这,陈秋荷忍不住道,“绵绵天天缠着他舅爷爷,你舅妈别不高兴啊?”

要知道,按照陈荷塘的年纪,肯定也是做了爷爷的。

别天天带他们家孩子,到时候引得他家庭不和。

沈美云叹了口气,“您去了就知道了。”

她怎么说,说她舅舅,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

这话,她不好说,也不该是她来开口。

要说,也是舅舅自己来和失散多年的妹妹来说。

听到闺女这话,陈秋荷心里更是一沉,一路上山的时候,三人都没有开口。

只是,相互扶持着。其中最麻烦的是沈怀山,伤着的腿,遇到这种大冷的天气,他只觉得那寒气往骨头缝里面冒,冒得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只是,上山的时候,不管是妻子还是女儿,他都不想向他们开口。

这种时候,他不能照顾妻女就算了,起码不能成为对方的拖累。

一直到了地方,沈怀山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上山下去,他这腿怕是遭不住了。

等到了地方后,陈秋荷他们觉得就像是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篱笆园上插着几支开的蓬勃的腊梅花。

连带着空气中,都是一阵阵腊梅花的香味。

陈荷塘在院子里面劈柴,在人人还在穿棉衣的季节,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结实的臂膀随着斧子一起挥舞。

每一次挥舞落下,都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是柴火倒地的声音。

而绵绵就跟在一旁,鼓掌,“舅爷爷好厉害。”

陈荷塘一边擦汗,一边笑,“绵绵,你站远一些,别被柴火打着了。”

绵绵乖巧的转身后退,只是这一退不打紧儿,在看到面前的人时。

她顿时愣了下,“妈妈!”

“妈妈!”

接着,像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姥姥,姥爷。”

这话一喊,陈荷塘也跟着望了过去,在看到沈美云身后跟着一对夫妇的时候。

他顿时愣了一下,他遥遥的望着那个年过四十,越依然温柔雅致的妇人。

直到对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哥,彻底让陈荷塘呆住了,接着手里的斧头也跟着掉落。

砰的一声。

砸在地面上。

可想而知,他的震动有多大,“你是,你是小荷花?”

陈秋荷的小名是荷花,只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更准确地来说是,她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更别说有人问她喊小荷花了,在她印象当中,会问她喊小荷花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她记忆中,魂牵梦绕的哥哥。

想到这里,陈秋荷的眼泪一下跟着下来了,走上前去,紧紧地抓着陈荷塘的手,微微在颤抖。

“是我。”

两人就那样相顾无言许久。

沈美云拉着绵绵,拽着沈怀山,悄咪咪的进了屋内,把外面的空间留给了陈荷塘和陈秋荷两人。

“那就是你舅舅?”

好凶啊。

沈美云嗯了一声,沈怀山突然道,“还好当年我娶你妈的时候,还不认识你舅舅。”

不然,就这大舅哥,随便一拳都够他喝一壶。

沈美云忍不住笑道,“怎么?爸,你这是怕你大舅子?”

应该说没有哪个娶人家妹妹的,不怕大舅子的吧?

沈怀山也不例外,他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你妈找到你舅舅也好,也算是省了心病。”

以前是没条件,出不来,想找人也找不到,寄回来的信也没人回。

一来二去就断了消息。

如今想来,他们家下放以后,这样看来也不全然是坏处。

沈美云嗯了一声,招呼沈怀山坐下来以后,她便领着绵绵去了厨房,“爸,我去看看有什么菜,晚上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

首先是母亲和舅舅,几十年后的重逢,要吃一顿好的,其次,是她和父母再次见面,也是久别重逢,更要吃一顿好的。

沈怀山知道自家闺女是个馋猫,他也听懂了对方话里面的意思,他不由得嗯了一声,叮嘱道,“小心一点。”

他也没去打扰,而是选择把空间留给了对方。

厨房。

沈美云领着绵绵过去后,一进去就拿了不少东西出来,一条切好了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估计有两三斤重。还有一条胖头鱼,这是必须有的,要做酸菜鱼用,她百吃不厌。

其次,还有一些萝卜白菜黄豆芽,这是用来下锅子的。

剩下的就是饼了,芝麻烙饼必须有,甚至,沈美云还夹带,拿了一袋子豆汁出来。

父母离开首都那么久,这一口老豆汁的味道肯定是喜欢的。

至于主食,舅舅喜欢吃面食,而且极为喜欢那一口方面。沈美云这次拿了一排红烧牛肉面出来。

一共五包,全部都拆开了包装,只要面饼放在外面,至于调料包那些则是被她全部给挤到了碟子里面。

这是用的方便,待外包装毁尸灭迹后,她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爸妈从首都来,提了那么大的一个行李,里面放点好吃的不为过吧?

沈美云不确定地想到,她这边在厨房处理食材,那边,绵绵围着沈怀山,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分离的这几天,所带来的思念。

而外面。

陈秋荷和陈荷塘两人站在夜色下,天上的月亮高挂,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大地丛林穿上了一层素白的新衣。

“大哥,这些年你还好吗?”

陈秋荷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的外貌是极为凶悍的,但是她却是一点都不怕的。

只是,这是她分别多年大哥啊,亲亲的大哥,是这个世界上,她除了美云之外,唯一的亲人了。

陈荷塘听到小妹的问话,他眼眶不禁有些发红,“不好。”

这一次,他没有隐瞒,在他看来,陈秋荷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一点都不好。”

陈荷塘低声道,“当年娘带着你走了以后,爹便把老婆抛弃他的这个原因,归根我在身上,后面奶虽然照顾了我几年,但是奶奶年纪到底大了,走的早。”

“后来,爹续了一房妻子,我那后娘是个面甜心苦的,她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三个娃,爹就负责给他养娃了,到了我十九岁那年——”

提到这里,他眼眶彻底湿润了,“山上的人都搬下去了,爹也要搬下去,小妹,我失约了,我没能在老房子这里等着你,我也搬下去了。”

然后,他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报应。

陈秋荷还不知道,她安慰他,“怎么会?这不是等到了?”

“你不懂。”

陈荷塘慢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听的陈秋荷却是心如刀绞,她从未想过。

自己那个亲亲的大哥,这么多年来,竟然过的这么苦。

这么苦。

“所以,你把陈石头这个名字,改成了陈荷塘?”

陈荷塘嗯了一声,“是啊,早些年娘来信里面说,她把小荷花起名为陈秋荷了。”

“我便擅自做主,把自己改成了陈荷塘。”

好像这样就是母亲也给他取名字了一样,陈秋荷,陈荷塘,一听就是兄妹两人。

好似这样,他们之间就跟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陈秋荷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上去轻轻地抱了下对方,擦了擦眼泪,这才问道,“小远呢?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联系上过吗?”

陈远便是陈荷塘那唯一的儿子,十六七岁的时候,出去当兵,在也没回来。

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提起儿子,陈荷塘的脸上黯淡了下来,他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停顿了片刻,他挤出了一抹生涩的笑容,“今天咱们团聚大喜的日子,就不说这话了。”

好事上提起这个,有些难受。

陈秋荷自然不在提了,她嗯了一声,“我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晚上我来掌锅。”

她笑中带泪,“这么多年来,大哥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

陈荷塘嗳了一声,“那我去看下套子里面还有猎物没,晚上当加餐了。”

家里原本有些存货的,这些天外甥女住进来,他总是变着法子给对方补身体。

基本上都嚯嚯完了。

要想吃肉,要去现抓才行。

这一次,他出去,没带绵绵,把绵绵留在了家里,让她去陪着刚回来的沈怀山和陈秋荷。

只是,出了篱笆园的陈荷塘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忘记了,去考察下妹夫了。

也不知道对方合格不合格。

这么多年来,对他妹妹怎么样。

算了,等回来了在考察。

厨房内,陈秋荷进去后,便看到那一案板丰盛的东西,她忍不住惊道,“怎么弄这么多?”

到时候可怎么说?

沈美云在切肉,打算做一个烤肉片,她头都没抬,理所当然,“爸妈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吃顿好的。”

陈秋荷笑了,回忆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要吃顿好的,后面月中的时候,以肚子没油水也要吃顿好的,过生的时候要吃顿好的,过节的时候也要吃顿好的。”

别看她和怀山两口子是双职工,养着美云这一个闺女,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天天吃顿好的,到头来竟然没攒到多少钱。

最后清点的时候,就拿四百多块的现金。

还是从牙缝里面省下来的。

沈美云切肉的手一顿,“人活一张嘴,可不就是为了吃。”

不吃好的,怎么犒劳自己呀?

这歪理,陈秋荷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开始接过女儿手里的菜刀,一阵忙碌起来。

烤五花肉片,一斤用来烤焦吃,一斤用来做红烧肉,还有胖头鱼,酸菜胖头鱼里面下豆芽白菜萝卜,是沈美云的最爱。

基本上这两个菜,都是极好的了。

在加上还有几个芝麻烙饼,以及一筐子的面饼,这是管够的。

得亏他们住在半山腰上,这一片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不然周围的邻居闻了去。

还不说他们家发大财啊,过的是资本主义生活。

就是以前家里没落难的时候,陈秋荷都不敢这样做饭。

实在是太奢侈了一些,没多久家里传来了香味,绵绵便跑到了厨房,搬了一个小墩子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投喂。

烤肉片第一片好了以后,沈美云就夹了一片,递给了绵绵,只是绵绵还没吃到嘴。

她嘴里也多了一片金黄色的烤肉。

她一愣,看向陈秋荷。

陈秋荷叹了口气,“你顾着你闺女,我顾我闺女。”

各顾各闺女。她闺女第一口还没尝上,就给了绵绵,她哪里能不心疼呢,所以,她顾她闺女。

这话,沈美云听明白后,骤然一怔,“妈妈。”

在这一刻,她是觉得她的妈妈,更爱她一些。

陈秋荷摆手,继续忙活。

他们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陈荷塘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快断气的野鸡。

陈秋荷出来看了一眼,“今天怕是吃不上了,能养着明天吃吗?”

陈荷塘想了下,“那我让它活到三更去。”

这话好凶残。

但是,陈秋荷觉得她大哥好厉害!

当然,这是来自亲妹妹的滤镜。

一顿忙碌后,很快这一餐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一盆子热气腾腾的酸菜鱼,还有一盘红烧肉,一盘烤肉片。

用的是白菜心来包肉吃。

至于主食,有芝麻烙饼,还有煮了五包方便面饼,一口气全部都给端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说实话,这让沈怀山和陈荷塘两人都跟着食欲大开。

当然,还有绵绵这个小馋猫。

“好多好吃的啊。”

沈美云点了点她鼻子,“等姥姥姥爷和舅舅动筷子了,咱们才可以吃,知道吗?”

这算是家规了。当然,以前她独自带着女儿,也没有其他亲人,倒是不讲究这些。

绵绵点了点头。

一行人,陈荷塘坐在主位,而沈怀山则是并排而坐,其次是陈秋荷,沈美云以及绵绵。

等全部落座后,沈美云以茶代酒,“来,庆祝我们一家人团聚,干杯!”

“干杯!”

说完这话,陈荷塘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叹,“要是小远也在就好了。”

这样,他们才是真正的团聚。

说完这话后,他打了下嘴,“看我好好的场合,说这做什么?”

“来来来,干杯。”

沈美云他们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祈祷,希望小远,或者说是陈远,还在人世,希望他能有回来的那一天。

毕竟,他的父亲还在等着他。

漠河驻地,688部队。

季长峥在收到信后,便着急地打开了,看完了来信,他便喜上眉梢。

旁边的温指导员,一口咬着笔,深仇苦恨的在赶报告,“怎么?要娶媳妇了?”

怎么露出这种笑容。

看着就想打人了。

季长峥挑眉,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口,“我和我兄弟,要见面了。”

语气透着几分得意。

温指导员听到这,下意识地皱眉,“什么时候?”

“周六。”

季长峥,“怎么了?有事情?”

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天的训练应该是结束了。

温指导员停下手里的笔,“我接到通知,这几天会从秘密部队调来一个领导,具体几号来,我不确定,但是我建议你这两天还是别离开的好。”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

季长峥听到这,英气的眉眼跟着一挑,“我请年假,又不出市,怎么?对方管天管地,还管着我去见我大兄弟?”

他有着一副极为英朗的面容,这般皱眉不悦的时候,既有叛逆又有嚣张。

说实话,那种气质交叠在一起,这才构成了一个真正的季长峥。

“你不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季长峥回头看他,侧脸线条绷紧,敞开的衣领导致喉结外露,他把玩着手里的信封。

他语气极为张狂道,“我按照规则办事,他能开了我?”

温指导员竖起大拇指,“你牛。”

该怎么来说季长峥呢,你说她不通人情世故吧,他比谁都会人情世故,但是你说他通吧,又在这种时候离开。

这不就很矛盾吗?

见温指导员意外。

季长峥从裤兜里面拿出烟,递给他,对方没要,他自己点了一根,薄唇叼着烟蒂,手捧着火柴,侧头点燃,寥寥的白烟下,他的五官英朗俊美的不像话。

“老温,咱们这些人,靠得是手底下的能力,靠得是枪打的准,考得是此次考核拿第一。”

“所以,新领导来不来,和我都没关系,他来,我是第一,他不来,我还是第一。”

所以,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听到这,温指导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真是有嚣张的本钱。”

不怕蠢货嚣张,蠢货嚣张自然有人来收拾,但是就怕嚣张的人聪明,人算无遗漏,就算是嚣张,那也是天生的本钱。

季长峥叼着烟蒂,闷笑,“不然,你以为我专挑对方霉头?”

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正事。

“新来的领导姓啥,你知道吗?我们是否认识?”

温指导员,“说是姓陈,我不认识。”

“外面调来的,你说咱们谁能认识?”

季长峥叼着烟蒂,琢磨了下,“不是本地的啊,那好说。”

大家都是外地人,就怕地头蛇呢。

温指导员发愁,“你说这好好的换领导,我这愁的还要写报告,真难。”

说到这,想到季长峥可以休年假出去,他就嫉妒,“你休几天?”

季长峥掐着指头算了下,“两天吧。”

“今儿的周五,我下午处罚,明天上午肯定能见到我兄弟。”

说到这,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一件他还没穿过的衣服,换上后,想了想又把摩丝拿了出来。

准备喷一下,结果,温指导员看到这就笑了,“季长峥,你那头发还没摩丝长,有啥好打的?”

季长峥比划了下,好像确实是的,他也不恼,把摩丝往柜子里面一塞,朝着温指导员漫不经心道,“也是,我主要是请我兄弟喝酒去的。”

“形象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说到这,他把自己的床板给掀起来,从里面掏出,一二三,三瓶伏特加。

看得温指导员目瞪口呆,“不是,你藏在这里啊?”

“那你上次被猴子他们抢走的烧刀子?”漠河天冷,大家值勤的时候,来一口烧刀子,浑身都能热乎起来,以至于在这里,酒和辣椒一样抢手。

季长峥回头,墙上四四方方的窗柩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上一层光晕,端的是意气又英朗。

他掀了掀眼皮子,低笑道,“老温,我就不能留一手?”

烧刀子被战友们抢了,他还有伏特加呀。

五十五度的伏特加,招待他的大兄弟,够意思吧?

保管他兄弟一次喝个够。

沈美云晚上是和陈秋荷一起睡的,在睡之前,她还和母亲说小话,“妈,我明天去公社讲课,还要和季幺见没一面,我把绵绵留家里了?”

其实,最开始她是打算把绵绵带上的,有绵绵在,她和季幺见面或许没那么尴尬。

但是,她上午又要去公社讲课,带着绵绵实在是不放心。

想来,还不如放家里安全一些,毕竟,她爸妈都过来了。

陈秋荷有些意外,“见季那孩子啊,是要去,你放心的去,绵绵留家里,我给你看着。”

绵绵没睡着,她小声道,“是要去见警察爸爸吗?”

她想说,她也想去,但是转念一想妈妈好忙,顾不上她,便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妈妈,那你和警察爸爸说,绵绵好想他的。”

沈美云摸摸她的头,“妈妈肯定会把你的话给带到。”

第二天一大早,沈美云收拾利索后,还带了一些见面的礼物,算是为了答谢对方当初的帮忙。

送男同志来说,最好的礼物,不过是烟酒这些。

沈美云礼物准备得很丰盛,两条中华烟,还有两瓶茅台,算是把自己的诚意拿的足足的。

东西被她提在袋子里面,包了起来,因为想着要和对方见面的缘故。

一上午的课上,她都有些紧张。

待讲完上午课后,她便第一时间出了大队部,往国营饭店赶。

她到的时候。

季长峥已经在里面了,他为了能够让他兄弟第一眼见到找到他,他特意坐在门口第一排的位置。

而且是脸朝着门的方向。

季长峥的骨相凌厉而英朗,半靠在椅子上,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坐姿,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以至于他坐在门口的这段时间,哪怕是舍不得进国营饭店的人,都想进来坐一坐。

看看国营饭店的饭菜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季长峥都不以为意,他还在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不是——

不是他兄弟。

从十一点,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半。

连带着旁边的服务员了,都忍不住了,“同志,你等人啊?”

“要不要我们帮忙?”

这位同志坐了两个小时,一个菜都还没点呢。

“是啊,等我兄弟。”季长峥思忖了片刻,怕自己和兄弟错过了,便折了一个身,朝着对方漫不经心的打听道。

“同志,你在这里一上午,见没见到过一个女同志。”季长峥比划了下,预估道,“对方身高一米八,健壮又魁梧,还力大如牛,能够倒把垂杨柳??”

推门而入的沈美云,“……”

这个沈美云倒是知道,“太湖猪主要分布在长江中下游,如果您派人去那边考察的话,肯定能看得到太湖猪,到时候倒是可以引进到咱们漠河市来。”

“成。”

这——

沈美云沉默了下,她思忖道,“长白猪是国外品种的猪,我看书上说□□年有引进到咱们国内来,至于引进在哪些城市,我就不知道了。”

沈美云非常确定, 不管是她还是他们家,在黑省这方面,都没有这层关系。

“这需要您去和上面的领导打听。”

她身为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那么全的消息啊。

听到这,李科长心里有数了,“那太湖猪呢?”

第三,你还能把礼给送出去, 这里面的环节缺一不可。

要知道普通人根本摸不着门路啊,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不是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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